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儘歡見他不信自己,無奈攤手,“你我是夫妻,我又不是腦子有病,對你下毒手。再說,我和周青青壓根就沒見過麵,我上哪跟她勾結密謀害你。”
“高成我懂你的謹慎,但你彆冤枉我,我要真想殺你,還需要告訴藥裡有讓你成癮的成分嗎?”
高成覺得有道理,但他不會輕易相信許儘歡。
她身上藏著太多秘密。
雖不知這秘密是否給自己有關,但該有的警覺不能少。
“最好記住你說的話,要是被我發現你的真正意圖,彆怪我對你手下不留情。”
高成扶著牆站起身。
還是太弱了。
得儘快恢複巔峰狀態,這樣的話,也不至於受製於人。
“日久見人心。”許儘歡不想解釋太多。
跑去洗手間一番洗漱,換上平常穿的衣服,帶著高成下了樓。
高建國還沒去上班,在等著喝兒媳婦敬的茶。
一通折騰後,許儘歡手裡多了一個鼓鼓的紅包。
偷偷掂量分量可不輕。
果然財大氣粗。
高家是嫁對了。
“謝謝爸。”許儘歡每個毛孔都散發著開心,連高建國都被感染了。
隻覺得自家兒媳婦哪哪都好。
“你幫阿成脫離險境,我心生感激,這個見麵禮不足以表達我的感謝。”高建國看了眼旁邊同樣笑得見牙不見眼的媳婦。
把他們商量好的計劃說了出來,“阿成能走動,一會你們兩個就來咱們家的百貨大樓轉轉,有什麼需要的,就跟爸說,通通給你買下來。”
許儘歡要不是要保持矜持,都能跪下來抱著高建國的大腿,喊他親爸爸。
沾染壕氣的老公公真是太帥了。
許儘歡眉眼含笑,開心不是假裝出來的。
一旁的高成從開始就偷偷觀察她。
許儘歡喜歡錢。
是毫不掩飾的那種喜歡。
提到錢,仿佛比得到好的姻緣更開心。
這個年代,大家講究樸素無華。
一般人喜歡錢,也會隱藏得很好,不讓外人知道,生怕罵他們錢串子。
有失身份。
可許儘歡不遮掩,喜歡就喜歡。
她難道就不怕被人說拜金?
隻是不知為何,高成心臟微微跳動,竟覺得許儘歡愛錢的模樣還挺可愛的。
可愛?
他陡然一僵,腦子裡怎麼會冒出這個詞?
一定是他病得太久,沒出來透透氣的緣故。
高建國是個哭包,那也僅限於在妻子鄔翠梅麵前,他除了愛哭,還有個優點。
那就是心細如發。
他把高成偷偷打量許儘歡的舉動全都看在眼裡。
不由神秘一笑。
看來,兒子的春天要到了。
怪不得,他覺得今天的天氣都這麼好。
“阿成,你也不能老在家裡待著,得走走,身體才能恢複得更快。”
“知道了。”高成也覺得需要轉轉。
他不願意當個廢物。
要是沒有受傷,這會十公裡越野都跑完了。
小兩口被“趕出了門。”
兩人乘坐家裡的紅旗小轎車,趕往百貨大樓。
許儘歡不是沒有最好好的車子,但八四年華國萬元戶不算太多。
但不代表沒有富戶。
在他們小縣城出現轎車的概率宛如中五百萬那麼稀少。
卻被她遇到了。
她忽然很想知道親姐姐許承歡,看到她乘坐小轎車會是什麼表情。
驚詫?
錯愕?
嫉妒?
應該都有。
要問她後不後悔,估計腸子都悔青了。
要真是這樣,那就太讓她開心了。
念念不忘必有回響。
兩人剛下了車,抬腳走進百貨大樓的大門,老遠就聽到甜到發膩的聲音飄出來。
“袁朗哥,這輛紅色的自行車真好看,你幫我買好不好?”
人美聲音甜。
這個評價放在許承歡身上一點水分都沒有。
她是真漂亮。
兩姐妹是一母同胞,更是異卵雙胞胎,許承歡隻比許儘歡大一個小時。
可許承歡天生就會打扮。
巧手一描,能化腐朽為神奇。
就一點不太好,那就是夠勢利眼。
“這是滬市產的蝴蝶牌,價格不算太貴,也就一百三十八,這位同誌,你媳婦長得漂亮,眼光也好,這輛自行車很配她。”
聽這聲音,肯定是售貨員。
在八十年代流行五大金飯碗。
分彆是司機,供銷社售貨員,郵遞員,飯店廚師,電影放映員。
他們高人一等的職業,會比普通人多了驕傲。
尤其是服務行業,眼高於頂的很多。
但也不排除和藹可親的。
就比如未曾謀麵的這位女同誌。
想必高家經營百貨大樓模式,可能是效仿小日子的八佰伴模式。
提到八佰伴,就不得不提及風靡全亞洲的經典劇目阿信。
這個電視劇便是以八佰伴創始人為原型寫的故事。
許儘歡麵色如常,為了以防高成摔倒,挽著他的胳膊。
當然不是情侶之間的那種親密挽著。
而是像攙扶病號。
高成欲言又止,卻礙於某種原因,沒說出口。
隨著兩人往裡走,他們更加清晰聽到袁朗的聲音。
“承歡,你現在身體不方便,要什麼自行車。”
提到要什麼自行車,許儘歡腦子裡浮現出本山大叔的賣拐續集。
她不由偷笑出聲。
“這人你認識?”高成卻誤會了,從剛才進入百貨大樓的時候,就察覺許儘歡的眼裡有很多情緒。
期待,譏諷,甚至還有說不出的複雜。
他搞不明白,便想著慢慢了解。
沒想到答案就在眼前。
看來裡麵的一男一女,是她熟悉的人。
高成腦子裡隱約有答案,卻不敢確定。
因為沒看到正麵。
“高成,你不虧是做偵察工作的,這麼敏銳。”許儘歡倒沒有隱瞞,“裡麵說話的兩人是咱們的姐姐和姐夫。”
聽她語氣,似乎有看戲的想法。
高成竟也很期待與他們見麵。
他也想看看,袁朗到底長什麼樣,值得許承歡臨時背刺親妹妹,又把高家的臉麵當垃圾踩。
“去看看。”
兩人雖成為夫妻不到兩天,卻在某些事情上,很有默契感。
他們閒庭信步往裡去。
自行車銷售櫃台,許承歡的臉色黑得能滴出水來。
她深深看了眼紅色女士自行車,快速走到袁朗麵前,偷偷拽他的衣袖,壓低聲音問,“袁朗哥,你這麼快就厭煩我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