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漸深,清風吹拂著步雲樓的海晶燈,讓其亮起溫和的光。
秦玉芝額頭上戴著眼罩,打著哈欠從樓上走下來,然後發現桌子上空空蕩蕩的,嬴冰在那喝茶,時不時朝外看一眼。
商琴青在對麵嗑著瓜子。
“小李呢?”
“他去鎮南王府了。”商琴青道。
“王府他去那兒做什麼?連飯都不回來做了。”
秦玉芝說話多少帶點起床氣。
她天天在夢裡給李墨跑業務,沒工資就算了,現在連飯都不管了。
“我覺得正常來說,他應該已經回來了,但他沒有,而且昨天他還得罪了大虞的朱紫貴胄。”
商琴青餘光掃了眼嬴冰。
見她像望夫石似的,便眯著眼睛道,語氣低沉:
“有沒有一種可能,他一進了王府,就被秘密抓起來了?”
“!”
嬴冰麵無表情的,卻又忍不住抬頭朝外看了一眼。
“抓起來正好。”
秦玉芝哼哼一聲:“等我將喚魔教重新溯本清源,回歸喚神教,做大做強的那天,我就把李墨抓起來,關進小黑屋,拿小皮鞭子抽他,還不給他飯吃。”
“嗯?”
嬴冰默默扭過頭,用冰坨子臉看她。
“好麼好麼,不用小皮鞭抽他了。”
“也不可以不給他飯吃。”
嬴冰認認真真的說。
“現在我還等著他給我做飯呢。”
秦玉芝抽了抽鼻子,怪委屈的。
小李說不定在王府吃香喝辣呢,她還在這兒餓肚子,連說說都不讓,還有沒有王法了。
商琴青盯著秦玉芝看了半天,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麼,挑眉道:
“你是跟隨神教雲夢堂消失的秦玉芝?”
“你怎麼知道我?”
秦玉芝一怔,現在喚魔教的人都不記得她了,竟然有人能將她認出來。
“我是在你沉睡消失後的三百年誕生的純血青鸞,掌管人家嫁娶,見過教主。”商琴青終於確認了,就是他。
“原來如此,你知道我,看來沉睡之後,我的故事依舊在傳播。”
秦玉芝老氣橫秋的叉了個腰,歎了口氣。
頗有種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的感覺。
商琴青神情複雜:“確實聽說過”
“不對啊。”
秦玉芝忽然反應過來,問道:“我和教內高層們吩咐過,讓他們每過三百年就去喚醒我。”
“既然三百年後大商還沒亡,怎麼一次也沒人來叫我?難道教中在這時就發生了劇變?”
“那倒不是。”商琴青搖搖頭,欲言又止。
但見秦玉芝太過好奇,還是道:
“神教的所有高層,都覺得不應該喚醒你。”
“此話說來就長了,起初我聽其他人說,你的沉睡伴隨著大恐怖,絕對不可以去接觸你,更絕對不能嘗試喚醒你,否則那個存在醒來,整個世界都將陷入永眠。”
嬴冰也垂眸聽著。
這些大商時期的秘聞,連她也不知曉。
“他們說的倒是沒錯也不對啊。”
秦玉芝擰著眉頭:“正因如此,本教主才讓他們定期檢查,尋找將雲夢祖神徹底封印的辦法,解救本教主出來的。”
“你先彆急,聽我說完。”
“哦哦”
商琴青繼續道:
“直到後來我發現,他們不去喚醒你另有原因。”
“譬如掌控風雨的鳴蛟一族的老祖,那時的他馬上就要因為眾生之力不足而消亡了。”
“彌留之際他才告訴我,他背著老婆藏了很多金銀財寶,彩貝珊瑚,都放在他的小金庫裡,而他小金庫的位置,除了他自己以外”
“隻有你知道。”
秦玉芝:“?”
所以就因為不想讓私房錢被第二個人知曉,才反對喚醒她?
“還有天馬族的族長,他背著老婆在外麵有幾隻小母馬,這事兒也隻有你知道。”
“??”
“陸吾族的族長,其實喜歡穿人類女子的衣服;玉史公乃是大商第一美男子,卻得了痔瘡;詩詞歌賦千古流傳的公子少雲,如今還是君子的典範,但是他最喜歡女子的腳”
“”
嬴冰聞言,玉容微垂,捏了捏大頭娃娃。
“所以他們不喚醒我,是怕那些秘密被我吃一輩子?他們怎麼能這樣。”
秦玉芝十分生氣,同時更委屈了。
那些秘密她也沒吃幾次啊,也就三四五六次而已。
商琴青歎道:“因為知人知麵不知心,誰能想到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的他,居然會喜歡腳呢?”
當時她知道這些的時候,也十分震驚。
要不是他們快掛了,她高低也吃個五六七八次的
“oi,小冰兒,你的茶快撒出來了!”
“”
嬴冰看著搖晃的海晶燈,溫潤的燈火讓她的眼眸,略顯失神。
“小冰兒,你也覺得他們很過分吧。”
“李墨應該不覺得。”
“???”
秦玉芝到底是沒弄明白,這到底關李墨什麼事兒。
而且那小子怎麼還不回來?
“看來今天要餓著肚子去工作了。”
“秦教主,等我會兒。”
商琴青和秦玉芝雖然差了輩,沒見過麵,但到底是自己人,有很多話要說。
走的時候,秦玉芝又忍不住回頭道:
“小冰兒,他今晚說不定不回來了,你也早點休息吧。”
“我知道了,我再喝會兒茶。”
“好吧。”
商琴青撇了撇嘴角,這話她可不是頭一次聽了。
大頭娃娃被盤了這麼久,腦門都快發光了。
兩人上了樓。
大堂寂靜下來,嬴冰在想自己要不要用共嬋娟問問他。
但上次就是李墨正在做要緊事的時候,太陰意魂亮了起來,而且都這時候了,自己該怎麼問他?
問他要不要一起睡覺嗎?
與此同時。
步雲樓頂,冰坨子房間。
“冰坨子去哪了?”
李墨是用筋鬥雲回來的。
照常他回來的那個時候,冰坨子應該剛練完功,時間正好。
如果她在步雲樓的話,這個時候也應該回房間了啊。
“她什麼時候出去的?”
李墨決定去步雲樓的大堂,找掌櫃的問問。
剛到了大堂,他就發現大堂已經熄了大多數的燈,光線顯得昏沉。
而他們常坐的那張桌子,靜坐在那的冰坨子,恰好坐在一盞明燈下。
燈火闌珊讓她顯得越發柔美, 眉頭卻是擰著的,不知是什麼事惹她憂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