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寶……初寶……”
仿佛受到了牽引一般,俞初猛地睜開了眼,如同溺水的人一般,他劇烈地呼吸著,全身上下早已被冷汗浸濕。
“初寶!”俞卓遠滿臉擔憂地看著他,輕輕地擦著他額頭上的汗,“是不是做噩夢了?沒事了,醒了就好,爸爸在這兒……”
俞初愣愣地看著屋頂,喃喃道:“我的存在是錯誤嗎……”
聞言,俞卓遠臉色一變,立刻否認,“當然不是!你是爸爸媽媽最愛的孩子,你是上天賜給我們的禮物。”
初寶怎麼能有這樣的想法?
難道是莫思琴母女偷偷見他搬弄是非了?
初寶一向心思單純,很容易相信他人,如果不是有人在他麵前胡說八道,他怎麼會想岔了?!
見他依舊一副失神的模樣,俞卓遠收斂心神,摸了摸他的臉,心疼道:“兒子,不要聽彆人胡說八道,也不要一個人胡思亂想,爸爸很愛你,媽媽也一樣,你的存在是我們的幸運。”
看見初寶臉色蒼白渾身冒著冷汗被夢魘住的時候,他恐懼的心情絲毫不亞於在坍塌廢墟裡看見初寶的那天。
那種即將可能會失去初寶的可能性,讓他恐懼到大腦一片空白。
“還有安安,安安也愛哥哥!”一旁的俞安抓著被子努力往床上爬,還不忘奶聲奶氣地表白,“哥哥,安安愛你!”
俞初的眼神動了動,微微側過頭看著兩人,像是在確認什麼。
“爸爸……草莓大福……”
看見他的反應,俞卓遠頓時眼睛一亮,“草莓……初寶你想吃草莓是嗎?爸爸馬上讓人送來!”
“爸爸……”俞安腳蹬著俞卓遠的腿爬上了床,扯了扯他的衣服一本正經地說道:“草莓大福是安安,哥哥喜歡安安!”
俞卓遠:“………”
看不出來,他這小兒子小小年紀就學會了自戀。
不過……安安穿著粉白色的草莓睡衣,圓頭圓腦又胖乎乎的,這麼一看,確實挺招人喜歡。
隻是這和大福有什麼關係?
是有福氣的意思嗎?
隨後俞安又爬到了俞初的另一邊,坐在俞初枕邊學著俞卓遠的樣子摸摸俞初的額頭,嘟著嘴認真地說道:“哥哥不怕,噩夢都跑光光啦!”
俞初眯了眯眼,突然坐了起來,一把將俞安提了起來塞到眼神懵圈的俞卓遠懷裡,嫌棄道:“你說話的時候為什麼要流口水?!臟死了!”
要不是他反應快,口水就要掉到他臉上了!
俞安懵了幾秒,緊接著嘴一癟,委屈勁兒上來,圓圓的大眼睛瞬間被水汽淹沒,“嗚嗚嗚……哥哥……安安不臟,爸爸嗚哇哇……”
“呃……不臟不臟!”俞卓遠趕緊抱著兒子哄,“哥哥不是嫌棄你,哥哥是……哥哥是剛睡醒,沒看清楚……”
“閉嘴!”俞初皺了皺眉,嫌棄道:“你吵死了。”
“嗚嗚……”
“嗯?”俞初眼神警告。
“嗚爸爸……哥哥壞……”委屈的俞安瞬間把哭聲憋了回去,將整個腦袋都埋進了俞卓遠懷裡,眼淚鼻涕口水全都抹在了他的胸口。
俞卓遠表情一僵,突然有種想打孩子的念頭。
餐桌上,俞安已經恢複了元氣,但俞初卻一直在走神。
俞卓遠擔憂道:“怎麼才吃三碗?這可是你最喜歡的海鮮粥,初寶,是不是遇到什麼煩心事了,跟爸爸說好嗎?有爸爸在你什麼都不用擔心。”
初寶一向把天大地大,吃飯最大貫徹到底,不管發生什麼都不會耽誤吃飯,但今天居然連吃飯都沒胃口了!
絕對有問題!
“初……”
俞初突然放下了碗筷,“我吃飽了,爸爸,我有事要出去一趟。”
“嗯?吃飽了?!!”俞卓遠驚訝地睜大了眼睛,這怎麼可能?
這才吃了平時的三分之一還不到,怎麼就飽了?!
“哥哥帶安安!”俞安哭完了,跟屁蟲屬性又上來了,立刻跳下凳子噔噔噔跑到俞初麵前,期待地看著他,“哥哥,安安要去!”
俞初皺了皺眉,“你又不會瞬移,跟著我乾嘛?帶你還要浪費神力。”
“不是,初寶你真的吃飽了嗎?”這才是俞卓遠關心的問題。
“真的飽了。”隻要神力不枯竭,他就感覺不到餓,也感覺不到飽,反正他吃東西也隻是因為東西好吃而已。
見他神情嚴肅,俞卓遠也沒有再多勸阻,“好,去哪兒讓司機送你,到了記得給爸爸發消息。”
“爸爸,安安要跟著哥哥!”
俞卓遠無奈道:“哥哥去辦事,你不要跟著搗亂,等會兒爸爸帶你去公司。”
安安這點和小澈很像,小時候都粘人,隻是小澈雖然粘他,但不會撒嬌,安安從小就喜歡撒嬌。
現在想來,或許是他對小澈太不關心了,這樣的耐心他似乎從未對小澈展現過。
於是,某電競比賽後台,俞澈剛放下手機,隻聽見熟悉的聲音響起,他頓時一個激靈趕緊拿起手機準備關閉聲音。
然而……
“支付寶到賬三百萬元……”
【俞老頭:好好比賽,既然選擇了走這條路就要混出個名堂來,你是我俞卓遠的兒子,不要給老子丟人!】
俞澈:“………”
他爸這是抽的什麼瘋?
一次就算了,怎麼還有第二次?
是誰說的學生不能拿太多錢,每個月就給他一萬塊零花錢,這段時間是怎麼,不會老眼昏花到以為他畢業了吧?
而且……他是怎麼知道他今天有線下的比賽的,他明明沒有告訴過他。
嗡嗡——
fro 媽媽:小澈,俞初太狠心了,他把你姐徹底毀了,他這是完全不給我們活路啊!你一定要爭氣!
嗡嗡——
fro 媽媽:你爸最近給你錢了嗎?媽媽這幾天打牌輸了點,你問你爸要點,給媽轉過來。
俞澈的心情瞬間跌入穀底,這就是他的媽媽,他明明告訴過她,他今天要比賽,可她還是沒有放在心上。
他甚至隻告訴她一個人……
算了,他早就該想清楚了,一次又一次他還是不死心,明明他應該早就對她沒有任何奢望了才對。
“俞澈,你有這麼個有錢的爸還打什麼電競?這場比賽冠軍也才三萬塊錢,分到手裡就幾千塊錢,我要是你,回家繼承家業得了,吃這苦乾啥?”
“是啊,回家當少爺不好嗎?還當什麼預備隊員?”
“還是你們這些有錢人都喜歡微服私訪,體恤民情?”
俞澈冷漠地甩開了搭在肩上的手,警告道:“不關你們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