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網址:李慢慢與餘簾倒是想一直等著寧缺與觀主的戰鬥結果出來,但是謝無憂看出他們身上的傷勢嚴重,便先將他們帶回書院休養,他自己再去一旁觀戰,離開的時候,謝無憂看出李慢慢看他的眼神有些不對勁,與尋常相比顯得有些奇怪,不過他也沒有多想。
隱匿到皇城前的長街,謝無憂單腳落在一旁的柱子之上,看著那些衝向觀主的百姓,眉頭一皺,風之劍意激蕩而出,分成數道劍氣,依附在這些百姓身上。
自從領悟了風之劍意之後,謝無憂是越來越喜歡用它了,天劍劍意還有君子不平意這兩道他的獨特劍意,一經使出,彆人便知道是他,而且這兩道劍意都不善於隱藏自身氣息。
而風之劍意不僅靈活多變,最主要的一點是,風是這世界當中最普遍的力量,所以施展開來,也最能隱匿氣息,將自身融於天地間的風之中。
隻要不是靠的太近,即便是如今的觀主,也難以發現謝無憂的蹤跡。
在長安城百姓一個個倒在觀主麵前之後,寧缺終於爆種了,召喚出驚神陣的朱雀,乘著朱雀向天空之中飛去,觀主亦緊隨其後。
當年顏瑟大師與衛光明在長安城外一戰,曾借助桑桑之口,將自己臨死之前突破境界所看到的那一道大符告訴了寧缺。
一道橫跨昊天世界的神符,起於荒原之北,一筆落於東,一筆落於西,最後於長安都城交彙。
寧缺在觀主到達長安之後,終於悟出一道屬於自己的神符。
乂字符!!!
但是這道符的威力雖然遠勝於寧缺以往所學之符,甚至比顏瑟大師傳授給他的井字符還要順手,但是在觀主麵前還是不夠看。
直到看見長安城當中的百姓,為了守護長安城,為了守護唐國,不顧自身的弱小,一個接一個的衝向觀主,哪怕這樣根本無法阻止觀主前行的腳步,也依舊奮勇向前。
寧缺在極度的憤怒與不甘之下,終於看到了,曾經他的老師顏瑟大師看到過得,並且也希望他看到的大符。
人雖然渺小,但是人有著自己奮勇抗爭的精神,即便是麵對觀主,即便是麵對死亡,即便是麵對天威,人也依舊抗爭著,捍衛著屬於自己的榮耀。
一筆落於東,一筆落於西,最後於長安都城交彙的那一道大符,不是乂字符,而是!!!
人字符!!!
喝啊!!!
寧缺站在朱雀背後,手中樸刀燃起信念之火,一道大符在天空中顯現。
朱雀一聲鳴叫,驚神陣瞬間被補全,綻放出屹立千載的無窮威力。
觀主驚駭不已,一臉的難以置信,最終被寧缺一刀,斬落而下,全身氣海雪山儘毀。
撲通一聲,落在了緊趕慢趕而來,剛到長安城門口的陳皮皮麵前。
陳皮皮滿臉問號,這是怎麼回事!!!
來之前他還想著如果自己的父親不肯放棄對付師兄師姐,自己也要為書院而戰,一路上每每想到這種情況陳皮皮都非常的害怕。
雖然與自己的父親不常見麵,但是他還是非常害怕自己的這位父親。
見到這樣的場景,陳皮皮不禁鬆了口氣,能夠這樣對於他來說也是一件好事,隨便找了輛小車,將銀子放下之後,陳皮皮便拖著自己的這位觀主父親往知守觀的方向返回。
也就是觀主此刻昏迷不醒,不然怎麼著也得對陳皮皮這個混賬兒子罵上幾句,合著自己被廢了,你還挺開心的是吧。
當然依照觀主的城府,恐怕也不會這樣做,至少在回到知守觀前不會,誰讓他此時已然成為一個廢人,而陳皮皮還是知命境界,雖然戰力很弱就是了。
寧缺從朱雀身上跳下,看著滿街的百姓‘屍體’,內心當中很是複雜,自己的兩位老師,一位很久以前便看到了人字符傳給了自己,一位為了天下蒼生登天化月。
自己卻連守護這些普通人都做不到,明明答案都給自己了,自己偏偏瞎想,即便是悟出了乂字符又如何,如果自己能夠早一點悟出人字符,那麼這些人就都不會死了,都是自己的錯。
寧缺,你這個大白癡,你怎麼什麼都做不好,老師走了,桑桑也走了,現在......
正當寧缺極為的難過,在心中不斷的責怪自己之時,原本躺倒在地的那些屍體全部都站了起來。
“咦,我沒事!我沒死!!!”
“哈哈哈,我也沒死!!!”
一時間,複蘇的百姓全部興高采烈的大聲呼喊著,宣泄著他們心中的情緒。
“這是怎麼回事?”
寧缺難以置信的望著眼前的一幕,死人也可以複活嗎???
“彆想多了,他們根本就沒死。”
寧缺聽見這聲音,有些激動,也有些害怕,當他轉過身看去,看見是謝無憂之後,才放下心來。
“你小子,沒死也不帶個信回來。”
寧缺一拳錘在了謝無憂的胸口,謝無憂一副好痛好痛的樣子,頓時引得寧缺笑了起來,見到謝無憂後,寧缺頓時覺得連頭頂的陰霾都少了不少。
“所以你是在我和觀主對決的時候回來的?”
寧缺與謝無憂悄然離開興奮的百姓,往皇城當中走去,路上寧缺詢問道。
“比那還早一點。”
“哦,那大師兄和三師姐應該沒事吧。”
“沒事”
謝無憂一說,寧缺便放心了,但是寧缺旋即又說道:“哎,不對啊,有你在,觀主怎麼可能進內城,難道你打不過觀主?”
見寧缺一臉疑惑,謝無憂有些尷尬的撓撓頭,小聲說道:“那個,我說我是故意放觀主進來的.......”
“我靠......”
一陣打鬨之後,寧缺的心弦也鬆了不少,這段時間他的身上壓力太多了,已經快要到崩潰的邊緣了,他知道謝無憂陪他這般打鬨是為了讓他放鬆些,他也知道謝無憂放觀主進來是為了什麼。
事實上結果很明顯,若不是有著觀主的壓力,僅憑自己想,寧缺是怎麼也悟不出人字符的。
一路走進皇宮當中,此時的皇座上坐著的已經不再是李仲易了。
舉世伐唐期間,李仲易領兵在渭城駐守,在舊疾發作的情況下,離世了,但是他留下遺言,沒見到謝無憂之前不許將他的軀體火化。
李仲易病死渭城後,李漁假傳聖旨,將自己的弟弟李渾圓推上了皇位,舉世伐唐期間原本還不是完全處於下風的唐國頓時被他的一頓操作弄的精英儘失,李漁更是被自己的這個‘好弟弟’給推出了權利中心。
直到寧缺帶著皇後夏天與李琥珀回來,撥亂反正,唐國才稍稍的喘了口氣回來。
謝無憂看著李仲易的屍身,結過從皇後夏天手中遞過來的信件,月輪、燕國、南晉、大河......
謝無憂一封一封的翻著,眼眶逐漸紅了起來,初次見麵的一句話,還有數十年前的那個許諾,眼前這個男人默默的做了不知多少事情,但是自己卻遲了一步,沒能讓他看見這一幕。
寧缺拍了拍謝無憂的肩,他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或者說他也安慰不了彆人,他自己也是傷心人中的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