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意,想走法律程序?”張建揚眉。
想占便宜的最後反被占了便宜,張健將雙方帶走,去到辦公室詳談。
經過阮現現身邊,張健腳步下意識一頓,主動伸出手:“江山代有人才出,小同誌很不錯,我們展會上再見。”
雙手回握,阮現現低頭笑得像個羞赧的孩子:“等不到展會,這兩天可能就有事要麻煩您呢。”
夏夏的小雞孵蛋器需要到的零件小巧,以目前機械水平,這事大概率還要麻煩到第一機械廠頭上。
她的忙可不是白幫。
張健聞言失笑,他今個心情好,叫來第三車間副主任,指著阮現現為兩人介紹,叮囑有什麼需要可以找他後帶人先一步離開。
副主任年近四十,一隻大手快趕上阮現現兩隻小手那麼大,掌心有常年接觸機械洗不掉的黑油。
她把可能需要機械廠加工幾個零件的要求一說,副主任聽說不是啥大事應承下來:
“圖紙參數準備好,到時一起帶過來。”
賈永軍從旁一直默默觀察這場鬨劇,對阮現現這個孩子越發喜愛,遇事不退縮,張弛進退有度。
唉!怎麼就有個壞分子的奶奶?不然說什麼也跟封廣把人要到省辦來當助手。
他心下惋惜著,看了眼那頭竊竊私語的外賓,話音一轉:“車被小王開走,我們一道坐外賓的車回程,好好把握機會。”
有能力的孩子就要給她創造機會!
聽話聽音的阮現現抬起小臉,澄澈的雙目滿含孺慕,雙腳立正站好:“保證不讓您失望。”
看著混入外賓中,一下成為大姐頭的阮現現,賈永軍跟在身後搖頭失笑。
汽車發動,位子上的外賓都有點打蔫,問他們要不要再去其他工廠看看時,大部分均搖頭。
一大早又是奔波又是經曆流血事件,精神不好在所難免。
歇了會,坐在大巴中間的阮現現就開始找事了!
她坐姿懶散,眼尾上挑,極為挑釁的一眼投向距她不遠的勞丹,那眼神仿佛在說:小垃圾,剛被爺懟服了吧!
勞丹開始沒理她,可心裡到底不舒服,被她那句“李時珍在寫本草綱目時,你們剛剛發明了放血療法”的話語氣到。
了解中世紀歐洲曆史的都知道,放血是主流療法,灌腸是常見操作,如果嘎了就是放血放少了,如果活下來,就是灌腸治百病。
越想心裡越不是滋味的勞丹轉過頭,“那個誰,你說的李時珍有那麼厲害,華國醫療水平怎麼還如此落後?
連你們自己都在否認消滅中醫不是嗎?”
“不不不!”暗道傻魚終於上鉤的阮現現搖了搖手指。
“我們那不是消滅,去其糟粕留其精華,讓醫學隨著時代的發展而發展。”
勞丹嗤笑:“這話你自己信嗎?是誰求爺爺告奶奶接盤我們淘汰的藥品生產線?又是誰為了一點原材料三催四請?”
車上眾人津津有味聽著,玩味的目光不時落在兩人臉上。
勞丹話說的難聽,事實也如此,上一屆廣交會,五家藥廠為了外賓手裡一條淘汰的生產線,差點在大庭廣眾下大打出手。
落後就要挨打,自強不息才能立於不敗之地。
未來,華國隻用短短幾十年追平甚至超過國外,而正處在窘迫時期的阮現現並不以為恥。
最艱難的時期都過去了,老人常說先胖不算胖,後胖壓塌炕。
阮現現納悶看著勞丹,“尺有所長寸有所短,你無所求,跑到華國來乾什麼?”
賈永軍差點叫好!
勞丹一噎,但他不服,“尺有所長,我沒看出你們有哪裡長,落後的經濟,貧苦的百姓。”
他指指車窗外倒退的風景和一閃而逝路過的百姓,“你看,那些人身上穿的都是什麼?
阮,說句你不愛聽的,我們拾荒的乞丐都不穿打補丁的衣服。”
“是不打,還是不會?”阮現現句句戳心。
“我族黃帝的妻子嫘祖和次妃嫫母,被認為是織布機和抽絲機的鼻祖人物,距今已有4700年。”
她侃侃而談:“論織布,兩年前出土的素紗單衣,重量僅為49克,真正意義上做到了薄如蟬翼,輕若煙霧。
而工藝距今已有2200年曆史,勞丹,我也說句你不愛聽的,兩千年前,你所在的地方連荒唐的放血療法都尚未發明。”
勞丹:……
放血這事過不去了是吧?
他冷哼,“再輝煌也是過去,你不得不承認,現在的華國紡織很糟糕,非常的糟糕。
從顏色到質地再到縫製的成衣,阮,實話告訴你,有傷害到我的眼睛。”
阮現現搖搖頭,終於切到主題了,她好似很驚訝的說:“丹,你不知道嗎?我們現在正在延續老祖宗的手藝,
研製一種輕如無物,保暖性卻超過棉襖的衣物。”
勞丹不信,彆說勞丹,車上原本興致缺缺的外賓都看了過來。
旁邊靠窗的賈永軍一直在拉阮現現袖子,額頭冷汗都冒出來了,孩子,吹牛前咱先打打草稿行嗎?
彆說黑省,整個華國何時擁有輕若無物,保暖效果堪比棉襖的衣物了?
阮現現淡定扒開他的手,現在沒有,馬上可以有!
對上眾人質疑的目光,她衝勞丹嘖嘖兩聲:“沒見過,隻是因為你身份還達不到,畢竟我說那種衣服,造價可不菲。”
勞丹對她口中那種衣服產生了濃厚興趣,又有點半信半疑,“什麼是我身份看不了的?
你不會壓根沒有,在這框我吧?”
“框你有必要嗎?消費滿十萬就帶你看看怎麼樣?”
阮現現抬起一隻小手,“彆質疑,我也不跟你立什麼賭約,愛看不看,我們的防寒服不愁銷路。”
車子停留湖濱飯店門前,眾人依依不舍的下車,其中以勞丹為最,心裡跟有小鉤子在撓一樣。
既想那什麼防寒服真的存在,能為他帶來大筆收入……
又想那個牙尖嘴利的華國女人是在信口開河,等謊言被拆穿,自己定要不遺餘力的羞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