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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它‘擠’入門楣,像是夜色流入了祠堂。
刹那間,嬴家祠堂昏暗下來,安靜落針可聞,所有人都被嚇得噤若寒蟬,仿佛感受到了一種來自遠古的恐懼感。
“這便是那隻災獸?”
李墨心頭升起明悟,卻又有種荒謬感。
傳說皆言麒麟乃是祥瑞。
可九天十地曾存在真龍,真凰,金烏等神奇族類,卻獨獨沒有麒麟族,因為玉凰神之中,存留萬族真靈,唯獨沒有麒麟族的。
更何況是這隻類似麒麟的‘年獸’。
而且它那句‘你回來了’,是對小冰坨子說的?
忽的,李墨打了個寒顫。
是小冰坨子。
隻見,小嬴冰死死咬著嘴唇,清幽的眼底劇烈波動,身上止不住的冒出寒意。
“!”
李墨臉色一變,她的血脈首次徹底爆發,是在今日嗎?
‘年獸’在此時盯過來的目光越發陰暗,無形的黑暗將地麵染成了幽深湖麵,湖麵湧動之間,許多奇形怪狀的猙獰獸類,都從其中竄了出來。
它們大小宛若牛犢,模樣更是千奇百怪,而且還有一個共同特征。
看起來很餓。
“鎮墓獸?!”嬴家的那位族老驚恐出聲,話音才落就被撲倒在地。
灰白的夢境蕩漾出了第一抹血色。
“快跑啊!”
“災獸來了,快出去報信!”
“練過武的,一起攔著這些畜生!”
有逃走者,有反抗者,有麵無人色癱坐在地者。
到處都是驚叫聲,怒吼聲,撕扯血肉聲,場麵瞬間亂作一團。
而年獸則是緩步走來,幽深的眼中,似乎帶著一縷戲謔。
鎮墓獸?
小李墨眉頭皺的更深。
聽說那是強者生前,為了防止自己死後墓穴為人所盜,便會在墓中放置獸類,而墓中又沒有糧食,獸類便會互相吞噬。
最後會麵目全非,而且變得極度凶殘。
這便是那隻年獸的‘場域’!
可他沒工夫去思索太多了。
小冰坨子的身體越來越冷。
年獸越來越近,同樣讓人尾椎骨發寒,令靈魂深處湧起陣陣寒意。
若是尋常,&nbp;咱神錘小霸王肯定掏出錘子,先打一錘再說,可如今他那一身的實力半點都用不上,就是個普通的孩童。
“跟上!”
嬴胥良一把抱起女兒,和妻子一同跑向先祖塑像。
李墨不假思索就跟了上去。
他看見了。
如今昏暗的祠堂內,似乎隻有那尊做工非凡的塑像,散發著淡淡的微光!
後麵的幾隻鎮墓獸,已經咬死了不少跑得慢的嬴家人,如影隨形的竄了上來。
“嗚嗚”
可剛衝入被塑像光芒照亮的區域,它們身上便冒出了滋滋的黑煙,如烈火烹油。
它們隻得忌憚的停下腳步。
年獸從獸群中走出,鬥大的眼睛打量著塑像。
深深的恨意也難掩其中的忌憚。
果然,她的塑像,在這麼多年嬴家族人日積月累的祭拜下,已經誕生了些許靈性,更何況這塑像本身材質就不凡。
“終究還是件死物罷了。”
“去!”
於是。
還未等眾人鬆了口氣,年獸一聲令下,鎮墓獸悍不畏死,朝著被光芒籠罩的區域衝了進來。
哪怕身上冒著滾滾黑煙,甚至被原地化作血水。
但比起先祖塑像,它們顯然更怕年獸。
光芒動搖了起來!
已經有擠在邊緣的人,發出了慘叫,被鎮墓獸給咬死了!
“相公咱們怎麼辦?”
嬴母害怕極了,嗓音都帶著顫抖。
“彆怕,彆怕,咱們先保護好冰兒。”
嬴胥良強作鎮定,他忽的像是想起了什麼。
“冰兒,小墨,你們過來!”
“嬴叔?”
見李墨並沒有害怕的神情,嬴胥良方才開口道
“先祖塑像的中間,是空心的,我小時候和李哥鑽進去玩兒過。”
“後來族老就把塑像挪了個位置,把後麵的口子堵著了。”
“我和娘子待會兒把口子挪出來,你便帶著冰兒鑽進去,無論外麵發生什麼事兒,都不許出來!哪怕是聽到我們的聲音也不行,除非你爹來了,知道了嗎?”
“你是小男子漢,若是我們不在,要照顧好她”
說罷,夫妻倆就連忙跑到塑像邊,一同使勁。
塑像很沉,夫妻倆都沒練過武,極為吃力才勉強令塑像挪動一絲。
而且顯然。
這塑像大人是進不去的。
“嬴叔”
李墨握緊拳頭,終於知曉了那晚冰坨子是如何活下來的。
她被父母塞到了先祖的塑像裡。
他忽然湧起一陣無力感。
哪怕是在夢中,哪怕這是早就已經發生過的事情,他也好想改變這一切。
“i!老東西!”
小李墨忽然踏前一步,清脆的嗓音尤其明顯。
年獸“?”
“我靠嫩娘!”
李墨擲地有聲。
“???”
年獸給乾沉默了。
在場眾人都懵了下。
不是,您這時候,還挑釁人家?
活爹啊您可真是。
年獸眯著眼,本不想理會這個小東西,畢竟這裡的人遲早都是要死的,不可能留下一個活口,無非是早晚而已。
“嘴巴不乾淨的小”
“墓裡暗無天日的,又沒有吃的,你肯定吃過自己的粑粑。”
“?”
“其他瑞獸為人奉為神明,你竟然淪落到吃粑粑的地步,你難道不想羞愧的自殺嗎?我就問你。”
“我特麼宰了你!”
不知是不是被說中了,黑年獸顯得十分憤怒,身上煞氣翻湧,它似乎準備待會兒第一個將小李墨給吃掉。
可讓他沒想到的是。
那小子居然不躲在光的範圍,反而朝著旁邊的窗戶跑去。
沒錯!
李墨的計劃就是,那些被抹去的‘空無’!
他準備帶著年獸去撞空氣牆!
而空氣牆,便是嬴家祠堂後門,那兒隻有族中長輩能進,嬴冰顯然沒進去過!
那兒沒有先祖塑像的光芒籠罩,他動作要快
“吼!”
耳畔邊忽然傳來吼聲,旋即惡風拂麵,就在李墨即將跑到後門時,碩大的身影已經擋在了眼前。
剛好將後門堵住。
李墨不得不停下了小短腿。
黑年獸嘴中,發臭的涎水順著猙獰牙齒滴落,砸在地上冒出青煙。
它那雙眼中不止是熊熊燃燒的怨毒,還有濃濃的渴望貪婪!
它身周的陰暗的潮水,席卷而來,要將李墨小小的身影淹沒。
李墨握緊拳頭,仍是不畏懼的瞪著對方。
就差那麼一點兒
好冷啊,好久沒這麼冷過了這明明是夢,怎麼冷的卻如此真實?
不對。
李墨發覺,涼意是從肩頭上傳來的,還帶著股很熟悉的幽香。
這觸感他更不陌生,軟玉溫香
他抬起頭,便仰視到了寒仙子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仙氣,冰坨子的沉霜玉容。
不是小冰坨子。
是寒仙子。
“李墨,謝謝你,我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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