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生艇停在了海麵上,旁邊就是盯了他們大半個月的友誼號。
馬裡諾被拉了上去,剩下的船員們都在不安地等待著自己的命運。
……
“叫什麼,在哪裡服役,你的上司是誰,來這裡聽從的是誰的命令?”
王五大馬金刀坐在椅子上,一套連問小妙招讓馬裡諾腿有些發抖。
旁邊的丹尼充當翻譯,嘰裡呱啦一通。
瘦小矮黑的馬裡諾被數名大漢團團圍住,卻是一聲不吭。
王五微微皺眉看向丹尼:
“你翻譯過去了嗎?”
“當然,請相信我的語言天賦。”
“開頭的馬澤法克應該不是我說的吧?”
“……”
丹尼有些尷尬,他確實添油加醋了一點點,但意思肯定是傳達到位了。
“咳咳,總之這猴子肯定聽懂了,他剛剛還在無線電裡用英語求饒呢。”
王五揚起下巴:“讓他說話,不要有顧慮。”
丹尼開口翻譯:“再不說話,讓你去喂魚。”
馬裡諾瞬間撐不住了,跪下來求饒:
“求求你,我還有四個兒子需要養,我沒有惡意我……”
王五想問馬裡諾一些信息,但這小子隻顧著磕頭嘰裡呱啦求饒,就是不肯說話。
旁邊一直看著的丁一多忽然轉頭走向自己的艙室,片刻後抱著東西走了出來。
砰砰砸地板的馬裡諾聽到頭頂傳來混亂的聲音,悄悄抬起頭然後瞬間癱在地上,一攤帶著騷氣的惡臭從褲襠裡流了出來。
雖然他隻是個被解職的船長,但電影裡的野雞脖子還是認識的。
“老丁,老丁冷靜!”
王五真不知道為什麼丁一多要在艙室裡放一挺九二重機,但現在真不至於。
他使眼色給丹尼,後者居然上前幫忙拖住了彈板?
“丁,讓我先來玩玩!”
【指揮官唐文:放下,讓那猴子開口。】
收到唐文的指令,丁一多這才鬆開了手,王五才把沉重的野雞脖子端了過去,胳膊一沉歪著正好指向趴在地上的馬裡諾。
後者趕緊瘋狂求饒,大聲喊道:
“我叫馬裡諾,都是有人指派的,我是無辜的啊!”
聽到不是剛剛重複的詞語,王五趕緊找地方放下野雞脖子,不過因為害怕丁一多和丹尼搗亂,乾脆一屁股坐了上去。
彆說,這麼一出後馬裡諾馬上就痛哭流涕地交代了個一清二楚,連上司老婆底褲顏色都說了出來。
王五:“所以,你們是忍不下去了?那為什麼不向我們尋求幫助?”
馬裡諾麵露難色,他不顧家裡也就罷了,其他還有好多水手是真想念家眷。
逃跑尚能留一分生路,投了蓋金,怕不是要被砍全家。
所以他開始才想著求饒放自己一馬,一說出來可就是兩個性質。
但事已至此,他也隻能求能夠得到收留。
王五正思考著怎麼把這個變故儘快上報,卻聽丁一多說道:
“不,你們不能留在這裡,必須回到馬德雷山號上,我們允許才能下來。”
丹尼翻譯過去,馬裡諾一臉茫然的抬起頭。
王五也看了過去,他不知道這是不是唐文的安排。
見馬裡諾沒有回應,老丁默默轉頭又往自己艙室走去。
走出去兩步之後,反應過來的馬裡諾趕緊拚命點頭,生怕又來一挺野雞脖子。
隻是在回過神來後,馬裡諾還是壯著膽子問道:
“能不能給我們弄點老鼠藥?”
丁一多:“可以,前提是從現在以後,你們的一切行動需要由我來指揮。
馬裡諾,你和你的船員也不想你逃跑的樣子被放上報紙吧?”
……
有逃跑的照片在,以及丁艦長艙室中未知數量的野雞脖子,救生艇上的眾人如喪考妣地又慢慢爬上了馬德雷山號。
不過出乎馬裡諾的預料,友誼號上的醫生檢查了幾個病號,發現隻是瘧疾引起,但因為居住環境惡劣所以遲遲沒好,一人來屁股上來了一針特效藥。
除此以外,得知馬裡諾就是當初沉沒巡邏船的船長後,丁一多還特批給了他半筐菠菜,並承諾事成以後在大陸給他換個新身份。
感激涕零的馬裡諾重新回到馬德雷山號,闊彆已久的鼠鼠們立即到他腳邊慶祝。
踢飛一隻熱情的鼠鼠後,馬裡諾才對不安的船員們宣布:爺投蓋金了!
當拋出定居大陸的誘惑後,一群水手們立刻鬆了口氣,他們沒見到野雞脖子,隻知道被送回來後還拿到了老鼠藥和新鮮蔬菜,不用像之前那樣艱難了。
“現在,我們必須完全服從蓋金的命令!”
馬裡諾掏出一張從友誼號上得到的g字蓋金旗幟,在額頭和上半身點了幾下後喊了一句“ikun!”。
他也不知道“ikun”是什麼,但丁一多說的他肯定照做。
“ikun!”
其餘人也有樣學樣,表示信奉偉大的gaij。
馬裡諾滿意地點頭,然後才說起他的目的:
“我們要重新架起天線,對外求助!”
一名水手有些傻眼:“向誰求助?”
“笨,當然是我們的母國!我們缺衣少食,還發生疫病,急切地需要支援!”
“可我們不是已經這樣做了嗎?沒有船能夠過來。”
“不,這次我們要在公共頻道發起呼叫。”
馬裡諾指向一名個子最高的水手:
“我們要讓全世界知道,現在我們過得很慘,急切的需要幫助。”
……
當天下午,馬德雷山號船頭就豎起了高高的桅杆,在頂部布置了一根超大功率的天線。
馬裡諾將電台調到幾個常用的公共頻道,醞釀一番後開始呼救:
“這裡是馬德雷山號,我們在仁愛礁擱淺已經一個月。
老鼠吃光了我們的食物和汙染飲水,一大半的船員都在生病、挨餓。
船底已經破損,海水淹沒了底部的艙室,所有的物資都被破壞,我們已經彈儘糧絕。
船上的淡水隻能夠再支撐三天,如果沒有補給我們就會渴死,並且因為老鼠還有鼠疫風險。
但我們是呂宋最堅定的男人,最堅強的水手,我們仍在堅持,因為大本營承諾過會來救我們。
哪怕潛在的鼠疫即將爆發,哪怕我們已經在吃船底的牡蠣,哪怕我們的衣服已經爛掉,但我們仍未放棄。
但現在我的衛星電話損壞掉了,隻能通過無線電向過往的船隻、以及聽到這則消息的好心人呼救,希望你們轉達給我的上司蘇哈先生:
您最忠誠的下屬就在這裡,我們沒有放棄寶貴的馬德雷山號,因為您給的希望尚在,我們相信救援就在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