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辛愣住，臉色幾經變換，但還是不願意相信他聽到。
“不、不可能……我做的一切……”
“你做的一切，恰好是邪神大人最厭惡的事情。”
孫漠掃了一眼若有所思的幾人，冷哼一聲，繼續說道：“話既然說到這裡，那我就正好為我教正一正名聲，麻煩各位以後不要一看到不好的事情就把屎盆子扣到神教身上。”
“三千九百多年前，勾尋大人建立神教，確實是為了複活邪神大人，但大家也知道，地球靈氣枯竭，眾神凐滅，隨著最後一位神祇失蹤，世間已經沒有神了。”
神教建立之初就隻是為了收集信仰之力，所以沒有門檻，也不在乎地位權勢，教眾也就越來越多。
但這在看重天賦悟性的玄門眼中，無疑是離經叛道，因此受到眾多玄門抵製。
但當時神教有勾尋坐鎮，也湧現出不少實力強大的人才，再加上雄厚的教眾資本，眾玄門也無可奈何。
直到七百年前……
顧暄微微皺眉，“七百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
玄門曆史上，關於這一段完全是空白的，不，應該說從七百年往上的曆史，幾乎都是空白。
神教傳承至今，或許知道真相也不一定。
孫漠歎了口氣，無奈道：“關於這個，我也不知道，但據說是因為地府爆發了內亂，這場內亂將眾玄門修士一起卷入，大戰過後，死傷無數，玄門就此衰落，神教土崩瓦解，勾尋大人也在那一戰中隕落。”
“你說什麼？！”蹲坑回來的邵東突然出聲，震驚道：“你的意思是那個勾尋他活了三千多年？！千年老妖嗎他是？”
“勾尋本來就是妖啊。”俞初接話道。
聞言，孫漠看俞初的眼神有些疑惑，這件事在神教也是個秘密，他怎麼會知道？
俞初看了一眼孫漠，理所應當道：“他是本神的朋友，本神當然知道。”
但他依舊不相信勾尋死了，俞初有種很強烈的感覺，勾尋沒死。
或許……他被關在了地府也不一定，或許隻要重新打開地府，就能找到那個臭狐狸。
到時候，他一定要把他的狐狸毛全都拔了，讓陸君珩拍很多照片放在神教供奉。
讓他知道誰才是最醜的！
孫漠：“………”
算了吧，這個年紀還這麼中二也是難得，這麼強的信念感，他也是第一次見。
“咳……沒錯，勾尋大人確實是妖。”
如果不是有勾尋大人這隻千年大妖坐鎮，神教就是有再多教眾也不可能和眾玄門分庭抗禮。
李禹也覺得很稀奇，“你們神教的主教居然是隻妖，他是什麼妖？”
“他是……”
“不重要！”孫漠立刻大聲打斷了俞初，連他們都不清楚勾尋大人的原形，這個人怎麼可能會知道。
“重要的是現在，事實上，神教到現在也沒想過取代玄門，末法時代，修行越來越困難，那些輝煌燦爛波詭雲譎的曆史已經成為了過去，於我們百年的生命而言不過是一場夢。”
孫漠一步步走到殷辛麵前，冷凝著臉道：“神教之所以還能繼續傳承，早就不是為了複活這種遙不可及的癡夢了，而是因為邪神的精神，人有七情六欲就會有私心，會犯錯，他們需要一個心靈的寄托，需要一個可以改過的機會。”
“而淨化心靈，洗滌罪孽的邪神大人，就是最好的寄托，這才是神教傳承的精神。”
“殷辛，你該不會以為，神真的存在吧？”說著孫漠有些無奈地笑了，也不知道是在告誡殷辛還是安慰自己，“現在是科學社會，神鬼都是傳說，不要把自己套進去了。”
殷辛愣愣道：“不可能！我不相信你，你居然懷疑邪神大人的存在，你不配當我們的主教！”
聞言，孫漠看他的眼神有些悲哀，隨後他起身看向顧暄，真誠道：“顧處長，人你帶走吧，這件事因我教而起，牽牛村的那些受害者……如果可以，我教也會儘力補償。”
顧暄微微點頭，“可以，到時候會有人聯係你，東子，把人帶走。”
“好的老大。”
“等等……”俞初瞬間出現在殷辛麵前攔住了邵東，態度堅定，“這個人是本神的，你不能帶走。”
他是害死秦賓的凶手之一，他既然答應了要幫秦深，這個人他也要交到秦深手上。
顧暄站起身，平靜道：“俞少，可能也要麻煩你跟我們走一趟了。”
“你認識本神？！”俞初有些驚訝。
“抱歉，恐怕你帶不走阿初。”陸君珩不緊不慢走到俞初身邊，聲音冷冽，“也帶不走殷辛。”
“陸總。”顧暄眼神微冷，態度強硬，“陸家的手再長，也伸不到特安處頭上，俞少出現在牽牛村，且村民的筆錄中都提到他，他有義務配合我們的調查。”
陸君珩寸步不讓，“證據呢？就憑一幫神誌不清的村民的胡言亂語就認定阿初有罪？阿初的筆錄顧處長看過了吧？說得還不夠清楚嗎？”
顧暄頓時被哽住了，村民有指證俞初的，也有幫俞初開脫的，簡直是一團亂麻，所以他才打算親自見一見這位俞大少爺。
但今天意外碰上，親眼見識了俞初的能力後，他已經相信了那些指證的話，牽牛村的事情，很有可能就是俞初的手筆。
但他沒證據，而且俞初也沒做錯。
好幾個女人都說自己殺了人，但事實卻是一個人都沒死，說殺人的到最後連作案工具都沒有。
這件案子，牽扯的人太多，不合理的地方也太多，這樣下去說不定到最後那些女人都會因為證據不足無罪釋放。
最後受懲罰的，是那一整個村的男人。
俞初他這是在用自己的方式保護那些女人，拯救她們的同時，也懲罰了罪惡。
對和錯在這個時候，似乎已經不重要了……
顧暄沉默了幾秒，突然笑了起來，神情輕鬆道：“也是，沒有證據，大禹東子，我們走。”
兩人頓時有些摸不著頭腦，“老大，那殷辛呢？”
顧暄眼神幽深地看著俞初和陸君珩，淡淡道：“玄門有玄門的辦案方式，俞少，殷辛可以給你，但在交給警方之前，他不能死。”
他們修的是心，萬事隻求無愧於心。
隻要不涉及底線問題，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又如何？
俞初疑惑道：“本來就是要交給警察啊，不然本神留著他做什麼？”
醜成這樣的信徒，他才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