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知羽沉默片刻,之後語氣平淡回應,“我,和你這種卑劣之人不一樣。”
話一說完,沈澈嘴角的笑容不見了。
這句話,是不久前喬挽顏說過的話。
沈澈沒有繼續和他大戰,而是轉頭看向了京元,“把門關上出去,我有話要與你家庶民主子說。”
京元自然不會聽從他的話,等著自家主子的命令。
鶴知羽揮了揮手,京元頷首退下關上了門。
京元看著對麵的蘇飛,沒好氣白了一眼。
蘇飛撇了撇嘴,幼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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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驛,喬挽顏被安排在了最好的一間房間。
進了房間之後不過兩盞茶的功夫,五套料子為上品的衣裙以及一箱釵環首飾被送了進去。
隨行的,還有兩個丫鬟打扮的女子,顯然是剛被買過來安排去伺候她的。
官驛驛丞站在門口朝著裡麵的女子看去,眼中溢出驚豔,霎時間了然為何自己在王爺來了之後安排他住在最後的房間被他拒絕,感情著實留給這位姑娘的。
如此美人,確實配得上這般照顧。
“表小姐,若是還有什麼需要您隨時吩咐這兩個丫鬟傳達我,隻要能辦到的,我定然會為了表小姐鞠躬儘瘁。”
喬挽顏挑眉不解,“表小姐?”
驛丞點了點頭,“您是王爺的表妹,我自然得稱呼您表小姐。亦或者,表小姐不喜歡這個稱呼,那您說我該如何稱呼您?”
喬挽顏斂眸,“沒什麼,你先退下吧。”
人走後,喬挽顏嗤笑一聲,表兄?好一個表兄。
“表小姐,王爺說您這身衣服臟了,奴婢已經準備好了沐浴的熱水,奴婢伺候您沐浴更衣吧?”
丫鬟恭恭敬敬的詢問。
她們兩個生在承平縣,從生下來便是官府賤籍,沒有特赦一輩子也不能離開此地。唯二的機會,便是能被京城勳貴選中調戶籍離開承平。
這位姑娘出身京城,又是天潢貴胄的表妹,若是能跟著她去京城,那豈不是天大的良機。
喬挽顏沐浴過後換上粉白色的雲錦牡丹曳地裙,即便素麵朝天依舊顏色如朝霞映雪,美的不可方物。
兩個丫鬟一時之間看愣了,好半天沒有緩過神來。
喬挽顏掃了一眼二人後坐在了銅鏡前,“會梳頭嗎?”
其中一人立即道,“奴婢曾經給人梳過頭發,表小姐若是不嫌棄奴婢可以為您試著梳頭發。”
喬挽顏點了點頭,想著這丫頭看上去手很巧的樣子,即便沒有紫鳶梳頭的技巧高超,也定然能梳出一個不丟人的發髻。
但還沒有梳起來,便不慎扯到了她的頭發。
“嘶”
丫鬟頓時停下低著頭認錯,“表小姐恕罪,奴婢不是有意的。”
另一人也不敢說話,但瞧著這位表小姐長得漂亮也很好說話的樣子,應該不會有事兒的。
就像她從前的主家遇到這種事兒會溫和的說一聲無妨,注意點便是。
但此刻,喬挽顏拿起梳妝台上的胭脂盒便朝著她的腦袋砸去,“放肆。”
兩個丫鬟立即跪在地上,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喬挽顏擰眉摸了摸剛剛被扯痛的地方,“既然手藝不精就休要攬差事!”
“表小姐恕罪,表小姐恕罪,奴婢不是有意的。”
喬挽顏將頭發掖到耳後坐了回去,“自己去找驛丞,讓他給我換一批丫鬟過來。”
兩個丫鬟對視一眼,道了一句是起身離開。
“這表小姐也太難伺候了,如此驕縱跋扈。我也沒有用力,至於反應這麼大嗎?”
“本想著日後還能與她去京城,看看京城是什麼樣的,誰曾想竟會這樣止步於此。”
“可不是?我一直都在找機會去京城,本以為遇到了良機卻不想遇到這種事兒,我都沒怎麼用力,不會是看我倆容貌不醜故意的吧?”
“誰知道呐,我也被牽連,明明我什麼都沒做啊。”
二人滿心不滿的下了樓,恰好看見了剛回驛站的璟王。
璟王打量了一眼二人,“不伺候表小姐,要乾什麼去?”
其中一人走近一步臉頰微紅低著頭行了一禮,“啟稟王爺,是表小姐說讓我們去找驛丞,換一批人伺候。”
“為何?”
“奴婢奉命給表小姐梳頭,因為表小姐身份貴重不敢輕待,但表小姐還是不滿意,借口說奴婢扯到了她的頭發而讓驛丞換一批人。”
鶴硯禮微微擰眉。
丫鬟看見了他擰眉的神情,立即道,“是奴婢無福伺候。上一個主家小姐也是這樣趕走奴婢的,後來才知曉是主家小姐身邊不留容貌尚佳的丫鬟。表小姐美貌動人,雖然不會是這個緣由,但奴婢也很後悔沒有伺候的更儘心一些。”
什麼表兄表妹,嫁給表哥的表妹多了去了。那些公子哥最討厭女子爭風吃醋
旁邊的丫鬟低著頭眼睛睜得溜圓,這姐姐在說什麼?
雖然與她認識了兩年,也知道她一直都在想辦法去京城伺候那些達官貴族,找機會當上姨娘飛上枝頭。但這番話,會不會有些暗示過深了?
鶴硯禮問道:“你扯到她的頭發了?”
丫鬟愣了一下,似乎沒想到他會先問這麼一句。
“奴婢隻是不小心扯到了一下,但並沒有扯到頭皮,表小姐不至於頭疼的。”
另一個丫鬟小心翼翼道:“王爺,是高姐姐粗心大意傷到了表小姐,奴婢們沒有儘心伺候好表小姐,都是我等的錯,還請王爺降罪!”
高姓丫鬟不可思議的看向她,亂打岔什麼?是看著自己有望脫離這裡而著急了。
鶴硯禮:“當這裡是她的永寧閣不成?驕縱。”
丫鬟心中一喜,果然這些公子哥最討厭女子驕縱跋扈。
墨蕭道:“王爺,二小姐身尊體貴,那也是下人伺候的不儘心才會將人趕走。而且二小姐也為了不給王爺添麻煩收斂許多,直接將人趕走而沒有直接處死。”
惡人乾的壞事多了,如今稍微收斂一點都能讓人感歎她的善良。
“王爺您看,這丫鬟如何處置?”
鶴硯禮淡聲道:“拖下去,手砍了。”
高姓丫鬟愣住,“王、王爺?”
鶴硯禮一邊走一邊道:“她驕縱是她的事,輪得到你拐彎抹角編排?”
“舌頭也一並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