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硯禮走到他的麵前,看著他那張禍水樣嘴角的笑容更加濃鬱了。
抬手指腹擦去他嘴角的血跡,“不必謝本王,本王隻是瞧著你嘴角的血跡有失分寸不宜麵見恩師。”
徐書簡揚唇淺笑:“多謝王爺,微臣竟然不知,險些丟了人。”
鶴硯禮不疾不徐道:“都說了不必多謝,瞧你倒是客氣,果然是身份卑賤何時都要恭恭敬敬不敢懈怠。”
他話落又道:“不知乃是情理之中,若是知曉故意不成擦去,那倒是有幾分心機了。不知道的,還以為這尚書府裡有你想要勾引的人呢。”
徐書簡淺笑:“王爺說笑了。”
鶴硯禮嗤笑一聲,真是能忍。
彼時,尚書府小廝出來了。
“徐公子,小姐請您進去。”
鶴硯禮眉梢輕挑,“小姐?你不是見喬尚書嗎?”
他輕輕嘖了一聲,“欺騙本王,知曉罪名為何嗎?”
徐書簡拱手,“微臣並未欺騙王爺,微臣確實是要見喬尚書,但也與二小姐有些私事。若是王爺想要知曉微臣自然不敢隱瞞,但鬥膽請問王爺,是以什麼身份過問?”
不卑不亢,讓人看的刺眼。
鶴硯禮手中的折扇挑起他的下巴,笑意不減,臉上的冷意卻越發的陰寒,”未來夫君的身份。“
徐書簡與他對視,“微臣愚昧,好似從未聽尚書大人提及過王爺與二小姐的婚事。婚姻大事父母之命,或許是微臣消息閉塞了。”
喬尚書從前對鶴硯禮態度很不錯,可自從這段時間便看見鶴硯禮敵意就頗為大。
從前喬尚書清楚知曉自家女兒喜歡鶴硯禮什麼,喜歡他的很多但絕不是他這個人。
但如今,喬尚書感覺到不對勁,那種為人父看見自家閨女心上人的厭惡痛恨,讓他對鶴硯禮實在是生不起好臉色。
誰知道他是不是背地裡勾引了自家閨女,引得閨女吃回頭草,還大口大口吃。
是以眼下,鶴硯禮天不怕地不怕,也不敢去喬尚書麵前與他對峙。
鶴硯禮頭一次吃了癟,但卻不甘心就這麼吃了癟。
“時間的問題罷了。喬尚書愛女如命,本王還是好心勸誡你,他眼裡必然容不下妄想飛上枝頭變鳳凰的貨色。”
徐書簡依舊麵色如常,“雖不懂王爺是什麼意思,但微臣謹記在心。”
飛上枝頭變鳳凰?
若是真沒把自己放在眼裡,這群人連和自己說句話都會覺得浪費時間。
權貴子弟,嘴上說著眾生平等,但隻要有一個威脅到他們地位的,第二日便會命喪黃泉查無此人。
徐書簡跟著小廝走了進去。
墨蕭小聲道:“王爺,屬下的玉佩落在尚書府永寧閣的院子裡了,要不辛苦王爺陪著屬下進去找找?”
鶴硯禮餘光掃了一眼他不動聲色的將玉佩藏到了袖子裡,抬步離開。
“若是就這麼進去,豈不是讓徐書簡那種下賤東西看笑話?你當本王的臉麵是鞋底子做的不成?”
更何況那種貨色,他根本沒放在眼裡。
她連自己一個皇子都看不上,更彆提一個寒門子弟。
更遑論,她中了情蠱,怎麼會看上那麼一個勾欄貨色?
徐書簡進了永寧閣始終是低著頭沒敢四處瞧,待得到吩咐進了屋內,才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正位太師椅上的喬挽顏。
她端起茶盞呷了口茶,慢慢悠悠的放在一邊才懶洋洋問道:“找我?什麼事?”
徐書簡從袖中拿出一張帕子,雙手呈起卻沒有走過去,而是等著婢女拿過去。
“這是二小姐在公主酒樓落下的帕子,想著這種東西若是被有心人撿到會傷了二小姐的聲譽,便第一時間過來還給二小姐。”
紫鳶仔細看了兩眼,朝著喬挽顏點了點頭。
喬挽顏笑了笑,“到底是你心細,有勞你跑這一趟了。”
徐書簡溫聲笑笑:“沒什麼,二小姐幫過我許多,更是我的救命恩人,這點小事不足掛齒。”
喬挽顏問:“嘴角怎的滲出了血?你被人打了?”
瞧著嘴角的位置有些紅腫。
徐書簡生的白,被人打了一拳又是薑祁雲下手很重的一拳,自然是有些明顯。
嘴角的血跡雖然被鶴硯禮擦拭乾淨看不出來,但耐不住徐書簡在來永寧閣的路上咬破了唇角。
鮮血,又出現了。
徐書簡麵上有些錯愕,抬手擦了擦嘴角看見了指腹上的血才連忙賠罪,“都是我的不是,讓二小姐看見這樣狼狽的樣子臟了二小姐的眼睛。”
永寧閣的婢女見此內心紛紛感歎,好生溫柔的公子。
喬挽顏:“誰打你了?”
徐書簡搖了搖頭,“都是一些小事,二小姐不必費心。既然帕子送到了,我就先回去了。”
喬挽顏微微擰眉,“問你你就說,是誰打你的?”
徐書簡抿了抿唇,猶豫許久才道:“是我的不是,一句話惹怒了小侯爺,被小侯爺打了一拳。若是我忍下或許也不會惹怒小侯爺了,都是我的不好。”
“薑祁雲?你說了什麼讓他打你?”
徐書簡歎了口氣,“小侯爺看不上我,偏要說我妄圖攀高枝對二小姐有不軌心思。我隻是辯解了一句二小姐是我的救命恩人,為此豈敢有不軌心思,就是為二小姐付出性命我都在所不惜,豈敢以下犯上。”
他話落低下了頭,“但不知是哪句話惹怒了小侯爺,被小侯爺打了一拳。但沒什麼關係的,這點小傷隻要好好上藥幾天就會好轉的。”
喬挽顏道:“紫鳶,你去拿些藥給他。”
徐書簡連忙道:“多謝二小姐!”
喬挽顏:“薑祁雲素來無法無天,腦子不正常且這段時間更嚴重了,你日後見到他躲著點,彆被狗咬了。”
徐書簡淺笑:“是,多謝二小姐教導。小侯爺性子張揚,我身份卑微忍著點不給二小姐添麻煩就是了。”
陸今野知道她回來了便過來了,剛走到院子裡就聽見這番讓人一聽就滿肚子火氣的話。
沒忍住,隨手抓了路過婢女手中托盤上的香爐朝著徐書簡打去。
徐書簡察覺到了,但卻沒躲。
小腿正巧被砸到。
他輕哼一聲跪在了喬挽顏的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