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過去半個月,宋淮,雨師月,還有符離都在看書,隻有趙玉執一人在勤懇修行。
中途,趙玉執找宋淮詢問過修行上的不懂處,問的都是刁鑽的問題。
沒等宋淮開口,一旁的駱清瑤便對答如流,引得符離也側目,宋淮更是看得目不轉睛。
符離發現,與自己對弈的雨師月眼角餘光也在注意著駱清瑤。
符離食指和中指夾著一顆白子,掌撐著下巴:“師姐最近和駱清瑤師叔有接觸?”
雨師月一陣緊張:“這半個月大家都在一起。”
符離直起身,將手中的棋子落下:“其實師姐沒有必要刻意疏遠駱清瑤師叔。”
“師姐與她又無過節。”
“如今看,駱清瑤師叔也不過資質不佳,但悟性卻不差。”
“與駱清瑤師叔交好於師姐而言並無壞處,還順應師尊之意,比一直與我一起,終被師尊厭棄更好。”
說這番話的時候,符離心情複雜。
如果沒有被什麼莫名的存在替代奪舍,師姐想和駱清瑤走得近些就近些吧。
人往高處走,師姐沒有欠她的。
雨師月伸手揉符離的頭頂:“小師妹說什麼胡話,師姐自然站小師妹這邊?”
符離起身過去,從背後環住雨師月,整個人都貼在雨師月身上。
雨師月身體僵硬:“小師妹,你,你這是做什麼?”
符離聲音顯得有些悶悶的。
“師姐既然這樣說,那阿離可就當真了,如果哪一天我發現師姐騙了我。”
“師姐,我可是很記仇的。”符離說著,眼中閃爍著幽光。
雨師月被冰得牙齒想打顫:“師姐怎麼會騙你。”
符離還想在雨師月身上蹭一會兒,忽然一隻手拉住她的胳膊把她拉開。
符離轉頭看去,就看到神色難看的趙玉執:“說話就好好說,挨那麼近做什麼?”
符離勾唇:“我樂意,師姐也樂意,有本事你學我?”
趙玉執偷瞄了眼雨師月,但雨師月對二人的話毫無反應。
突然地,符離湊到趙玉執耳邊傳音:“要不要我教你怎麼和師姐親近起來。”
趙玉執注意力被吸引回來,但他又撇撇嘴:“我都聽說了你對師尊的心思,還不是被駱清瑤玩弄於股掌之間。”
他接著冷笑:“意外我相信你,還不幫你說話?”
“我巴不得你被趕出師門,省得你一天天占用師姐的修行時間。”
符離不想和趙玉執討論這個問題,她轉身:“不想學就算了,你就這樣天天盯著師姐,有人和師姐多說兩句話,都恨得咬牙切齒吧。”
趙玉執跟著符離走了。
四下無人,趙玉執停了下來:“現在可以說了吧。”
符離轉過身:“三師兄,你與師姐最是親近。”
“有沒有發現師姐最近有什麼不同之處?你覺得師姐是真心喜歡你嗎?”
趙玉執麵色陡然變冷:“你想說什麼?師姐親口承認,豈能作假?”
符離歪頭:“可師姐也曾與我說過,她心悅大師兄,比說喜歡你還要早哦,三師兄。”
趙玉執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符離,師姐待你不薄,你竟然挑撥離間!”
符離閃身湊近趙玉執,微微抬起頭來逼視他:“我並無挑撥離間之意。”
“你也不想有什麼莫名其妙的東西冒充師姐吧。”
“隻有你對師姐最了解。”
“師姐怎麼可能被人冒充!”
“符離,你就不怕我將你的心思告訴師姐嗎?”趙玉執陰沉地盯著符離。
符離不以為意:“你想說便說。”
“倒是三師兄,若是證明師姐沒被人冒充,可喜歡的確實是大師兄而非你,三師兄打算怎麼辦?”
符離又朝趙玉執走了一步:“三師兄莫不是打算把師姐關起來,再廢掉修為防止師姐逃跑?”
趙玉執後退,臉色蒼白,接著他大怒:“你找死!”
“錚”一聲,一柄利劍朝符離激射而來。
符離勾唇一笑,一個後空翻躍起,腳尖點在飛劍劍尖上,衣裙翻飛,腳下飛劍就這樣被定格在半空。
“三師兄惱羞成怒了?”
趙玉執食指中指並攏,又一道飛劍朝符離殺去。
符離又躍起,一腳將趙玉執的飛劍踢了回去,劍刃擦著趙玉執的脖頸飛過,釘在了他身後堅硬的山石上。
“你性格偏執,師姐不喜歡你,屬實正常,好好想想吧,你想要的究竟是什麼。”
“如果師姐是原來的師姐,我不會眼睜睜看著你對師姐不利。”
“還是你覺得,以後的你會是我的對手?”符離的眉宇間帶著傲氣。
趙玉執沉默了,一番交手,他如何看不出符離的修為已達金丹。
而符離修行比他和師姐晚了數十年。
趙玉執一直知道自己的天賦比不上宋淮,比不上師姐,更比不上後麵入門的小師妹符離。
所以很多時候,即便仙門沒有指派任務,他也會自己外出曆練,去尋找機緣,去爭去搶。
如此他才堪堪跟上了師姐的腳步,修為達到金丹初期。
符離想做的已經做了,根本不在意趙玉執如今的想法,飄然而去。
夜晚,旁邊的花叢裡傳來窸窸窣窣的蟲鳴,襯得這個夜格外靜謐。
往事在腦海中不斷浮現,她甚至覺得這個世界的一切都不真切了。
她恍然回神時看著自己住了近三年的屋舍,第一次感到難以忍受。
月牙彎彎,群星璀璨。
一路來到了山外山腳下,在夜裡,符離可以看到它的龐然巨影。
能爬過山外山,她也一定能擺脫劇情的控製,改變灰飛煙滅的結局。
師尊冷漠無情又如何,孤身一人又如何。
她終究會回家。
符離心情稍微平複,正要折返回住處,忽而一道黑影從眼前閃過。
她定睛看去,隻見黑夜裡的樹影搖晃,微微眯眼,神識傾瀉而出,很快她發現了異樣。
妖氣?有妖物闖入雲間仙門?
符離心中殺意騰騰,她永遠忘不了在她身穿到這個世界後,四顧茫然時將她收養的夫妻。
夫妻二人獨女病逝,收養她以後對她視如己出。
豺妖來時義母義無反顧地擋在自己前麵,義父撲過去,想要以凡人之軀禁錮妖物。
“快跑!”當時義父用最後的力氣望著她,眼睛赤紅。
所有的妖物,都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