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華寺後院,陸君珩三人剛走進院門就聽見了一段魔性洗腦的音樂,還是電音的。
“啊啦嚓嚓啦力啦力令,啦巴力剛丁剛丁剛多,巴巴力巴巴巴力巴力……”
勾尋:“………”
“陸君珩,你確定這是個真和尚?”他怎麼覺得有些不太正常?
陸君珩一臉習以為常的樣子,“嗯,拂因大師行事一向比較……特彆……”
俞初眼神微亮,一邊往裡走一邊下意識跟著哼唱起來,“哇巴巴嚕嚕嚕嚕嚕嚕嚕嚕跌呀嚕,哇令剛令剛丁剛多……”
勾尋瞬間更無語了,“玖爔,你腦子裡一天天的裝的都是些什麼東西!”
聞言俞初眼神鄙夷地看著他,有些嫌棄地說道:“勾尋,你果然是年紀大了,跟我爸爸一樣都不刷逗音。”
勾尋:“……玖爔,請不要人身攻擊好嗎?”
動不動就拿年齡說事,這孩子怎麼越來越不聽話了,都是跟陸君珩學的。
他就知道這個神神秘秘的陸君珩不是什麼好東西!
看到勾尋臉上突然增加憤怒,陸君珩有些疑惑,這是又怎麼了,難道還要繼續作妖?!!
屋內,拂因神情和藹,眼神寧靜而祥和地坐在書桌後靜靜地抄寫經書,儼然一副得道高僧的模樣。
如果忽略桌上手機正在播放的《甩蔥歌》的話,這一幕確實有那麼幾分超然世外的味道。
見狀,陸君珩也沒有打擾,在一旁坐下默默等待。
勾尋則是非常順手地拎起小案上的茶壺,端起茶杯開始品茗,“清新幽遠,唇齒留香,這茶不錯。”
拂因動作不停,不緊不慢地說道:“靜華山上幾株尋常茶葉罷了,施主謬讚。”
“山有靈而葉生津,靈茶稀有難得,大師不必自謙。”
“施主好眼力,不知施……唉唉唉!輕點……”話還沒說完,拂因突然被一股力量扯了扯出去。
勾尋和陸君珩能安靜等待,但俞初可安靜不下來,作為堂堂的深淵之主,他更是等不了一點!
於是俞初鎖定目標後,立刻直奔主題,迅速出手,一把揪住了拂因那一縷花白的胡子,好奇地扯了扯。
“嘶……彆彆彆,輕點輕點……”俞初下手沒輕重,拂因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下巴處的一陣刺痛打亂了節奏。
俞初好奇地眯了眯眼,“老和尚,你這胡子是真的嗎?”
“……那、那是自然,哎哎哎……輕點……誰會拿胡子做戲!施主能不能先鬆手……”拂因隔著書桌使勁往前伸,就是為了將就俞初的手,生怕俞初一個不注意把他的胡子全扯下來。
“不能。”俞初表情冷漠,“本神不喜歡等,現在告訴我,你的經書抄完了嗎?”
拂因:“………”
他有選擇的權利嗎?
見俞初一點鬆手的意思都沒有,拂因立刻說道:“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全完了,施主您先鬆手好嗎?”
“你在敷衍本神?”
拂因:“………”
“小陸啊,你快勸勸你朋友……”
“抱歉拂因大師……”陸君珩表情平靜,語氣也平靜,“我們家我做不了主,都聽阿初的。”
拂因瞬間哽住,一時間竟然找不到適合的說辭。
勾尋:“……這茶怎麼越喝越苦,不喝了,簡直浪費本座的時間!”
俞初則是又問了一遍,“你現在寫完了嗎?能不能回答問題了?”
拂因:“……寫完了,三位施主有何疑問儘管提,貧僧定知無不言。言無不儘。”
活了這把年紀,他還是第一次遇到這麼不講道理的!
“那好……”俞初高興了,一把丟開了拂因的胡子,瀟灑地轉身坐下,腳踢了踢勾尋,說道:“快去問,問完了好去找顧暄。”
勾尋見狀,抱怨道:“你這是對長輩的態度嗎?”
話是如此說,但他臉上倒是一點生氣的跡象都沒有,“老和尚,彆賣關子了,說吧。”
“阿彌陀佛,貧僧不知……”
陸君珩平靜道:“拂因大師,您彆裝了,忘心師傅已經告訴我們了。”
拂因嘴角微抽,尷尬地捋了捋胡子,“咳……貧僧隻是算到今日有客來訪,卻不知各位為何而來。”
忘心師叔這是非逼著他把老底都掀了!
“既然如此,那就從這串珠子說起吧。”勾尋說著,起身將猩紅色佛珠手串放到了拂因麵前。
見狀,拂因瞳孔微縮,有些震驚地看了勾尋一眼,他方才一直看著此人,他手上怎麼會憑空多了一串佛珠?
他從哪兒拿出來的?
隔空取物,難不成他也是玄門中人?
“這位施主,可是玄門中人?”
勾尋滿臉高傲,嗤之以鼻,“玄門那群垃圾,怎配與本座相提並論。”
“咳……施主……”
“世間當然隻有神教才配得上本座的身份。”
“咳……咳咳咳……”拂因一頓,瞬間被嗆得臉都紅了。
“啊啦嚓嚓啦力啦力令,啦巴力剛丁剛丁剛多,巴巴力巴巴巴力巴力……”
背景還是他單曲循環的《甩蔥歌》,魔性洗腦的音樂夾雜著他的咳嗽,竟然讓人感到一股詭異的和諧。
似乎連咳嗽都變得有節奏起來,正在三人看戲之際,拂因趕緊一把關了手機音樂,深呼吸了幾下,隨後露出一抹寧靜而祥和的微笑。
雙手合十,平靜道:“阿彌陀佛,諸位見笑了。”
“……是挺好笑的。”俞初順嘴回道,這比他刷到的視頻還好玩。
拂因:“………”
陸君珩眼角也掛上了一抹不明顯的笑意,沒忍住輕輕摸了摸俞初的頭發,“阿初,不是要問佛珠的事情嗎?”
他再不開口解圍,拂因大師恐怕就要化身怒目金剛了。
拂因大師平時就一副擺爛的不靠譜模樣,講經時常常講著講著就開始打瞌睡,要不就是偷偷玩手機,這麼多年他都習慣了。
陸君珩撞見過好幾次忘心師傅給拂因大師上政治課的場麵,但拂因大師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地模樣。
主打的就是知錯了,但下次還敢。
寺裡這麼多年,他也沒見拂因大師這副破防尷尬的模樣,果然還是缺少阿初的語言毒打。
陸君珩想著,看拂因大師的眼神多少帶上了幾分幸災樂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