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問,一個看起來就不像好人,還愛拉褲子的老人住在哪間病房?”
軍區醫院,牆麵斑駁的走廊醫護來來往往,阮現現拉住一個小護士大聲詢問。
路過的醫護放慢腳步,拉褲的壞老頭也能住進軍區醫院嗎?!
她們好奇!
小護士一愣過後想了想今天接收的病人,彆說,真有一個!女同誌形容不細致,卻很貼切。
“你說的是阮旅長吧?病人在四樓16床。”然後好奇問:“你是病人的家屬嗎?”
“嗯嗯!”阮現現點頭,“我是他原配的孫女兒。”
小護士反映了一下,無語,她工作忙完正要下班,這裡住的都不是普通人,確保安全她親自把人領到病房外。
“放心吧!你爺爺隻是中風前兆,好好調養是有康複的希望,拉褲子也是緊張到極致的正常反應。”
“這樣嗎?”
小護士:怎麼隱隱聽出一股失落的味道?!
病房門打開,裡麵的交談聲慢慢停止,所有人望向門口,阮現現網兜裡裝著一罐麥乳精,提著進了病房。
“嘿!‘阮世美’,我來看您啦!”
病房一共四架病床,床頭擺放著四方木桌,白藍色漆牆表麵附著點點褐色痕跡,穿著病號服的阮抗日躺在靠窗床位。
老式木窗,藍色的窗簾尾部打了個結,有絲絲縷縷的陽光透過縫隙灑下。
在她一嗓子後,病房尚算和諧的氣氛徹底冷凝,待看到她那張臉和帶笑輕鬆的步伐,徹底降至冰點。
“你來乾什麼?還嫌把你爺爺氣成這樣不夠?”三叔看了眼椅子上端坐的老人,話語意有所指。
阮現現歪了歪頭,不懂就問:“三叔是說我把‘阮世美’氣拉褲的?氣性會不會太大了?”
然後走到阮抗日病床前不讚同的說:“彆人氣大傷身你傷肛,這樣可不行!”
床上原本好了一些的阮抗日,在看到阮現現,又聽了這麼一番大逆不道的言論,恢複的半邊嘴角又開始流口水。
完好的手用力拍打著床榻:“粗去,你滾粗去!”
阮現現撇嘴,“當誰愛看你流口水?安家費呢?還有切結書拿來,以後你走你的獨木橋,我過我的陽關道。”
阮抗日:……
原本恢複的半邊身子又開始麻了!
他閉了閉眼,口齒不清喚道:“老三,給她。”
如願收到一整包大團結的阮現現彆有深意笑了笑,“你們可真是我的好爺爺好三叔,
這麼一包大團結,是生怕彆人不知道我有錢?
還好已經斷親,以後這麼珍貴濃烈的親情,隻能寶珠獨自享受,羨慕!”
四角木椅裡,一位坐姿端正滿頭銀發的老人正在細細打量阮現現,那銳利的眼神寸寸掃過,似要洞穿人心。
此人正是陸毅的爺爺,陸天明,首都軍區數一數二的大人物。
阮現現不敢看他,進門跟吃了火藥樣突突這麼多,因為她的情緒有些難以控製。
爹不疼娘不愛,各方算計孤立無援的上一世,是這位老人給了她唯一的家和親情,今生再見她好想衝上去抱抱爺爺,可是不能……
於是看‘阮世美’就更加不順眼,想懟他!
老人發出爽朗笑聲:“現現啊!都長這麼大了,這小嘴叭叭可真隨了鳳華!”
嚴鳳華,她的奶奶!
早年是書香世家教養的閨秀,被‘阮世美’傷透心後投身革命大事業,跟陸爺爺是同一戰壕的戰友,自然相熟。
“陸爺爺好!幾年不見,您老愈發老當益壯,看著更年輕精神了呢!”
“哈哈哈!好孩子,拿著,這是給你的見麵禮。”陸老遞來一張蓋了黑戳薄薄的紙張,阮現現雙手接過。
看清上麵內容,她一愣,這是一張掛號信,錢彙到黑省存在郵局,她收到彙款單便可自行存取。
一個舉動,把阮家秒成渣渣!
到了陸老爺子的地位,想查明一些事,一些真相,基本手到擒來,例如她的下鄉地址。
“陸爺爺……”
陸天明搖頭,示意她不用多說,昨夜阮家發生的事,他已經知道的八九不離十。
一旁裝乖賣巧侍奉在兩位老人身側的阮寶珠,當看到那張掛號信,努力維持的乖巧險些破功。
眼睛裡麵全都是扭曲的嫉妒!
憑什麼?陸老今日來醫院除了看望爺爺,就是商量她和陸毅的婚事。
除了自行車,縫紉機,手表這三大件外,彩禮再給200塊。
放做普通職工家庭,收到這樣的彩禮彆說當事人,左鄰右舍都能羨慕哭了,可對他們這樣的家庭,彩禮數額也就一般。
甚至在阮寶珠看來是有些寒磣的。
對她這麼摳門,對阮現現一出手卻是五千,加上爺爺給出去的五千,小賤人一輩子吃香喝辣都夠了,憑什麼?
心裡的怨恨不甘瘋狂滋生。
她掩去眼底的嫉妒,上來親親熱熱拉住阮現現的手,“姐姐下鄉,我也要成婚了,
以後在鄉下遇見什麼困難,儘可以給我和陸哥哥寫信,能幫的我們一定幫!”
病床上‘阮世美’欣慰點頭,“一,一家人,姐妹就是要和睦,要互幫互助。”
阮現現一把打掉阮寶珠抓她那隻手,“你弄疼我了!”
她當著眾人拉開一點袖口,手腕清晰的四個月牙印記,明顯是指甲用力摳的。
陸天明眼神閃爍。
阮寶珠慌了,她竟然在一病房的眾人麵前撩袖子,她還是不是女人?賤人,不要臉!
怕陸首長對自己有成見,慌忙解釋:“姐姐!我不是故意的!
隻是想到你馬上下鄉,建設廣大農村,有錢也需要勞動,不一定能過上好日子心裡就不舍得,才下了重手,對不起!”
說著,淚珠兒啪嗒啪嗒的順著臉頰流淌,哭得那叫一個我見猶憐。
臥槽,這甲肝攜帶患者摸我了,我不會被她傳染吧?待會必須喝兩瓶靈泉排排毒!
同時感歎,可真會哭,活了三輩子的阮現現都學不會這種美人我見猶憐的落淚方式,她一哭,鼻涕泡總會跟著冒出來!
展開那張切結書,嘴上不客氣道:
“和睦?我可有不起給自己堂姐和未婚夫下情藥的妹妹,你的互幫互助還是留給阮爺爺吧!”
她特彆耿直,對病床上努力裝慈愛的‘阮世美’說出最後一句話:“姐妹不和,多半是老人無德!”
“我不可能有一個喜歡拉褲子的爺爺,以後……彆聯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