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當再度提出問題。
“你認為以攻代守的要點有哪些？”
“對時機的掌握、對招式的控製……”柏木輕聲回應，停頓了一下後問道：“還有足夠的閱曆？”
中年紳士露出讚許的笑容，“沒錯，想要隨心所欲地掌控對方的招式，你必須儘可能了解各種屬性的招式，以及不同寶可夢釋放相同招式的差異。”
他忽然又拋出一枚精靈球。
砰！
光芒閃爍。
通體湛藍腹部嫩黃，有著厚厚嘴唇，眉心勾勒出w型花紋的鯰魚撲通一聲落入水池中。
“對水麵使用撓癢。”
“呐嘛！”
鯰魚王操控嘴邊發出白光的長須開始撥弄水麵。
亞當說道：“看見了嗎？美納斯的撓癢通過尾鰭使用，而鯰魚王的撓癢則是靠胡須。”
胡須……這哪裡像胡須了！分明是觸手好吧！
柏木默然看著鯰魚王隨意擺弄它的“胡須”，記得動畫中這貨還捆綁過大王燕，同時微操最下端的部分使用撓癢。
“想要掌握以攻代守，了解這些知識相當重要。”
亞當輕聲說著，從口袋裡掏出一枚u盤，“這裡麵是我托人剪輯的不同寶可夢使用不同招式的多角度錄像，你收好了。”
“謝謝老師。”
他受寵若驚地接過。
類似的影像資料多邊獸一直有找給他看，但多半不如亞當這個專門為了訓練以攻代守的剪輯版。
“影像資料終究比不過實踐來的深刻，這也是我會成為道館館主的原因之一。”
亞當雙手抱臂，提醒道：“但不必太過急躁，對於訓練家來說見識更多寶可夢，與它們對戰是一條漫長的必經之路……嗯？”
他忽然轉過腦袋。
柏木順勢跟著看去，當即發現大門口兩個鬼鬼祟祟的小腦袋擠來擠去——不是琉琪亞和七夕青鳥又能是誰？
見視線撞上，琉琪亞不好意思地嘿嘿笑。
“舅師公！柏木！早上好呀！”
如出穀黃鶯般的叫聲在兩人耳旁響起，說罷她與七夕青鳥便沒了人影，顯然是覺得自己打擾到了教學過程，趕緊溜走了。
亞當失笑，本打算將其叫住幫忙配合教學，但一想到米可利杯沒兩天了，琉琪亞需要適時地調整狀態，再讓她成為陪練會影響到她。
——柏木同樣如此。
於是他便道：“你和大嘴娃它們需要一個良好的狀態來備戰米可利杯，所以這兩天我不會太過操練你和你的寶可夢。
“考慮到米可利杯的環境，現在就以水屬性寶可夢的招式為基礎，展開針對鍛煉吧。”
受主辦者米可利的影響，米可利杯有個不成文的習慣——即協調訓練家們多半會使用水屬性的寶可夢參賽。
實際上用其他屬性的寶可夢也不會乾涉最終成績，但在大家都這麼做的情況下，從眾心理會影響到每一個人。
同質化對柏木來說無疑是好事。
“是！”
他點頭應和，開始在亞當的指導下進行無趣且漫長，卻屬於必要積累過程的對招練習。
——
下午。
在經過一段時間的午休之後。
老管家塞巴斯丁將柏木帶到了一座巨大的玻璃溫室內。
毫無疑問，這裡便是亞當和米可利二人的寶可夢日常居住的地方，類似大木博士家後山般的場所。
他的視線掠過一隻隻看上去或強或弱，看他像是看大熊貓的水屬性寶可夢們，心想種類是真多，幾乎囊括了第一世代到第八世代。
但怎麼好像沒有帕底亞的……
嗯？等等！
那是什麼？肯泰羅！？
柏木滿臉愕然地與不遠處滿身淤泥的黑牛對視，腦海中滿是為什麼這裡會有肯泰羅的茫然。
轉而他才回想起來帕底亞地區的肯泰羅存在著特殊的地區形態——水瀾種。
因脂肪含量高而易浮在水麵上，還能通過雙角噴出水來遊泳……
水牛啊。
“哞！”
仿佛能聽到他的想法，帕底亞肯泰羅高嗥一聲。
“哦吼吼吼，今天也真精神呢。”老管家笑著跟它打招呼，顯然他平時也有參與到寶可夢的照料之中。
穿過茂密的雨林。
一片與外頭河道相連的遼闊水池出現在柏木麵前。
他很快就在似乎連通著琉璃市內海的池岸邊瞧見了亞當，還有活力滿滿的琉琪亞。
“柏木！”
同樣看到他的琉琪亞歡快地招手，旁邊是如母雞般來回踱步的七夕青鳥，仰頭發出響應的輕鳴。
“啾嚕~~”
真是令人嫉妒的好嗓子。
柏木多少有從音樂家那裡繼承點音樂鑒賞能力，否則也不會異想天開到讓幸福蛋進行歌唱類表演。
像七夕青鳥這種天生適合唱歌的寶可夢，後天努力的幸福蛋實在是很難追趕。
“下午好老師……琉琪亞。”
他打了招呼，瞧見琉琪亞陡然瞪眼又鬆了口氣，緊跟著再一瞪眼的表情，扯了扯嘴角。
兩人是互開玩笑的師生關係，導致剛才這丫頭以為自己是在喊她，頭都差點嚇掉了，而反應過來之後卻難免不服氣。
柏木喊亞當老師，那這不是差輩兒了麼！
咱倆各論各？
我管你叫師叔，你管我叫老師？
好小子！有你的！
琉琪亞在旁人看不到的地方衝柏木做鬼臉，若非不好當眾玩手機，兩人的聊天界麵估計已經被各種表情包刷屏了。
“下午好。”
亞當點點頭，右手一揮將水裡的美納斯招了上來。
“咪嚕~”
美納斯驀然匍匐上岸，甩動濕漉漉的尾鰭趴到一旁準備好的藍色氣墊上。
他輕聲道：“下午我準備教你專屬於美納斯的按摩手法，鱗片、鰭片與絨毛維護的方法。”
對一隻寶可夢的培育顯然不應該局限於戰鬥，對於一名協調訓練家來說，保證寶可夢擁有完美的外在形象同樣很重要。
琉琪亞是來幫忙打下手的，今天她沒有需要外出的通告，閒得發慌。
柏木有學有樣地放出異色美納斯，令其像亞當的那隻美納斯一樣，以長條形的直豎姿勢趴在藍色氣墊上。
“咪咯~”
異色美納斯慵懶地鳴叫著。
亞當掃了一眼，半蹲到它身旁並對柏木招招手，“來，過來看。”
他指著異色美納斯的尾巴根及上三寸，“美納斯的尾鰭構造比你想象得要靈巧，但沒有經過正確的按揉，就很難實現展開和旋轉這兩種方法。”
展開、旋轉。
是亞當的美納斯在使用潮旋和龍卷風，尾鰭轉變成螺旋槳般構造時產生的變化。
柏木一直很好奇是怎麼做到的，而眼下聽他這麼一說，似乎跟按摩手法還有點關係？
就見到亞當在剛才點過的兩個地方三指並攏旋轉式重重揉捏了幾下。
卡得一聲脆響。
異色美納斯表情一怔，旋即不敢置信地轉過頭，看著如同開花般由組合扇麵變成十字形的尾鰭，輕輕甩動兩下驚奇不已。
柏木同樣很驚奇，“厲害啊！”
以前從來沒想過能用按摩開發寶可夢的身體。
“是不是看上去很簡單？但你要知道如果沒有人為保養，這種變化容易加重美納斯尾鰭關節的負擔，屆時說不定會導致尾鰭的脫落。”
亞當侃侃而談，並重點警告道：“尾鰭一旦脫落，再想長回來就難了，美納斯這種寶可夢普遍一生中隻有四片尾鰭。”
“明白了。”
他點點頭，隨後瞧見十字形狀的尾鰭又變回了原來的扇葉模樣。
“變化需要時間適應，在能不依靠按摩穴道完成自主變化之前，不要隨意嘗試旋轉，這對它尾巴上的肌肉有負擔。”
亞當又說了幾個要點，還重點比劃了一下手勢，並讓柏木自己掌握力道試了一下。
他靈巧地按壓著異色美納斯的尾巴，心中滿是喜悅。
沒錯了，他想要的就是這個。
記得小剛也曾這麼手把手教他如何培育寶可夢，這些寶貴的知識並不是說網上沒有，而是會跟虛假的、不靠譜的知識混淆在一起。
“再上麵一些，這塊區域加這塊，這兩個地方是美納斯普遍的軀體薄弱點，戰鬥時一定要保證這裡不受到攻擊。”
亞當點明了剛剛異色美納斯被緊束弄得無法動彈的原因。
“兩處……”
柏木眨眨眼，他隻知道一處，就是異色美納斯看上去最肥的那一段，加厚脂肪存在的目的就是為了保護脆弱的內臟。
“這一塊是它的神經係統密布點，一旦受到重擊很容易短暫地失去抵抗能力。”亞當解釋了另一塊也是弱點的原因。
大鋼蛇的弱點是關節，而異色美納斯的弱點是內臟和神經麼……
長蛇類寶可夢好複雜。
之後的時間裡，亞當以他的美納斯作為樣本，教導柏木專屬於這類寶可夢的按摩技巧。
從最頂上的角到尾巴，連那兩根長須似的眉毛都沒放過。
“眉毛是它們在水下感知水流方向的重要器官，這三個黑點看到了嗎？其實是通的，一般用來過濾混濁水質，注意清理，不然會有味道。”
亞當連美納斯脖子上的三個“黑點”都沒放過。
他對這種寶可夢的了解，當真是從頭到尾了如指掌，連尾鰭都設有專門的保養油，令柏木為之歎服。
有趣的是異色美納斯在此期間，學會了新的招式——
【水炮】。
誘因在於柏木揉搓它腹部前段的儲水囊時，強烈的噴射**迫使它一次性將器官內所有的水混雜屬性能量，一次性釋放出來導致的。
眾所周知，水屬性招式需要以寶可夢體內的水作為媒介方能使用成功。
因此就像電屬性寶可夢擁有蓄電囊、火屬性寶可夢存在儲火器官一樣，水屬性寶可夢同樣存在類似的構造。
而能學會本係大威力招式，柏木自然是高興的。
隻希望不要像某知名主播家的內鬼拉普拉斯那樣，水炮四連mi快把pp耗乾就好。
——
往後的兩日。
柏木一直沉浸在培育美納斯和針對以攻代守的學習當中。
亞當並沒有教過他要如何表演，理由是每個人的審美不同，頂多以自身視角來描繪對表演的感觸，不代表他所麵臨的評委和他口味相同。
“表演是沒有固定公式的，需要足夠的想象力和創造力，以及能滿足大眾的審美，在這方麵我確實無法教給你太多。”
事實上。
這是亞當過分自謙了。
儘管外界都宣稱作為頂尖協調訓練家的他已然隱退，但在琉璃市時常會有他的【水之藝術】表演，深受各屆貴婦、小姐們的喜愛。
人均場場爆滿、觀眾絡繹不絕。
豐緣這塊地界，他無疑是最有名的協調訓練家之一。
有人說米可利能成長到如今這一步，和當初那些崇拜他師傅的女士們的賣力宣傳有著很深的關聯。
柏木必須承認，他為美納斯設計的表演就參照了亞當的水之藝術表演，在後者麵前表演出來總有一種李鬼見李逵的尷尬。
亞當倒不覺得生氣，相反還很高興，就是高興中時常伴隨澹澹的憂傷。
讓他很是疑惑。
水之藝術表演裡麵還有什麼小故事？類似為了某個人而設計的表演，可對方不幸夭折之類的。
亞當老師迄今為止還是單身，說不定就存在著某種不為人知的過往……
好吧。
這種不負責任的臆測太不禮貌了。
柏木暗自訓戒自己。
亞當哪兒清楚自己的便宜學生背地裡編排過自己，他僅僅隻是發出了抽卡沉船者的歎息而已。
這兩天的接觸與觀察，更是像極了大數據一股腦塞給他的各種評測，簡直把“柏木”形容成必抽的幻神、人權卡，時刻迫害著他。
當然了。
作為一名優雅的紳士，亞當也明白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的道理，因此並未消沉太久。
普通學生就不是學生了？
調整好心態的亞當教學起來更加認真，他喜歡這種將知識和經驗傳遞出去的感覺，尤其是給了自己欣賞的人。
這樣的心靈滿足感，成為了他很多年前沒去嘗試競爭聯盟四天王的一大理由，在他看來成為四天王或許就很難接觸那麼多形形色色的訓練家了。
畢竟冠軍聯盟隻對大會優勝者服務。
於是。
米可利杯開幕當日。
亞當為啟程的柏木與琉琪亞獻上祝福，“祝你們旗開得勝，這一次比賽，一定會成為你們人生中寶貴的經曆之一。”
“是，老師。”
“舅師公我一定會拿下優勝的！”
兩人各自發出不同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