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網址:曹長青的出場讓場麵瞬間安靜,即便是盧白頡也不再說話,他雖然記著仇恨,但是不是傻子。
曹長青可不是謝無憂,麵對離陽皇帝都敢放聲大喝,匹夫一怒,血濺百步,他盧白頡又算的了什麼呢!
薑泥在魚幼薇的鼓勵下,情緒也逐漸恢複平靜,正準備與曹長青說話的時候。
曹長青四顧看了看,說道:“殿下,此處不是說話的地方,咱們還是換個地方聊吧。”
薑泥點點頭,此言有理,她自然不會拒絕。
徐脂虎對報國寺極為熟悉,找了寺裡管事的人,謝無憂與薑泥、魚幼薇、曹長青直接跟著知客僧到了一處廂房。
徐鳳年本來也想跟上去的,但是卻被徐脂虎拉住了,徐鳳年不解的看向自家姐姐。
徐脂虎無奈的看著他道:“人家討論事情,肯定都是和楚國有關的事情,你跟著摻和什麼,彆忘了,楚國是咱爹滅的!”
徐鳳年歎息道:“我又何嘗不知道,隻是,隻是..........”
徐鳳年的心思全部都寫在了臉上,其實他自己也不清楚這股感覺究竟是怎樣的,隻是突然得知薑泥就要離開了,心裡莫名空落落的。
青鳥看向謝無憂的背影,也不知在想些什麼,徐鳳年見了,當即也想到青鳥恐怕也會隨著謝無憂離去,怪不得徐驍會把刹那槍帶上。
想必從一開始他們就知道了,隻有自己,是最後知道的。
不過徐鳳年並沒有責怪青鳥的意思,而且回想起來,謝無憂從一開始便是為了薑泥才來到北涼王府的,隻不過待的時間久了,讓自己有些忘了這件事了。
徐脂虎也不知該如何安慰自家弟弟,原本她以為徐鳳年是喜歡著薑泥的,畢竟這兩人從小一起長大,雖然時常打鬨,但是偌大的北涼王府,也就隻有薑泥一人能夠如此。
但徐脂虎從徐鳳年的臉上看到了失落之外,並沒有再看到其他情緒,而且僅有的失落之色,也很快消失了,一時間,徐脂虎也不知道自家弟弟在想些什麼。
另一邊,謝無憂幾人到了一處廂房之後,曹長青準備再次行禮時,薑泥攔住了他。
“棋詔...叔...叔...”
薑泥磕巴了一下,這個稱呼她已經很多年沒有說過了,不過很快便熟悉了過來。
“您不必如此!”
薑泥說著,眼神中流露出一抹悲傷。
“楚國已經滅亡很久了,我也不再是什麼公主殿下了。”
“不!”
曹長青略微有些激動的說道:“我原先也是這樣想的,可是那是不知道公主還在這世上的時候,如今既然知道了公主還在人世,楚國就還有希望,我會拚儘我的全力,讓楚國國祚再興!”
魚幼薇聽聞曹長青的話時,雙目放光,很是向往,可是薑泥接下來的話,卻是讓她有些失望。
“楚國已經滅了,為了一個已經滅亡的國家,難道要讓那麼多人再次陷入戰火之中嘛!”
薑泥的內心有著大慈悲,隻是她不是那些流亡在蜀地的楚國遺民,自然是體會不到他們的心情。
而且她雖然是楚國公主,可楚國滅亡的時候她還太小,在北涼王府的時間甚至比在楚國皇宮之中還要久。
她雖然是公主,可論到對楚國的思念,更多的是對自己父皇母後的思念,至於楚國的故土.......
噗通一聲,曹長卿再度跪倒在地,薑泥的手懸在半空中,像她這般未曾習武的人,若非曹長卿自己願意,根本是反應不過來的。
“殿下!”
曹長卿語氣悲涼的說道:“自楚國滅亡以來,我等楚國遺民流亡於蜀地,雖苟且偷生,但國滅之時的場景常常浮現在我們的心中,天地宇宙之大,卻沒有一處土地是我們的,我等就好似在天地之間浪蕩無依的遊魂一般,終日渾渾噩噩!”
“可是現在殿下你還活著,你的存在便如明燈一般,會給我們這些行屍走肉一般的人再度以希望,殿下心懷仁慈自然是好事,可若是沒有國家,我等始終如無根之萍,即便是活到壽終正寢,又有何意義!”
薑泥愣住了,她不是個笨蛋,相反還是個很聰明的人,曹長卿的話讓她本來想勸解的話全部堵在了嗓子眼裡,轉頭看向魚幼薇,卻見她已經淚流滿麵。
曹長卿所說的話,讓魚幼薇十分的感同身受,雖然當國滅之時她也很小,但是這些年來的生活,無時無刻的不讓她懷念小時候楚國還在的日子。
如果楚國還在,如果她們還有國家可以依靠,那裡還用流落在敵國,曲意奉承笑臉相迎呢!
若是楚國還在,似她這等楚國歌舞傳承者流落在外,也會有同胞將自己搭救回去。
薑泥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魚幼薇的神情讓她有些驚訝,似乎自己對那些還存在的楚國遺民根本就不了解,她隻好望向謝無憂。
隻見謝無憂微微搖頭,在這件事情上,他也給不了薑泥答案,不是說他體會不了楚國遺民這樣的情緒。
雖然他原本來自現代社會已經大一統的國家,可當時也是麵對著巨大的危險,況且自從恢複記憶以後,謝無憂也知道,大明雖然傳承數百年,可終究還是開局一個碗,結局一棵樹!
若是謝無憂到了崇禎皇帝的年代,大明滅亡之後,即便是他修為通天徹地,內心當中也難免心哀神傷。這候7章汜
人是群居動物,而國家就是最大的人類聚合體,特彆是如同華夏這般有些悠久且未曾斷絕傳承的國家,其民族的凝聚力與向心力是無可比擬的。製大製梟
可是即便如此,謝無憂也不能給薑泥一個答案,他隻能是在薑泥的背後支持她,所有的決定都需要她自己做出來,否則的話,謝無憂害怕未來某一日,薑泥還未後悔的時候,自己就已經先行後悔了。
楚國女皇看似榮光閃耀,實際上在如今的天下卻如同一個最明顯的靶子一般,況且自古以來,帝皇行事便不能由著自己,無奈之事甚多。
即便現在多了個謝無憂,過程與結局或許會不一樣,但是否去做,卻要由薑泥自己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