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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濕的春雨，似乎在預示著盛夏將至，讓琉璃瓦染上了一層朦朧
。
雨不太大，步雲樓中燈火搖曳，越發顯得寂靜。
曾經不知是聽誰說起，當速度達到八十碼，將手伸出窗外張開，就能感受到c。
筋鬥雲哪怕承載了六七八個人，速度肯定也不止八十碼吧？
當時小李同學就張開手試過，如今他忽然發現自己太無知了。
那種大小，一隻手根本抓不住。
而且......什麼風還能有顆粒感呢？
小李同學麵對著窗外，看著波光粼粼的燈火涇河，細碎的雨絲微涼了臉龐，滿臉的嚴肅和一本正經。
“冰坨子，方才你用的那招好厲害。”
“那不是武學。”
小李同學一本正經的冰坨子複盤，他好像從來沒對武道產生過這麼強的求知欲，宛若一個下課了還拿著習題冊，鑽進老師辦公室求學的學生，品學兼優，無需多言。
而眾所周知，冰坨子的武學造詣深不可測，無論你問出什麼樣的問題，隻要是關於武道，她都能給出答案。
上次李墨得了老蕭的千形訣，翻開後發現這門武學曆史悠久，可以追溯到兩千年前，乃不世神功。
他將其分享給了冰坨子。
半個時辰後，茶桌上出現了《千形決》改良版，上麵還有素靜的筆觸：
‘滄海桑田，道非恒定，其中放在如今不合時宜的糟粕，替你改好了。’
看看這傳道授業的精神，聽聽這深入淺出的講解。
作為一個身負係統，注定非同凡響的.....
“人有失手，馬有失蹄...”
好吧，其實被嬴冰一直用幽幽的眼神看著，小李同學有點不自在。
“真的是不小心？”
嬴冰素手揉著大頭娃娃，讓它發出嘎吱嘎吱的哀嚎聲。
“真的！人在失去重心的時候，就會下意識想抓點什麼的。”
任誰看了李墨的表情，都會覺得他是個正人君子無疑。
“可是我收力的時候，你明明能躲開的。”
“什麼話，什麼話這是！那樣你不就摔在地上了嗎？你怎麼能讓我坐視不理呢？”
李墨認認真真。
且心虛。
“那你說自己渾身發麻，為什麼手還能用勁？”嬴冰眯著好看的眸子問道。
“這個......”
李墨忍不住放輕了呼吸，拿過冰坨子的茶喝了一口：
“那是無意識的反應，手有時候會有自己的想法。”
“你.....”
“就像人無意識的時候，也會把腳放在暖和的地方。”
“.....有道理。”
嬴冰低頭看了眼腳尖，可惜沒看見，於是她縮了縮自己的雪足，不再追問。
李墨這才鬆了口氣：“對了冰坨子，我切磋贏不了你最大的原因在哪？”
其實這個問題，方才已經問過了。
隻是小李同學聽都沒聽，更彆說記了。
眾所周知，寒仙子同樣的話，從來就不說第二遍。
可看見李墨拿起了小本本，眼神清澈的跟呆頭鵝似的，又忍不住心中輕歎。
“第一，這是切磋。”
“第二，在同境時，我的意魂就比你強大，更何況你如今九竅尚未圓滿，而且你沒有發揮自己的最大長處，想要以武學造詣和意魂取勝。”
“你在古往今來的第三境中，可以堪稱前無古人的長處，是肉身。”
嬴冰的意思是，武夫沒有短板自然很好。
但更重要的是長處有多長。
同樣的天資，同樣是花費大量刻苦努力的兩人，最後肯定是始終琢磨某個方麵的那個強。
這回他應當是真的在認真了吧？
嬴冰從茶杯中抬眼打量他，
發現他在認真的做著筆記，筆墨乾了就用舌頭舔舔。
她手指輕輕擦去他嘴角的墨汁。
做完這個動作她自己都覺得奇怪。
怎麼感覺這麼順手？
美好的時光總是短暫的，李墨又寫滿了幾頁小本本，裡麵有的問題是他的，有的是替初瓏問的。
“今天去你那睡吧。”
嬴冰摘下簪子，柔順的青絲滑落。
“好。”
李墨不假思索點點頭，前腳才走出去，卻沒聽到身後有腳步聲，而且光線也不太對勁。
怎麼越來越暗了？
回頭才看見，僅剩了一絲燈光傾瀉出來的門扉，後麵是冰坨子似笑非笑的眼眸，屬於冰坨子老師的皎潔，浮現了一抹壞冰坨子的狡黠。
“誒？”李墨一整個呆住。
啪——
門關上了。
“.....”
李墨怔了半晌才意識到，是自己大意了，被壞冰坨子忽悠了。
emmm
不過回想起，他和嬴冰剛來紫陽府的時候，那時候是真的冰，視線停留在她身上超過兩秒，或者在靠近她身邊三米，就可能會受到冰坨子的凝視，遍體生寒，如墜冰窖
。
冰坨子的稱呼也是那時候成為口頭禪的。
如果換作那時，發生了這種‘誤會’，他該如何解釋？
好吧，他可能沒有發生這種誤會的機會，在事情發生之前，罪惡的大豬蹄子就可能和他揮揮手，脫離身體自己遠航去了。
那時冰坨子的生人勿近，是生命的生，不是陌生的生啊......
也隻有他，才能看到壞冰坨子上線的樣子。
嗡嗡——
小世界中的波動打亂思緒，李墨趕緊回房，躺在了床上。
.....
小李同學不知道的是。
靠著門的嬴冰，聽到他的腳步聲遠了，眼裡裝出來的似笑非笑漸漸散去，轉而成了一點茫然。
她是重生回來的，所以老把李墨當成幼稚鬼。
簡而言之，區區小李，我凰天女帝不是隨便拿捏？
但剛剛小李同學，竟然反客為主，還威脅她了.....
【恭喜宿主，成功在本次係統排名中，獲得榜首。】
此時，子時過了。
聽到係統的提示音，嬴冰有種心中大石頭落地的感覺。
若是她以前聽到自己成了榜首，大概會覺得本該如此，沒什麼好驚訝的吧。
如今竟然有點慶幸.....
“懲罰也不用做了。”嬴冰輕聲喃喃。
【那可不一定。】
嬴冰：“？”
【宿主請不要懷疑係統的誠信，本係統童叟無欺，絕不食言，需要強製完成的
懲罰確實不用做了。】
似乎在證實自己的說法，係統懲罰中的【種七七四十九個草莓，然後叫相公】，緩緩淡去。
【但你不覺得.....你把他教的太好了嗎？而且教都教了.....他會都會了，現在膽子還越來越大了，你能保證沒懲罰就不去做嗎？】
冰坨子坐在床上，下意識摸了摸象牙色的白皙脖頸。
腦海裡浮現出在小樹林裡，自己教他怎麼加固封印的畫麵....
“我隻能保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