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微微發亮,麵包車也到了目的地,a市荒郊某爛尾樓基地。
等待了一晚上的人在看見俞初的那一瞬間,眼睛亮得發光。
“俞……俞俞俞少,你好,我是向河。”
“你好。”俞初拎著燒烤袋子,一邊吃,一邊閒庭信步地打量著周圍的環境,突然,他的目光定在了某處。
“你們這兒,挺熱鬨啊。”
向河一聽,以為俞初說的是他們幾個,“嗐!荒郊野嶺的熱鬨個啥啊,也就是我們兄弟幾個時不時來這兒接個頭開個會,平時連鬼影都沒幾個。”
“誰說的?”俞初的腳步一頓,在他看來,這話應該說反了。
“啊?”向河有些懵,這個俞大少爺怎麼有點怪怪的。
而且他不是人質嗎?
為什麼還抱著烤串,看起來不像是被綁架,反而是來郊遊的樣子。
“是不是想不明白?”大龍拍了拍他的肩膀,看著他迷茫的眼神堅定地點了點頭,“沒關係,我們也想不明白,這就是義哥說的情況複雜。”
這位大少爺的腦回路有些清奇,不過好在,一千萬算是到手了。
另一邊,俞初走到了牆角,聲音幽幽地問道:“你也想吃嗎?那我們做個交易吧。”
“什麼交易?我能選那串雞腳筋嗎?”
俞初:“………”
拴子咽了咽口水,眼神渴望地盯著他手裡的燒烤袋子,“俞少,雞腳筋是我選的,零錢還是我湊的,能讓我嘗嘗嗎?”
一路了,俞少霸占著燒烤一路了,他們點了五個人的份量,就那麼眼睜睜地看著他吃得就剩一點兒了。
不是說有錢人都不吃路邊攤的嗎?
這位不僅能吃,胃還是個無底洞!
“但先說好了,除了放你走,其他的要求我都能答應。”
俞初:“………”
“……我沒跟你說話。”
“那你跟誰說話,總不能是鬼吧?”
“你說呢?”俞初眼神深幽,嘴角微挑。
看著俞初的眼神,拴子愣住,突然感覺一陣涼風吹過,後背發冷。
他情不自禁地打了個激靈,眼神恐懼地左右瞟了瞟,下意識咽了咽口水,語氣也不確定了起來,“不……不會吧,世界上哪兒來的鬼,你……你說是吧,俞少……”
俞初挑了挑眉,眼神深落在了他身後,饒有深意,“你確定想聽我的答案?”
“俞……俞少,你在看什麼?”
“你冷嗎?”
“什……什麼?”
俞初笑了笑,說道:“他在你後麵,所以我問你冷不冷。”
拴子被定在原地,冷汗瞬間冒了出來,後背的寒意越來越重,冷到他的五臟六腑都在打顫。
他牙齒打顫,露出了一個艱難的微笑,“彆……彆開玩笑了俞少,我隻想吃串雞腳筋而已,用不著這麼嚇我吧。”
“他說雞腳筋是他的。”
“哈?”
俞初看著他身後,無奈地擺了擺手,“他不相信,要不你跟他打個招呼?”
聞言,拴子頓時瞪大了眼,“俞少,你彆玩了,大不了我不要雞腳……”
突然,一陣透骨的涼意從耳側傳來,拴子瞬間如墜冰窟,脖子僵住,動也不敢動,隻剩驚恐的眼珠在劇烈轉動。
“這下你信了吧?”說著俞初拿出了那串雞腳筋,一口咬了上去,嘎嘣脆,還彈牙,果然好吃,“嗯?你怎麼還站著不動?”
見拴子還是不動,他了然地點了點頭,“懂了,他不信,你再跟他打個招呼吧。”
下一秒,一股更強烈的寒意襲來,拴子瞬間跳了起來,“有鬼!救命!救命啊義哥!!!”
拴子看不到,在他喊出有鬼的瞬間,原本在周圍飄蕩著的死靈瞬間定了下來,齊齊看向幾人。
李義剛戴好口罩,一陣風迎麵襲來瞬間將他撲倒在地,他一時不察,後腦勺重重地磕在地上,眼前一陣陣發黑。
“艸!吾命休矣……”
“有鬼!義哥,有鬼!這裡有鬼!”
向河和大龍趕緊拉開他,扶起李義,“平白無故地你抽什麼瘋,科學社會哪來兒鬼!”
“真的,你們相信我,他就在這裡!”拴子死死抓住向河的手,嘴裡開始念念叨叨。
向河仔細一聽……
“太上老君保佑……玉皇大帝保佑……我佛慈悲……觀音菩薩保佑……”
“……你踏馬真是夠了!都說了現在是科學社會,沒有鬼沒有鬼!!!”
拴子充耳不聞,聲音越來越大,“富強民主文明和諧……協調創新綠色開放共享……四個自信,道路理論製度文化……四個意識,政治意識大局意識……”
向河:“………”
向河的嘴角狠狠抽了抽,“我看你踏馬是真的見鬼了!”
乾他們這一行,最不信的就是鬼神之說,要是真有冤魂索命,他們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義哥,你沒事吧?”這句話問了太多次,大龍問出口的瞬間都有些尷尬,畢竟義哥今天晚上遭了老大罪了。
李義艱難的坐了起來,腦子嗡嗡地發暈,他單手扶額,無奈地擺了擺手,“我估計是上輩子殺了他全家。”
大龍尷尬地摸了摸腦袋,“義哥,拴子他腦子不好,不是故意的。”
“這一點,我想我比你更有發言權。”
大龍:“………”
突然間,拴子又跳了起來,臉色蒼白,冷汗直冒,“救命救命救命!他又來了!人人人民有信仰……國家有力量民族有希望!我愛龍國!惡靈退散!!!”
空氣瞬間安靜得可怕。
李義、大龍:“………”
拴子這思想覺悟還挺高。
“拴子!你踏馬居然連我都下手?!”向河被他一腳踹開,頓時疼彎了腰。
俞初找了位置坐下,一邊啃著烤串,一邊聚精會神地看著這一幕。
那個亡靈現在就跟在拴子身後,時不時朝他的耳朵吹一口氣。
他對這個亡靈很感興趣,明明已經是一名惡靈,卻能控製住自己不傷害周圍的亡靈,看樣子,他似乎還在保護著這周圍的亡靈。
而他身上,黑氣中夾著幾縷金色和紫色,金色代表神念,但紫色他卻從未見過。
至於神念……
俞初抬起頭,蔚藍色的夜空中布滿了點點星光,星河璀璨浩淼。
這個世界,也有神嗎?
但為何,在此之前,他卻從未感受到任何神的氣息?
另一邊,被迫上了一節政治思想課的李義頭疼地揉了揉眉心,“大龍,你們倆找繩子把他拴起來,等會犯病了發起瘋來更麻煩。”
拴子有精神病,但大多時候還是挺正常的,他就是因為發病的時候殺了人才跑出來的。
這些年他一直想回家,但他們這種人,一旦走上了這條路,想回去又怎麼可能是那麼簡單的事情。
向河撓了撓頭,指著俞初問道:“綁了拴子,那他……怎麼辦?”
他們隻準備了一根繩子,更何況,綁住了人,嘴怎麼辦?
他怎麼從沒發現,拴子的思想覺悟這麼高?
聞言,俞初好心情地擺了擺手,貼心道:“沒事,給他用吧,我不會跑的。”
向河一聽,對他的印象更好了,“那就好,謝謝你了啊俞少!”
俞初笑了笑,“不客氣,你用吧,我不介意。”
李義:“………”
得,下一個該瘋的是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