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尋覓覓廢品堆裡又泡了半下午,出來時幾人都快看不出原本的樣子,尤其阮現現。
臉是花的,手是擦破油皮的,腳指頭都叛逆的從鞋頂鑽出來,可見她用了多大力氣。
此行最大收獲,除了一根純金棍子,一串清代老東珠和白玉吊墜,她最喜歡還要數那本石頭記和一架擊弦古鋼琴。
滿身臟汙發臭,對於吳學良這樣的讀書人,堪稱難以忍受。
他抹了把臉,差點嘔了,“先找個地洗洗再回。”
陳招娣:“你不能端起碗說飯香,放下碗嫌碗臟。”
褚黎跟阮現現異口同聲,“不洗,就這樣式的回去。”
來做義工,怎麼能不帶點證據回去。
幾人能玩到一起,不說性格,某些三觀上非常合拍,阮現現也道:
“答應吳興的,不把自己弄得狼狽點,回去還怎麼賣慘?”
眾人:……
顯你倆精了是吧。
沐夏意味深長看了小夥伴一眼,什麼都沒提醒。
果然,阮現現上車就哭了,密閉的空間會把臭味無限放大,可這貨腦回路天然異於常人……
感慨了一會車不好洗,馬上又笑了:“待會我們就這樣把領導往辦公室一堵,不答應點什麼彆想走。”
全後山的筍都讓你奪完了!
吳興把人送到站外,這年頭鮮有私家車,能開上汽車的不是高官就是廠長。
何況還是首都牌照,心裡不禁把阮現現的重要性一提再提。
對臨彆前她淡淡留下的那句“以後有什麼想出的東西都可以找我”的話,開始認真思索。
回到飯店,五人打聽出賈永軍下落,二話不說把人堵在辦公室。
開始,賈處長還像被欺負了的小媳婦,捂著鼻子縮在角落,聽了阮現現的無理要求後都氣笑了。
“罩衣?塑料?膠皮?知道現在的化學品多稀缺嗎?有能耐化學廠來了自己去說,出去。”
經過一番唱念做打,賈永軍被纏得沒了辦法,答應撥款下來會替廢品站的特殊工種增添一套換洗工作服。
掏彆人的腰包,賺自己的人情,這麼無理要求換個人來,賈永軍會第一時間把人轟出去。
可,誰讓提出要求的是這根讓人又愛又恨的攪屎棍……
怕就怕今日不答應,廣交會上她叫自己徒傷悲……
望著達成目的幾人離去,開窗通通風的賈永軍幽幽歎了口氣,臉上揚起個笑容。
“吃完還知道給錢,已經很好了。”
然後小聲咕噥:“這錢不讓我出就更好了。”
憑借他的閱曆和腦子,怎會不知道幾個孩子跑去廢品站淘寶,能真心實意有為基層考慮,他已經很欣慰。
攪屎棍嘛……你不能要求她太高。
就像好人成佛需要九九八十一難。
而惡人……隻需要放下屠刀。
……
各自回去好好清洗了一番,極有默契的誰都沒提此行收獲,邊界感拿捏死死的。
被臭味閹了一天,阮現現屬實沒什麼吃飯心情。
躺屍到傍晚,夜深人靜時,這貨準時睜開眼,服用下隱身藥劑,沒驚動任何人的離開飯店。
找了個沒人地方,把空間的車跟狗一起放出,再次服用幻化藥劑……
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時。
“汪。”
大黃一出來,先對車輪胎撒了泡尿……
阮現現:???
拎著狗脖子上車,關車門啟動,動作一氣嗬成。
主寵兩個花了大半夜,掃蕩了老藺頭的狡兔三窟,將裡麵的寶貝儘數收入囊中。
從最後一處位於山腳下的廢棄防空洞出來,大黃鼻尖動了動,猛然伏地下臥,森白牙齒呲出,做出攻擊姿態。
“嗚嗚~”
有臭東西靠近,這個味道,狗畢生都不會忘記。
每每這種味道出現在前主人身邊,當晚它肯定會挨打。
大黃恨極了這味兒。
“你先回空間。”阮現現把大黃收回空間,自己三下五除二爬上高樹。
視線裡,一行摸摸索索的人影正在靠近。
對話聲隱隱約約傳來。
“你確定老藺頭的東西藏在附近?騙我,你知道結果。”
聞言,阮現現拍了拍小胸脯,差一點,差一點養熟的桃子讓人摘了。
正在她好奇的把視線望過去,倏地,麵前多了一張麵無表情的臉。
她看著臉。
臉也在看著她。
下一瞬,在臉主人集聚放大的視角裡,一隻黑洞洞的槍管頂上額頭,他甚至來不及發出預警……
隻聽“砰”的一聲,緊接大腦一片空白,死前還在想,華國什麼時候擁有彈出無聲的消音槍了?
阮現現收槍,單手拎著死不瞑目的忍者扔進空間,服了,這空間裝過狗,裝過尿,現在連屍體都裝了。
改天回去做個徹底消殺。
隨著下麵一行人越靠越近,她把玩著指尖的手槍也愈發愛不釋手。
消音設置是夏夏幫她改裝的,比後世電視上見過的還要彈過無聲。
饒是如此,微小的動靜還是驚動了耳目聰穎之人,手臂無力垂下,明顯被卸了胳膊的藺溫茂猛然抬頭。
“怎麼了?”被他突然抬頭動作嚇到的其中一人趕忙問。
“嗬,我這位師兄啊,看上去不言不語的,實際心思可縝密了,
師父活著時候都很器重,太君可彆上了他的當。”
原來是藺家兄弟。
大黃還說老藺頭的藏寶點除了本人,隻有它一條狗知道,果然不靠譜。
“太君,注意腳下,師父說把我當成親兒子,藏錢的地方卻半點沒讓我知道,要不是我多留了個心眼……”
說話間,一行人終於找到了坍塌的防空洞,臉色一喜。
正在一隻腳踏入洞口,頭頂輕輕一聲“砰”,一具高大的身體轟然倒地。
“誰?”
鬼子反應神速的掏出槍,指向阮現現藏身那棵大樹,聲音極力保持鎮定。
“兄弟,哪條道上的?我們來收回自己的東西,你不聲不響就殺人的行為過界了吧。”
反派死於話多,就在阮現現槍口隨意鎖定一人時,藺溫茂後腳發力,帶著師弟一頭撞進山洞。
接著,砰砰砰的槍聲不絕於耳……
待一切平息,他喘著粗氣抬頭,被壓在身下的師弟用力蜷縮,把藺溫茂當成擋箭牌。
月光下,一道高大的身影背光而來,痞裡痞氣的聲音帶著一絲藺溫茂曾聽過的熟悉。
“喲~兩位小兄弟,這麼巧,又見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