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蕭聽見這話看了一眼自家王爺,依照他對王爺的了解,王爺是一定不會問另一個人是誰的。
鶴硯禮也確實是這麼做的,並沒有詢問另一個人是誰。
似乎問出來了,就像他多麼在意一樣。
被人毫不留情的拋棄甩開,如今還巴巴的心有嫉妒去詢問另一個人是誰。
對於鶴硯禮來說,丟人丟大發了。
紫鳶回來了,“小姐,這是公主讓人特意給小姐準備的茶,名為桂花烏龍茶。”
喬挽顏道:“知道了,怎麼去的這麼久?”
紫鳶道:“奴婢在樓下的時候聽見那些小二正在閒聊,便聽了一會兒。聽久了知道她們在聊什麼,好言相勸了兩句少聊這些朝事。”
墨蕭揶揄道:“你還有這麼好心腸呢?她們說了什麼?”
紫鳶白了他一眼,“她們說聽客人說起今早有個鎮陽關的人千裡迢迢而來敲響了登聞鼓,狀告鎮陽關節度使草菅人命為非作歹。”
鶴硯禮看了一眼喬挽顏,見著她不怎麼感興趣的樣子。
“做事的人亂嚼舌根,萬一說了不該說的被有心人聽見,會牽連到寶珠,你做的不錯。”
紫鳶笑著道:“多謝小姐誇獎,都是小姐教得好。平日裡小姐是如何規訓府中下人的,奴婢都看在眼裡記在心裡,所以小姐和公主關係好,奴婢就多嘴了幾句。”
門外忽然有人敲門,紫鳶前去開門看見外麵是一個侍衛裝扮的男子。
“您是紫鳶姑娘吧?我是二殿下派來給二小姐送東西的,還望姑娘代為轉送一下。”說完將手裡的一個小盒子遞給了她便轉身匆匆離開。
紫鳶關門將手裡的東西遞給了喬挽顏。
盒子打開,裡麵是一個雙環鐲。
墨蕭心中不滿暗自腓腹,二殿下是故意的吧?明知道二小姐和王爺在一起還送來這鐲子,這不是明擺著不如王爺又心中不甘心嗎?
喬挽顏沒拿出裡麵的雙環鐲而是直接將盒子關上放在了一邊。
“二殿下實在有趣,從前為了姐姐可以諷刺我滿腹心機,如今姐姐傷心難過之時又好似不知道送我雙環鐲。”
紫鳶嘟囔道:“二殿下左右搖擺,皇後那邊覺得二殿下太子身份被廢又趕著拉攏老爺多次傳小姐入宮。這是二殿下如今不是太子了,若是以後立了功廢而在立,皇後豈不是更盯著小姐給小姐立規矩了?”
喬挽顏笑了笑,“他是太子,就不討厭了。”
鶴硯禮麵色微變,他從前一直以為自己和喬挽顏青梅竹馬,她是因為自己這個人所以才與自己關係好。
可後來自己母妃去世,母妃母家落了難,她毫不猶豫的甩開自己一點情麵都不留。
再次回京,他明白喬挽顏當時與自己走得近,是因為母妃寵冠六宮,自己是太子熱門人選。
不是太子,自然就沒心情浪費時間與精力了。
所以即便鶴知羽為太子之時更喜歡喬意歡,她也依舊將心思放在鶴知羽的身上。
如今鶴知羽不是太子了 ,她也不會將重心放在他的身上。
她喜歡的從來都不是哪個男子,而是太子妃的位置。
這一番話說出來,倒是一點都不讓人意外。
若她此刻不這麼說,他倒是有些懷疑今日這場飯局的其他目的了。
誰有望成為太子,她便對誰上心。
目的過於明確,本該讓人討厭她的
鶴硯禮斂眸,立了大功廢而再立?
鎮陽關的節度使是前朝皇帝封的,抵禦瓊花國外敵,讓鎮陽關安定下來,是有功之人。
但他,是父皇心中想要除掉的人。
不在父皇眼皮子底下,在鎮陽關一手遮天萬壽節召之入京都不曾來,無異乎一方土皇帝。
倘若
鶴知羽前往鎮陽關,一旦押解節度使回京或就地斬殺,勢必立功,且是大功。
廢而在立,也並非沒有緣由了。
回去的路上,紫鳶問道:“小姐,咱們這麼做王爺會主動請纓去調查鎮陽關的事兒嗎?”
喬挽顏單手搭在軟枕上,“若需要我一步一步告訴他該如何做,那他當上太子也當不長遠。”
明日早朝定會議起這件事兒,柳嫣然既然說了鶴知羽會前去,皇帝就一定會派人前去調查。
若鶴硯禮沒有主動請纓,那鶴知羽廢而在立也是命運使然。
喬挽顏將盒子裡的雙環鐲拿了出來戴在了手腕上,是質地極為細膩的藍田玉。
質地溫潤、份量適中,是頂頂好的玉鐲。
“外祖父的眼光向來極好,這玉鐲我很喜歡。”
紫鳶笑著道:“老爺子最疼小姐了,有什麼好東西都往京城送。”
喬挽顏揚唇,“外祖父送來的好東西多不勝數,想要孝敬外祖父都不知道送些什麼去邕州。”
紫鳶:“小姐和夫人在京城平平安安,就是老爺子最想要的禮物了。”
馬車忽然停了下來,紫鳶打開一條縫隙問道:“發生何事了?”
馬夫應道:“前麵好像有人鬨事堵起來過不去了,旁邊有條寬巷子可以走,但這條巷子從前鬨過鬼,基本上沒有人會從那條巷子走。”
紫鳶:“怕什麼?遇到鬼了我給他揍得鼻青臉腫。打不過等我變成鬼了照樣把他揍得鼻青臉腫。走!”
什麼鬼神之說,她才不相信!
寬巷曲折冗長,京城當下如此熱鬨此條巷子也依舊沒有人影出沒。
也正是因為這一點,是做壞事的最好時機。
年輕男子背影清冷禁欲,單從背影來看不像是身處破舊陰涼的巷子內,反而像是九重天上無欲無求的謫仙。
但他的舉動,全然和謫仙沒有一點關係。
徐書簡手握著匕首柄端,銀身刺入一個乞丐裝扮的少年胸口。
匕首儘數沒入少年體內,徐書簡臉上一丁點表情都沒有,殺人這樣的事兒好像激不起他的任何情緒以及恐懼。
就隻是平靜的看著少年猙獰痛苦的神情,直到少年沒了氣息軟塌塌的倒在了地上。
死不瞑目。
徐書簡雙眸嵌著細碎的暗光,手上的匕首在滴著血。
畫麵帶著詭譎的美麗。
下一瞬,徐書簡斂眸緩緩轉過身去,是一輛馬車停在了轉彎處。
喬挽顏透過窗戶,與其四目相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