鄭冠清看著陳蘭茹又撲向了賈文秀,趕緊上前一步,攔腰抱住陳蘭茹,“她畢竟是我媽,這件事鬨大了,對我們都沒好處。”陳蘭茹情緒幾乎崩潰,她哭喊道:“你怎麼能說出這麼無情的話,難道彤彤不是你身上掉下來的肉,你就不心疼。”鄭冠清的聲音帶著一絲無奈,“我怎麼會不心疼,可彤彤已經走了,這件事情挽回不了。”陳蘭茹擦乾眼淚,聲音決絕,“我忍了你媽十年,但這次我忍不了了,我要告她,我要讓她為此負責。如果你站在你媽那邊,我就當沒你這個丈夫,彤彤也沒你這樣的爸爸。”說完,陳蘭茹緊緊抱著女兒的屍體,轉身離開,她的女兒,她自己守護。……放學的鈴聲清脆地響起,劃破了校園的寧靜。楚博簡等老師宣布下課後,立馬走到沈歆然的身邊,一臉急切地說道:“我們回家吧!”經過他這兩天的觀察,操場那群鬼魂閒著沒事,最喜歡看學生上下學,他得趁他們還沒聚集,早點離開學校。沈歆然點了點頭,默默地跟在楚博簡身後,但在經過小賣部時,她突然停下了腳步。楚博簡回過頭,眼中帶著一絲疑惑,“怎麼了?”沈歆然的目光落在小賣部的冰櫃上,眉頭緊鎖,“你答應請我吃冰棍。”楚博簡瞥了一眼操場的方向,隻見操場上已經有二十多個鬼魂。他對著沈歆然商量道:“等出了學校,我再給你買,可以嗎?”沈歆然搖了搖頭,眼神中帶著一絲孩子氣的固執。“可我現在就想吃。”楚博簡歎了口氣,他直奔小賣部,對著老板喊道:“叔,給我來一根紅棗味的冰棍。”老板將冰棍遞給楚博簡時,還問了一句,“要不要再來點其他的?”楚博簡一手交錢,一手拿冰棍。“不用了,謝謝叔。”小賣部的邊上就是一個垃圾桶,楚博簡將冰棍的外包裝撕掉,遞給沈歆然後,就拉著沈歆然的手,往校外小跑。操場上學生越來越多,鬼魂也開始聚集,並低聲交談著。一個鬼魂輕聲說:“快看,他們放學了。”其中一個鬼魂看見了楚博簡和沈歆然牽在一起的手,他的臉上不自覺地露出了一抹溫柔的微笑,“活著真好啊,還能牽手。”“是啊,誰說不是呢。”另一個鬼魂附和道,他的聲音帶著一絲懷念。隨著夕陽的餘暉灑落,鬼魂的身影在微光中顯得朦朧而透明。楚博簡聽見鬼魂的話,一句話都不敢說,更不敢抬頭,生怕和某一個鬼魂來了一個對視。沈歆然吃著手中的冰棍,即使被楚博簡拉著跑,也沒有表現出任何不滿。楚博簡在出了學校的大門後,瞬間長鬆了一口氣,他看向還在吃冰棍的沈歆然,笑著來了一句:“好吃嗎?”沈歆然點了點頭,嘴角微微上揚,“好吃。”楚博簡有意逗弄沈歆然,便對她笑著說:“給我吃一口唄。”可沈歆然卻眉頭緊皺,一臉堅決地搖了搖頭,“不行。”楚博簡隻能對她提醒道:“你不要忘了,這是我給你買的。”沈歆然揚起下巴,一聲冷哼,“給我買了,就是我的了。”沈歆然說完後,視線中出現了何白鳳的身影,她朝著何白鳳的方向小跑而去,並且大喊道:“外婆,你回來了!”何白鳳拿出手絹,幫沈歆然擦了擦汗,然後才問道:“這是哪來的冰棍?”沈歆然眼角彎彎,“楚博簡給我買的。”說完,她將冰棍放在何白鳳的嘴邊,笑盈盈道:“外婆吃一口吧。”楚博簡就看著何白鳳吃了一口沈歆然手中的冰棍,如果沒有何白鳳這一口,他還不覺得有什麼。可偏偏傻妞分給了何白鳳,不分給他。楚博簡在心裡暗下決心,等明天放學,他給自己買兩根,一根都不分給傻妞!夜色已深,楚博簡在睡夢中感到尿意來襲,迷迷糊糊地起身,上完廁所後,本能地走向了中間的房間。等沈歆然想上廁所時,下床卻踩到一個硬硬的東西。她低頭一看,居然是楚博簡。他平躺在地上,腦袋枕著她為燈泡做的窩,而燈泡則被他擠到了牆角。沈歆然眉頭一皺,她用腳踢了踢楚博簡的身子,控訴道:“你為什麼搶燈泡的窩!”楚博簡正處在半夢半醒中,睜開眼睛後,還有點迷茫,他不睡這裡,還能睡哪裡。突然,他意識到了什麼,低頭一看,自己現在是人。他隻能起身,對著沈歆然尷尬地笑了笑,“不好意思,走錯了。”沈歆然瞪了楚博簡一眼,等到他離開後,便一臉心疼地抱起熟睡的燈泡,把它放回窩裡。楚博簡回到自己房間時,還能聽見沈歆然對燈泡嘟囔道:“楚博簡壞,我們不跟他玩。”這讓他莫名覺得心裡澀澀的,就像是一顆未成熟的檸檬在他的心底悄然炸開。想著也是可笑,他居然羨慕起來一隻貓。而且那隻貓還是他自己。這天下午,何白鳳正準備做晚飯,就看見陳蘭茹朝著她的方向走了過來。和之前那次見麵不同,這次的她頭發淩亂,眼底還有著一層薄薄的黑眼圈。何白鳳的心裡咯噔一下,她上次說的時間還沒有到,那她來乾什麼!但作為神婆的職業素養還是讓她麵帶微笑,“你今天想問什麼?”陳蘭茹陳蘭茹對著何白鳳笑了笑,可那笑容中帶著一絲疲憊,“我找譚詩同學。”何白鳳不知道陳蘭茹就是沈歆然的班主任,所以她眉頭緊皺,“我孫女還沒放學,你找她有什麼事,跟我說也是一樣的。”陳蘭茹看向何白鳳的眼神帶著一絲希冀,“我想見我的女兒,你能幫我嗎?”何白鳳神情古怪,“我不是跟你說了,你要明年秋天才能懷上孩子嗎?”陳蘭茹一聽,便知道何白鳳看不見她的彤彤。“那我能在這等譚詩同學一會兒嗎?”何白鳳點了點頭,並搬了一根板凳,遞給陳蘭茹。“坐吧,她應該還有半個小時才放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