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你真好!”俞初一邊吃一邊不忘衝陸君珩承諾道:“以後我罩著你,要是有人欺負你記得告訴我,我幫你打回去!”
這可是他正兒八經的第一個信徒,還會給他剝螃蟹!
在深淵的時候,大家都知道他喜歡聽好話,哄開心了他就能罩著對方。
最後在那些“神族”入侵深淵的時候,他為了保護大家受重傷,陷入沉睡。
現在想想他真是太虧了!
想著,俞初看陸君珩的眼神更滿意了。
陸君珩眼神微動,有些意外,“你幫我打回去?”
“你在懷疑我嗎?”俞初眯了眯眼,一口嗦完剩下的蟹黃,舔了舔嘴角,認真地看著他說道:“我可是偉大的邪神大人,生靈萬物,皆在我一念之間。”
他的神情太過認真,以至於連陸君珩都動搖了一瞬,意識到這點後,陸君珩都覺得自己是魔怔了。
這明顯就是個中二期還沒過的小孩兒。
隨即一道幽幽地聲音響起,陳敘白的表情高深莫測,“我說,偉大的邪神大人,看一看您可憐的信徒吧,他快委屈死了。”
今天的陸君珩,可不太像萬年冰山啊,難不成剛才俞初那麼一作,反而引起了他的注意?
自以為得到了答案的陳敘白笑得一臉的高深莫測,他就說怎麼有人會真的不近人情!
原來是方式不對,嘖嘖嘖……隻是沒想到,珩哥居然吃這一套!
薑越川有些吃醋地看著兩人,“俞初,你嫌棄我剝的蟹就算了,居然還吃珩哥碗裡的!”
俞初應該跟他最熟才對,怎麼突然就和珩哥這麼熟了?!
“是啊!俞初,你和珩哥剛見麵怎麼就這麼熟了?!”洛煜眼神微眯,他怎麼覺得,今天的珩哥也不太對勁?
和他們這樣也就算了,畢竟他們那麼熟了,但珩哥和他不是才第一次見麵嗎?
不應該吧?
聞言,陸君珩抬起眼皮,漫不經心地看了他們幾個一眼,“沒什麼胃口。”
算是解釋了他光剝不吃的行為。
至於俞初,他嫌棄地看了薑越川一眼,“你的手上有口水,我不吃。”
因為是私底下聚餐,他們幾個都是怎麼舒服怎麼來,就戴了一副手套邊剝邊吃,隻有陸君珩,全程隻剝,一口都沒吃過。
若不是因為這個,俞初也不會那麼開心地笑納了陸君珩的三個小碟。
薑越川:“………”
他默默看了一眼手套,不再說話。
時間慢慢流逝,很快幾人就差不多了,但包廂內此時安靜如雞。
眼看俞初又消滅了一份蔥爆魷魚,洛煜不自覺地咽了咽口水,“俞初,你吃……吃飽了嗎?需要再加……”
“嗯嗯,就要桌上這些,再來一份。”
“………”
幾秒後,薑越川試探性問道:“海鮮性寒,吃多了對腸胃不好,要不我們下次再來?”
不是他舍不得那點錢,而是俞初真的吃得太多了!
這些東西,一次吃太多對腸胃不好。
他們吃完後又重新點了一桌,俞初一個人全消滅了,他實在很好奇,俞初那瘦削的身板,是怎麼塞下那麼多食物的。
“沒事,我還能吃!”俞初重申了一遍,見薑越川和洛煜不太相信,他皺了皺眉,一把拉過陸君珩的手放到了肚子上,“你摸摸,我還沒吃飽呢!”
陸君珩頓時一驚,閃電般抽回了手。
但由於是夏天,俞初隻穿了一件寬鬆的黑色短袖,隔著薄薄的一層布料,那柔軟觸感還是留在了陸君珩心裡。
“俞初!”
見狀,薑越川嚇得表情都差點裂開,“你在乾什麼!你……你……”
薑越川被嚇得語言都有些錯亂,隨後抱歉地看向陸君珩,“抱歉珩哥,俞初他不是故意的,他不知道你不喜歡被人觸碰。”
洛煜他們不知道珩哥為什麼要去山上苦修,但他知道,因為他撞見過珩哥從未出現過的一麵。
高一那年,珩哥轉到了公立的實驗高中,和他們學校的位置那就是南轅北轍。
放假前,他下定決心要堵住珩哥,問清楚他假期失聯的原因到底是什麼。
就是那天,他見到了一個陌生的陸君珩,明明還是那張冷漠的臉,但卻濺上了幾滴猩紅。
眼底滿是暴戾嗜血的瘋狂,充滿了殺氣,如果不是他及時出聲,那個小混混很可能永遠都走不出那條巷子。
後來,珩哥跟他坦白了,那就是他失蹤的原因,一旦被某些東西激發,他很容易控製不住內心的虐殺欲。
陸家也發現了他的情況,也進行了治療,但得到的結論是,他沒有病。
不,或者說是,他不能有病,軍政世家陸家的繼承人,絕對不能是一個漠視道德法律性情突變的冷血怪物。
大多數情況下他都能控製自己,扮演一個完美的繼承人,但當他的情緒出現較大的波動,內心的惡鬼就試圖破門而出。
醫生對此也沒有任何辦法,陸家幾乎都已經絕望了。
直到老爺子的朋友,靜華寺的拂因大師出現,讓他入佛門,當一名帶發修行的俗家弟子。
希望能讓他在佛經法義中參透真理,從而得到心靈的淨化和指引。
從那以後,他所有的假期,都在靜華寺參禪抄經,悟理靜心。
薑越川生怕俞初一個不注意惹怒了陸君珩,他不敢想象到時候會發生什麼。
他要是知道俞初不僅抓了陸君珩的手,還趴在人家身上揩油,那估計得瘋。
聞言,陸君珩平靜地看了他一眼,手指緩慢而有節奏地摩挲著手串,“越川,你太敏感了。”
他知道薑越川在想什麼。
誠然,這將近二十年的修行並沒有完全消滅他內心的惡鬼,但卻讓他學會了怎麼把它關得更深。
“咳……珩哥說的對,越川你太敏感了,咱們都是多少年的朋友了。”陳敘白趕緊轉移話題,“服務員,照著剛才的菜式,再上一桌。”
不就拉拉手,摸摸肚子嗎?
這才哪到哪,俞初可是一開始就蹭到珩哥身上去了,那時候珩哥都沒把俞初丟出去,更何況是這點小兒科。
陳敘白看了一眼明顯沒搞清楚情況的洛煜和薑越川,又看了看陸君珩和俞初。
內心頓時生出了一種眾人皆醉我獨醒的惆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