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令儀臉騰的一下燒了起來,豔的驚人。
額間細密的汗珠沁出,羞愧丟人就連呼出來的氣好似都帶著炙熱的溫度。
她不敢抬起頭看著薑祁雲,甚至不敢看任何人,害怕彆人看向自己的異樣視線會讓她想要找個地縫鑽進去。
他怎麼能
怎麼能說話如此不給對方留餘麵?
自己可是女子,他難道不知曉什麼叫憐香惜玉嗎?
沈令儀雙手死死攥住衣裙,強迫自己不要抖,不要更丟人
旁邊沈夫人看著她這般樣子眸中閃過一絲戲謔,裴氏的女兒,自己怎會真心為她說親事?
靖安侯府的小侯爺雖然人人懼怕,縱使家世上上等,容貌上上等,但這個性情偏生讓人望而卻步。
但即便不算是良婿,自己也不會為裴氏的女兒安排得當。
公爹想的倒是好,讓沈令儀嫁給靖安侯府的小侯爺,她偏不讓他們如願!
沈夫人語氣微沉似有不滿,“小侯爺,你這是什麼意思?是在說我們令儀是蠢貨?我們家令儀雖然自幼在老家長大,但也是有名師教導的,豈會是什麼蠢貨?”
這話一出,沈令儀的臉色更難看了。
此刻起身離開,丟人至極。
在這兒繼續坐著,更是坐立難安。
所有人都看出沈夫人是故意的,她此刻也明白了過來。
薑祁雲不耐煩道:“我隻是說我不喜歡蠢貨,可沒有指名道姓。沈夫人自己提及了女兒的名字,跟小爺我可沒有關係。”
“祁雲!”侯夫人慍怒斥道,但卻沒有再多說什麼斥責的話語。
誰人不知曉靖安侯夫婦寵子無度,這一聲不過是場麵話罷了。
私下裡,侯夫人甚至不覺得兒子哪裡做錯了。
薑祁雲沒再多說什麼,掃了一眼沈令儀頭低垂下去的樣子,就隻是一眼便收回了視線。
“挽顏妹妹,一會兒要不要嘗嘗桂花釀?我之前讓人從安縣帶回來的,那裡盛產桂花釀。”
侯夫人看了他一眼。
沈夫人偏過頭歎聲道:“令儀,你沒事兒吧?”
這一聲,倒是又讓眾人將視線落在了她的身上。
這次,沈令儀坐不住了,噌的一下站了起來跑了出去。
沈夫人起身,“實在對不住,小女自幼在老家生活不懂規矩,讓各位見笑了。”
侯夫人客氣道:“夫人客氣了,沈小姐隻是還年輕,沉不住氣。”
沈夫人笑著道:“那便不打擾了。”
侯夫人讓人將客人送了出去,人走了才笑著道,“喬夫人,還是你教女有方啊。挽顏可是京中貴女中的翹楚,要有比較才知道你的女兒教養的有多麼出色。”
喬夫人淺笑,“我那女兒啊,是自己出色。若是個榆木腦袋,便是怎麼教都是教不出來的。彆看她年紀小,她爹爹事務繁忙,我操持生意也是忙的沒有時間,府中大事小情,都是她掌家,從未出過什麼茬子。”
侯夫人聽靖安侯私下裡說起過,喬尚書在同僚之間喝醉了從來不亂說話,就隻是拉著人講他女兒多好多好,多麼優秀多麼懂事。
如今這喬夫人,也是一個樣子。
提起來了,就誇個沒完。
誰問那丫頭掌不掌家了?她就隻是客套一聲而已!
薑祁雲附和道:“夫人說的是,挽顏妹妹聰慧,做什麼都能做的很好!”
喬夫人笑出了聲,“都說小侯爺是性子頑劣,我瞧著就是她們不了解小侯爺的為人,聽著謠言以訛傳訛罷了。我倒是瞧著,小侯爺真是懂事的很!”
侯夫人內心冷笑,懂事?她怎麼不知道?
在靖安侯府吃過飯後,薑祁雲親自送著喬挽顏母女二人回了尚書府。
瞧著席麵上喬挽顏多喝了兩杯桂花釀,薑祁雲直接將家裡的兩壇桂花釀全都送到了喬家。
靖安侯晚上回去的時候,打算洗個澡換身衣服,舒舒服服的小酌一杯。
等到美滋滋的打開櫃子,裡麵空空如也。
“我的酒呢!!!!!!”
靖安侯二話沒說跑去了薑祁雲的院子裡,“兔崽子,是不是你把我的酒都給喝了?”
薑祁雲如今說謊的本領見長,麵不改色道:“爹,你說話要有證據,我多大的酒量能一次性把你的桂花釀都給喝了?”
靖安侯看著自家日子如此淡定的樣子,開始懷疑莫不是真的冤枉他了?
但這個家,除了他沒有人會做壞事兒,所以第一時間確定就是這小子偷喝的。
“爹,我今日累了,想要睡了,你先回去吧。”
靖安侯狐疑出了門,站在門口越想越不對勁,迅速打開門,看見了本該躺床上的薑祁雲一隻腳已經跨過了窗戶。
“兔崽子!”
薑祁雲跳窗跑了。
···
宮中
喬霽白在陪著皇帝下棋。
“喬聰善雖然是微臣的兄長,但微臣不敢隱瞞,喬聰善無才無德絕不堪任戶部司務。雖然隻是九品官員,但大伯父借用官職便利將兄長塞進戶部,司務隻會是兄長的墊腳石。”
喬霽白執起白棋落子,“微臣並非對兄長官路順遂嫉妒,大伯父任人唯親,會讓戶部可用之人越來越少。”
皇帝磋磨著黑棋,“你以為,這件事兒在朝堂之上上奏,會有何結果?”
喬霽白道:“掀不起風浪。”
“喬如是於朝中低位根深蒂固,想要拔除僅靠這一件事兒,朕何必提拔你?”
喬霽白起身,“微臣無能,還請皇上恕罪。”
皇帝落子,“數罪並罰,才能效果顯著。這大幽是朕的大幽,朝堂之上的官員有一半是從喬家書院走出來的,朕焉能放心?”
“微臣身上有喬家的血脈,血連血,心卻不連心。”
皇帝笑聲道:“起來吧。朕看好你所以有意栽培你。你的能力與才華隻是沒有一個合適的機會展露,若喬如是遠離朝堂,你隻會青出於藍勝於藍。”
喬霽白連聲道:“微臣,定不會讓皇上失望。”
皇帝放下棋子,“宮門就要落鑰了,你先回去吧。”
喬霽白頷首應下,蘇效走了過來,“皇上,您該吃丹藥了。”
皇帝看著他雙手捧著的盒子中一顆深棕色的藥丸,“這藥最近越來越沒什麼效果了,如今的方士越來越無能了。”
蘇效道:“皇上,這天下能人多的是,定然會找到能為皇上研製長生不老之藥的方士。”
皇帝沒再說話,隻是將丹藥拿了起來放到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