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這樣做會被天打雷劈的！”
“造孽喲！老祖宗……”
“神一定會懲罰你們的！”
村民們見到坍塌的祠堂，紛紛跪了下去，既恐懼又憤怒。
“在吾麵前，誰敢稱神？”俞初冷冷一笑，“你們說得不錯，神會懲罰你們，所以本神來了。”
“你算什麼神！你是妖怪！是你用邪術害死村長，還把我們害成這樣！”長相憨厚的男人此刻滿臉怨恨，不管不顧地站了起來，狠狠地盯著俞初，“反正都活不了，老子豁出去了，老子不怕你！”
“沒錯！周氏祠堂有真神保佑，神一定會懲罰你們！”
“神啊，求您保佑我們，降下天罰斬妖除魔吧！”
於是乎，這群男人似乎是破罐子破摔了，居然開始磕頭祈求神靈幫他們。
“一群煞筆！”汪奕忍無可忍，罵道：“這世上哪兒來的……”
他忘記，這世界上真的有神，比如他家的太子爺，邪神大人……
“你懂什麼！如果沒有神的保佑，我們村早就絕後了！”
“沒錯，就是因為神的保佑，我們村子的男娃才會越來越多！”
“愚昧！！！”汪奕一臉無語，“生男生女這是基因決定的，這和神有什麼關係？”
錢倩冷笑道：“嗬……他們如果聽得進去，牽牛村就不是牽牛村了。”
“造孽啊……女人不能進祠堂，一定是你們衝撞了真神，真神這才降下懲罰啊……”
汪奕：“………”
忍無可忍，無需再忍。
汪奕一腳踹翻了說話的男人，罵道：“女人不能進祠堂，那被女人生下來的你憑什麼進來，真要衝撞了什麼真神，也是你們的錯，彆什麼破事都甩到女人身上！”
“吼嗚———”
饅頭瞬間跳起，蹬在那人身上跳到了俞初身邊坐下，同時不忘朝被它嚇住的人呲了呲牙。
老大討厭的人，它也不喜歡！
俞初順勢坐在饅頭身上，單手憑空一抓，壇子碎片中突然飛出了一尊黑色雕像，六寸高的黑色雕像，長著一張黑麵獠牙的鬼臉。
雕像靜靜地浮在俞初手心，俞初看了一眼就嫌棄地彆開了眼，“這就是你們天天供奉的真神？醜得本神眼睛疼。”
他記得天神長得都挺好看的，這醜東西怎麼可能是神？
“這怎麼可能是真神？！”
“這就是你們的真神。”俞初指了指壇子的碎片，“你們的神喜歡喝人血嗎？”
“大人……”錢倩難以置信地問道：“喝人血是什麼意思？”
老太太也滿臉震驚，有不少人都下意識看向了周耀祖的母親，她是村長老婆，很多事情她應該都是知道的。
“看我做什麼？”村長媳婦連拖帶拉地把周耀祖背了上來，強忍著臭給擦臉，“我怎麼知道什麼喝人血，這是什麼東西，怎麼臭成這樣？”
臭歸臭，但她還是脫下外套打開一旁的水龍頭打濕，然後繼續給周耀祖擦臉，擦著擦著就開始哭起來，“兒啊，你快醒醒，你爸沒了，你再有個三長兩短，那是要我的命啊……”
汪奕皺了皺眉，他無法在這一刻阻止一個母親，即便她的兒子是個畜牲。
“彆問了，你們不讓女人進祠堂，她們怎麼可能知道你們在祠堂裡乾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
話落，人群中有兩個人臉色一變，也不知想到了什麼，臉色越來越難看。
“人不知道，不是還有亡靈嗎？”俞初盯著詭異的雕像，眼神微閃，“裝死？那本神就成全你。”
下一秒，原本安靜懸浮著的雕像突然直直飛了出去，然而沒飛多遠就被一股力量瞬間拉了回去，死死禁錮住。
看著在俞初麵前橫衝直撞，就是撞不破結界的雕像，汪奕瞪大了眼睛，“活的？”
俞初平靜地說道：“死的。”
既然想裝死，那就繼續死下去吧。
下一刻，砰地一聲，伴著一聲淒厲的慘叫黑色雕塑突然炸開，化作了灰燼。
“多謝大人還我們自由！”
雕像破碎，亡靈們紛紛露出了輕鬆的表情，一個個的臉也慢慢恢複了生前的模樣。
老太太看著熟悉的臉，驚得話都說不出來，“你……你是菊芬？！！”
臉色泛著青紫的中年女人朝她笑了笑，“是啊，好久不見了……”
老太太的眼淚刷一下流了下來，她們是同一批被拐進牽牛村的，一開始她被折磨得很慘，還是菊芬勸她順著那些人，先活下去，讓他們放鬆警惕再找機會逃出去。
後來，她們一起逃跑被抓回來，菊芬就那麼被活生生打死了……
“真是可笑啊，你們天天拜神，卻連自己拜的是什麼都不知道，那根本不是神！那就是個惡鬼！”
通過不停吸收她們的力量滋養自身，每年都需要鮮血的滋養，四十年，四十條人命，除了特定的時間，其他時候也需要牲畜的鮮血。
四十年，這地下的泥土早已經被鮮血染透了！
他們天天拜神，害死了那麼多女人，卻隻是為了生兒子……
多可笑啊！
“不可能！”周耀祖的媽媽驚呼出聲，“這不可能，這麼多年我……”
“你？”菊芬一臉嘲諷地看著她，“你生了四個女兒一個兒子，四個女兒，一個都沒有帶大，你真的以為她們被埋在後山嗎？”
“你……你什麼意思？”
她知道女兒在這裡活不下去，有時候也在安慰自己，生在這樣的地方，或許長不大對她們來說才是最好的。
但怎麼可能……
那可是他的親生女兒啊……
“什麼意思？”菊芬眼裡滿是怨恨，“你知道最好的貢品是什麼嗎？是女嬰的血肉！！！”
“不！不可能！！！”
“這群人麵獸心的畜牲，有什麼不可能的！四十年來，村裡的女孩好好長大的有幾個？沒記錯的話，一個都沒有吧。”
“不對，前幾年好像有一個，周田，你女兒十六歲不小心摔下山摔死了，你真的以為她是不小心摔死的嗎？你要不要去看看，墳裡有沒有屍體？”
被菊芬叫住的男人愣住，難以置信地抬起頭，“你是說招娣她……”
他花三萬塊錢買了個老婆，但一連生三個都是女兒，最後他認命了，或許這輩子就是沒有兒子的命，於是想安心把女娃帶大。
以後給她賣個高價也有錢養老，為了賣高價他特地送她去上學，但她卻很爭氣，學習很好，拿了很多獎學金和獎狀。
她比村裡所有男娃都要爭氣，隨著她一天天長大，越來越優秀，他漸漸覺得女兒也不錯。
招娣還說要掙錢帶他和她媽去大城市生活，讓他們下輩子不要再種地。
他已經做好要砸鍋賣鐵送她上大學的準備了，哪怕被村裡人恥笑他也願意，他的女娃比他們任何人都爭氣，他們那是嫉妒。
誰知道那天……
“周天林！！！”周田怒吼一聲，突然衝了出去，“老子要你償命！”
有不怕死的人恨恨地指著菊芬罵道；“你活著的時候不安分，死了也還要嚼舌根，這絕對不可能！”
“你說是就是吧……”其他亡靈冷笑道：“你們也不想想從周天林修祠堂以後，村裡死了多少女人。”
“他連自己的親生女兒都下手，你們真以為那是神嗎？那不過是他的催命符而已……”
以前掐死女娃是因為不想浪費糧食，後來是為了生男娃……
真是可笑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