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翠蓮笑得見牙不見眼,更不會覺得鄔翠梅是越俎代庖,反而配合著她,“姑姑再給你炒個肉臊子,高成你想吃什麼,說出來,姑姑給你做。”
高成麵無表情的臉多了幾分笑容,“姑姑,儘歡吃什麼,我就吃什麼。”
“啪!”
忽然就聽見一聲巨響。
眾人回頭看去,炕中央擺放的炕桌被許承歡直接摔在地上。
桌上麵的小笸籮裡裝的針線,剪刀,頂針等東西掉得滿地都是。
頂針是圓的,竟滾到了許儘歡腳下。
她彎腰要撿,就聽到許承歡刻薄的聲音響起,“裝什麼恩愛和諧,許儘歡,你以為自己現在是勝利者嗎?”
“我呸,你個蠢貨,高成活不了幾天,等他死了,你就要當寡婦。”
“沒了男人,成了寡婦,你當高成爸媽還能把你當寶?”
“我告訴你,他們隻會把你當破爛一樣掃地出門,然後把你嫁給一個隻會打你的男人,讓你生不如死。哈哈……”
許儘歡拿頂針的手一頓,目光瞬間落在失去理智的許承歡身上。
倏然,眼睛瞪得老大。
原來這就是許承歡上輩子殺她的原因。
看來上輩子,高成死了後,高家並不待見許承歡。
給了兩萬塊錢,把她打發給高成的堂哥高海洋。
而高海洋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得了錢和人,露出了真麵目。
動輒對許承歡打罵,積怨已久的許承歡嫉妒她過得幸福,才會痛下殺手。
高家人密切關注許儘歡的表情。
見她神色不是很好,立馬懸起了心。
高成情不自禁安慰,“儘歡,你彆聽你姐姐瞎說,我家人都是厚道人,我也沒想著趕你出門。”
高建國更誇張。
拉著妻子的手,趕緊催促,“翠梅,你趕緊安慰安慰兒媳婦,讓她彆真信了許承歡的瞎話,我們都是厚道人,怎麼會讓她嫁給彆人。”
鄔翠梅理智健在。
她直接走到許建國麵前,“親家,我本來想把換親的事情一筆勾銷,但你女兒說話太難聽,那我就要好好跟你們談談換親的事。”
鄔翠梅是女人。
在某些時候,她好發揮。
高成是女婿,又拖著病軀,許儘歡是女兒,不能忤逆父母。
丈夫就被她忽略不計了。
不是他不夠強大,而是他發起火來更嚇人。
“親家,你這話什麼意思?”許建國皺巴巴的臉上都是惶然。
不就使喚女兒倒杯水。
咋感覺像是觸犯了天條一樣。
各個麵露凶意,他有預感,要不是他是許儘歡的爸,高家人都能給他幾個大逼兜。
“你也彆替你家大女兒遮掩了,未婚先孕,這種丟人現臉的事,要是發生在我家,我早就打斷了她的腿,而你卻縱容她,幫她一起欺負儘歡。”鄔翠梅隻一眼就看出許承歡的孕相。
眼裡的嫌棄顯露無疑。
都是為人父母的,哪會讓自家閨女乾這種不要臉的事。
她算是開眼了。
“親家,你彆胡說。”許建國臉色一僵,頓時站出來維護岌岌可危的臉麵。
“我是中醫大夫,看過多少孕婦,你女兒有沒有懷孕,我還能看錯嗎?”鄔翠梅後退一步,避開許建國噴出來帶著臭味的口水,“我不評價你做父親合不合格,我隻希望你,能公平對待我兒媳婦。”
“你要是不喜歡她,我看她沒必要常回來看你,就是要回來,也隻能去她小姑家轉一圈。”
“你也彆瞪我,咱們現在就談談當地送來的彩禮,我高家真心求娶你女兒,送來兩千塊錢彩禮,一輛鳳凰牌自行車,鬆下十四寸的彩電,和一台收音機。”
“你想悔婚?”許建國被逼得腦子有點發暈。
張嘴就講了笑話。
“怎麼是悔婚呢,親家,你看你都氣糊塗了。”鄔翠梅毫不掩飾地指出問題,“送來的彩禮,得拿出一千給儘歡當補償,彆的,我們就不要了。”
“不可能。”
提到錢,許建國比誰都敏感。
他辛苦養大的女兒,換點彩禮怎麼了?
“那我可能就要動點手腳了,到時,你可彆後悔。”鄔翠梅陡然變了臉。
她本就養尊處優,又當了主任許多年。
威嚴儘顯。
許建國隻是窩在山溝溝裡,隻會窩裡橫的男人。
哪見過這種陣仗,人有點露怯。
“換親又不是退親,彩禮錢就該屬於我們家。”許承歡沒被嚇到。
進了他們口袋的錢,怎麼能輕易拿出去。
“許承歡,看來你也沒多喜歡袁朗嘛。”這時許儘歡站了出來。
“什麼意思?”許承歡隱約猜到了什麼。
但她選擇不承認。
許儘歡把玩著頂針,“我的好姐姐,你說我去袁朗單位舉報他……”
“許儘歡,你閉嘴。”袁朗真慌了。
要是作風不檢點,被爆出來,他彆想升職。
許建國恨恨盯著小女兒,眼裡流露出“你個禍害,咋不去死”的神情。
眼神刺痛了許儘歡。
可她的心隻是一顫,很快就恢複強悍不可摧。
“姐姐,你是聰明人,不會為了一千塊,就把袁朗的前途給毀了吧。”
許儘歡知道捏人捏七寸的道理。
許承歡最在乎什麼,就拿什麼威脅她。
她再心疼不舍,也得拿出來。
本來她回娘家,沒想著彩禮的事。
沒想到婆婆鄔翠梅會為她出氣。
意外之財為什麼不拿?
何況這彩禮也該是她的。
之前是勢單力薄,又時間緊迫,今天可不是。
她身後站著五個人,個個不好惹,卻又共同的保護目標。
那就是她。
時間嘛。
她又沒正式工作,可以慢慢耗。
袁朗聽到高家要追究,本想把自己摘出來,但想到高家的手段。
許承歡的驕縱不講理。
趕緊哄許承歡,“承歡,這事是咱們不占理,你趕緊賠禮道歉,然後讓爸拿出一部分彩禮,平息高家怒火。”
“憑什麼?”許承歡不服氣。
現在不服氣有什麼用。
袁朗真想給許承歡一嘴巴,讓她多嘴,非要擠兌高家,貶低許儘歡。
她都把自己搶走了。
還不消停嗎?
這兩次找事,哪次不是他們落荒而逃。
咋不長記性呢。
“你再囉嗦,我可就要跟你離婚了。”袁朗拿出殺手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