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嵐彆墅前。
厲明瀾不但換了門鎖密碼,還刪掉了阮莞的指紋。
厲雅沫重新拿到密碼後,一行三人才進了房間。
作為這個房子曾經的主人,阮莞自然而然問,“你們喝點什麼?”
而厲雅沫擠開了阮莞,臉上堆著笑:“大哥,你想喝什麼茶,我幫你沏。”
她一直想和大哥搞好關係。
當初父親和母親防著大哥繼承厲家,找來了一個算命大師。
編出了一套“厲淵命中克老爺子”的說辭時,她年紀還小,才十歲。
就算大哥埋怨著他們,她也是無辜的。
所以,由她來拉近和大哥的關係,是最優選項。
“隨便。”厲淵隨口道。
但厲雅沫莫名覺得大哥驟然降低的氣壓。
她肩膀一縮,鑽進了茶水間,翻遍了所有櫃子,終於看到了一個放在琺琅紅瓷中的茶餅。
這是江頌之前送給二哥的。
聽說是好東西,很貴。
二哥一直沒喝,她曾想討過來,但二哥古怪地拒絕了。
今天她終於能嘗嘗味道了。
厲雅沫沏茶的功夫,阮莞來到了厲明瀾的臥室。
她根據上次厲明瀾發給自己結婚證的背景,猜測著結婚證的位置。
她這次翻找得很仔細。
就連床下都翻找了,可奇怪的是,還是沒看到結婚證。
排除他隨身攜帶的可能,結婚證一定還在這個屋子裡。
阮莞擦了擦額頭上的細汗,目光放在了厚厚的床墊和床板中間的位置。
及膝針織長裙限製了她的行動,她將裙擺挽起,左腳踩在了床板上,兩隻手則抓著床墊的邊緣,向上用力,腰肢向下塌陷。
——“找什麼呢?”
一道聲音從門口響起。
厲淵不知道何時站在了門口。
阮莞做了一個噓聲,“我在找和厲明瀾的結婚證,可能放在床墊下。”
“那他還挺寶貝。”厲淵挑眉。
“不是,他說是不想看到,才擱在了不起眼的地方。”
厲淵走上前,接過阮莞手中的床墊,輕輕鬆鬆抬了起來。
可床墊下乾乾淨淨,連薄灰都沒。
不在這裡,那會在哪裡?
兩個人分頭找著,厲明瀾的臥室三十平,書房稍小一點,縱然不常住,但裝飾性的東西不少。
阮莞將書架裡的書都過了一遍,也沒看到那個蓋著蘿卜章的結婚證。
“他會放哪兒呢……”阮莞有些微喘,用手給自己扇著風,“總不會隨身帶著的。”
“未必。”厲淵聲音從後麵傳來。
阮莞當他是開玩笑,隨口道:“誰會隨身帶著結婚證?”
厲淵沒回答,而是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她疑惑回頭,就看到了厲淵還真的拿出了紅色的小本本。
阮莞:“?”
真有人隨身帶結婚證?
阮莞有些尷尬,“厲明瀾他不會的,我再找找看吧。”
“有乾淨的衣服嗎?”此時,厲淵開口,阮莞發現他的黑色西服上蹭上了一些濕潤。
厲淵說,“剛才喝厲雅沫泡的茶時,沾上的。”
“有的。”阮莞打開了衣櫃,拿出了一套黑色的真絲睡衣,“這是新的,之前給厲明瀾買的,但他一直沒穿。”
厲淵不置可否。
抬手,解開了襯衫紐扣,袒露出領口一小片皮膚。
阮莞忙背過身道,“那我先出去。”
“不用,我不介意。”
“……”
此刻,門外響起了厲雅沫的聲音,“阮莞,你在我哥房間裡乾什麼?”
腳步聲極大,仿佛下一秒,就要推門而進。
反觀臥室內。
厲淵袒露著上身,和阮莞共處一室,怎麼也說不上是清白。
就在阮莞為難之際。
厲淵握住了她的手腕,把人帶上了厲明瀾的大床。
下一刻,門被推開。
厲淵慢條斯理扣上了最後一顆紐扣,挺拔的背靠在床頭,身下蓋著黑色的蠶絲被,襯得他膚色冷白。
“有什麼事嗎?”
厲雅沫一愣,“對不起大哥,我以為阮莞在。”
阮莞的確在。
她纖薄的身體藏在被子裡,隻覺得自己也成了被子的一部分,太稠太軟,平軟地蓋在了厲淵的身上。
“她走了,你不知道她搬出去住了嗎?”厲淵問。
厲雅沫還真不知道。
隻是——
“大哥,你怎麼穿著二哥的睡衣?”
還躺在二哥的床上,蓋著二哥的被子……
這睡衣小一號,顯然是二哥的。
“有什麼問題嗎?”
“沒。”
“那你還留在這,是等我給你包餃子?”
“不不不……我現在就走。”
等厲雅沫上了網約車,恍然意識到不對。
——他在二哥的房子裡,被大哥趕出來了?
車子行駛了一小會兒,她忽然覺得身上一股燥熱。
哪怕車內空調溫度很低,她還是覺得要熱得爆炸了,甚至還有點惡心。
“小姐,你還好吧?”司機關切詢問。
厲雅沫不太好。
她懷疑自己吃錯了東西,改道讓司機去醫院。
又撥給了厲明瀾,“二哥,你家的茶葉是不是過期了,我喝了之後直惡心,現在要去醫院。”
“哪裡的茶葉?”
“就是去年阿頌哥哥送你的那套茶葉,我覺得挺貴的,還翻出來給大哥喝了。”
“……你是說琺琅紅瓷裡的那塊茶餅?”
“對。”
對麵沉默一瞬,“那是鹿血茶。”
鹿血?!
光聽名字,就知道作用是什麼。
“還有誰喝了?”厲明瀾追問。
“大、大哥喝了。”
厲雅沫結巴,“我離開的時候,他好像不舒服,就在你的臥室先休息了。”
“還有誰在?”
“沒人了……大哥說阮莞離開了。”
厲明瀾鬆了口氣,掛斷電話後,當即撥給大哥。
可電話接不通。
情急之下,他想到了自己臥室安裝了監控。
當即,他打開了攝像頭,就看到了大哥和阮莞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