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搖了搖頭,“大小姐命大,醫士過去的時候說是脈搏已經快要停了。但一副藥下去,大小姐沒一會兒脈搏便細膩而有力,一丁點事兒都沒有了。”
桃花說完又道:“筱瑩說咬住大小姐的那條蛇是三角頭的紅蛇,按理來說是毒性很強的那一種。但不知為何,大小姐竟然奇跡一般的活下來了。”
原來是這樣,原來陸今野是給喬意歡放了毒蛇。
喬挽顏有些許失望,但也僅僅是些許。
喬意歡受天道庇佑難以除掉,她早有預料。
不過嘛,這段時間也夠她罪受了。
肩膀處的傷,被湯泉水燙傷,如今又添新傷,真是多災多難。
“紫鳶,你陪我去棲雲堂,我有事情要告訴爹爹和娘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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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家老宅內氣氛冷肅無比,偌大的宅院有婢女進進出出,二房二小姐的閨閣內燈火通明,但卻彌漫著陰森的寒意。
喬初雪被堵上了嘴隻留下輕哼聲,但這聲音卻傳不出屋內。
折騰了大半天的時間,始終沒流乾淨遭了好大的罪。
二房夫人衛氏滿麵擔憂的在內室屏風外麵來回踱步,看著一盆又一盆的血水被端出來,聽著裡麵的輕哼聲心裡著急。
“母親,您坐下等著吧,著急也不是辦法。”
衛氏看了她一眼,“那到底是你的親姐姐,你怎的一副漠不關心的樣子?”
喬初夏不以為意,“姐姐做出這樣有辱門風的事兒可是會連累整個喬家的女眷的,我不進去痛罵她就不錯了,母親怎的還要我去擔心她?”
若是傳出去了,日後能不能嫁個好郎君都說不一定呢。
衛氏氣的無胸口不想與她掰扯,“算了算了,你一邊去彆在這兒礙眼。對了,那個賤婢說出誰是奸夫沒有?”
喬初夏搖了搖頭,悠哉悠哉道:“倒是個硬骨頭,被打的命都快沒了竟然一個字都不說,姐姐倒是有個忠心的婢女呢。”
衛氏重重的歎了口氣,這都叫什麼事兒啊!
眼下隻能從初雪的口中知曉了。
人是喬挽顏派人送回來的,長房那邊肯定是知道了的。
這下可怎麼好,要如何向長房交代,要如何向忠武將軍府交代啊?
“夫人,尚書大人一家來了。老爺已經去接了,咱們要不要也過去?”
衛氏心裡咯噔一下,“去,得去!”
若是她不在,沒準兒那些漠不關心的人以及初雪那個狠心的爹就要初雪拿命平息這件事兒了。
老宅桐壬堂內。
喬尚書坐在正位的左側椅子上,而金氏就在右側的椅子上。
二房喬青仁麵露憂愁,“大哥,初雪這事兒我也不知道這孩子膽子怎的就這麼大。還得多虧了挽顏,若不是挽顏周全的處理這件事兒,怕是就要傳揚出去敗壞我喬家的名聲了。”
喬尚書沉聲道:“那個婢女呢?有吐出來什麼嗎?”
喬青仁搖首,“那賤婢嘴嚴得很,都快要沒命了還是一個字都不肯說。”
喬尚書斂眸,“倒是個忠心護主的,隻可惜是愚忠。既然問不出來,那也沒必要留著了。”
“是大哥。”
喬尚書又道:“初雪這孩子太糊塗了,稍有不慎連累的就是全家女眷的名聲。護住其他女眷最好的辦法就是沉塘淹死以絕後患,意外之事也無從查起。”
喬青仁微微愣了一下,須臾雙眸低垂看向地麵,似乎下了好大的決心才咬緊牙關開了口,“大哥的意思我明白了,我會處理好這件事兒的。”
“喬青仁,那可是你女兒啊!”衛氏進來的時候就聽見這麼一番話,當即哭了出來質問。
喬青仁皺眉,“初夏,趕緊將你母親送回房裡休息!”
喬初夏去拉人,但衛氏好大的力氣直接甩開了她的手食指指著他怒斥,“你有沒有心啊?那可是你的親生骨肉,你怎麼說得出口?!”
喬挽顏慢悠悠的品著茶看著眼前戲劇性的一幕,聽見這話將茶盞放在了旁邊桌子上笑著道:“初夏也是二嬸嬸的女兒,二嬸嬸難道就不考慮她日後如何嫁人嗎?”
衛氏一時語噎,“可,可初雪罪不該死,一定還有解決的辦法的!”
喬青仁道:“我也不想的,可是家裡不隻有初雪一個女兒,這是最好的解決辦法。”
“其實呀,眼下也並不是死局,二叔叔二嬸嬸何必如此愁容呢?”喬挽顏的語調輕飄飄的,但此刻就像是一把救命稻草般給了衛氏希望。
喬尚書和金氏沒有開口的意思,安靜的看著自家閨女。
喬聰善揶揄道:“你還能有什麼好辦法不成?”
女子便該老老實實的待在閨房裡,大伯娘和母親妹妹都是。這種事兒讓他們男人來商量就是了。
喬霽白淡淡道:“挽顏妹妹素來聰慧,也許就想到了我們不曾想到的辦法。眼下大家在一起商量,大哥何必內訌呢?”
喬聰善瞪了他一眼,“你彆以為如今當了狀元就了不起。”
喬尚書沉聲道:“把他拉下去。”
立即有人上前捂住喬聰善的嘴將他強行帶了下去。
喬青仁夫婦沒敢攔著,這才問起了喬挽顏。
“喬初雪未嫁先孕這樣的事兒都做得出來,定然是很喜歡那個奸夫。喬初雪若是能活下來,隻要給她一個機會她定然會去找那奸夫。”
喬挽顏麵色從容淡定,“即便喬家這邊都處置乾淨了,但那個奸夫若是有朝一日在外麵亂說或以此威脅,我們喬家豈不是不能安穩?人死無對證,傷不到喬家的根本,也會讓喬家成為一個笑話。”
“更何況,二叔叔二嬸嬸不想知道是什麼醃臢東西敢算計喬家嗎?”
喬青仁夫婦了然,這是要用初雪去釣出那個奸夫。
喬青仁點頭,“挽顏說的有道理,說的有道理!等找到那個奸夫,我一定把他全家都趕出京城,趕到南蠻之地讓他這輩子不能回京城亂說。”
喬挽顏輕輕嘖了一聲,“二叔叔在胡說什麼呢?”
喬青仁語重心長教導:“挽顏是覺得二叔叔太狠太絕情了嗎?但不把他趕出京城那就是個禍患啊!姑娘家心軟心善,但有時對彆人心善就是對自己殘忍。”
喬挽顏展顏一笑,笑容甜膩膩的好似蜜餞一般帶著純真與無害。
“斬草要除根,怎能給自己留禍患呢?”
“自然是殺之滅口,永絕後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