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南,康陰
“殺!殺啊!殺啊!”
在震耳欲聾的的喊殺聲中,數以萬計安慶軍將士舉著盾牌,扛著盾牌向著麵前數丈高的城牆發起了衝鋒·····················
而在這些衝鋒的將士後麵,大周鎮遠候徐兆傑正在眾人的簇擁下,騎在高頭大馬上眺望著不遠出的康陰城,看這手下的將士逐漸登上了康陰的城牆之上,徐兆傑神情中的陰沉也是得到了緩解。
目前淮南的態勢已經非常明朗了,除了馮克勤沒有死在琅琊逃回了壽春之外,淮南的情況都在他徐兆傑的預想之中,現在他徐兆傑除了最開始占據的亳州和珠城之外,又是占據了潁州和,淮南東部的五個州府,除了康陰之外已經都是在徐兆傑的掌控之下,而看現在的情況,徐兆傑麾下的安慶軍在康陰已經牢牢的占據了上風。
傳令兵氣喘籲籲的來到徐兆傑的麵前,氣喘籲籲的開口稟告道
“侯爺鑼石坡捷報,孫誌邦將軍已經擊退了淮軍的支援部隊,兩萬從壽春趕來的淮軍在鑼石坡寸步難進!”
聽到這個消息徐兆傑頓時開懷大笑道
“孫誌邦這個小子乾的不錯,這次若是拿下了康陰他當居首功!你回去告訴他要把淮軍給我牢牢的釘子鑼石坡,一步也不能退,等本侯拿下康陰就會揮兵前往鑼石坡,將這股淮軍徹底殲滅!”
“是!”
從徐兆傑目前得到的消息來看,淮南都督的馮克勤雖然在琅琊之戰沒有身亡,並且順利的逃回了老巢壽春,但是這並不意味著馮克勤毫發無損,他在被徐兆傑率軍偷襲的時候,身中流矢傷勢非常嚴重。
這也是為什麼在琅琊之戰後,整個淮南都人心惶惶,民間廟堂都在傳馮克勤身死的時候,馮克勤沒有第一時間站出來,告訴大家我沒死從而穩定人心··················
同時也是因為馮克勤傷勢嚴重無法理政,淮南上層中樞亂作一團,沒有人能夠拍板,所以在麵對徐兆傑率軍攻打亳州,珠城,潁州,順德四城的時候,淮軍沒有進行有效支援的原因所在。
但是隨著時間的退役,馮克勤的傷勢也在慢慢的好轉,現在的他已經開始處理一些十分要緊的政務了,所以在得知徐兆傑正率軍攻打康陰的時候,將徐兆傑恨之入骨的馮克勤立馬下令,從壽春緊急派遣了兩萬淮軍支援康陰。
而作為一代名將,徐兆傑早就是料到了馮克勤援軍的到來,所以特意是在鑼石坡這個從壽春到康陰的交通要道上準備了五千精兵,修建好了完備的防禦工事,壕溝望台一應俱全,就等著阻擊馮克勤的援軍。
而從現在的結果來看,馮克勤雖然恨徐兆傑恨的是牙根直癢癢,但是他手下的淮軍也確實不給他爭氣,在鑼石坡動彈不得的淮軍,現在隻能是眼睜睜的看著康陰這個淮南東部的重鎮,落入到徐兆傑的手中!
在開始康陰之戰前,徐兆傑認為康陰之戰唯一的變數就在壽春方麵來的援軍,如果援軍能夠儘快打通道路,他就隻能無功而返,所以他才會在鑼石坡下如此大的心思,而現在來看他的準備果真是起到了作用·················
眼下在安慶軍連續三天不計傷亡,日夜不停的攻打下,康陰城內的淮軍已經是強弩之末,處在崩潰的邊緣徐兆傑堅信,隻要在繼續加強攻勢,康陰城破很有可能就在今日!
眼看著康陰這塊肥肉自己馬上就要吃到嘴裡麵了,徐兆傑貪婪的本性再次展現了出來,他已經不滿足於在占領康陰著一座城池了,他還想要把壽春來的這兩萬援軍也給吃下,在他的鼓動之下,之前的琅琊大戰中馮克勤是帶上了淮軍幾乎是所有的主力精銳,就是想要在徐兆傑的幫助之下,一戰畢其功於一役,徹底把曹長平乾挺!
但是在徐兆傑和曹長平的陰謀之下,意氣風發的馮克勤卻是差點連底褲都輸沒了,近十萬大軍隻有寥寥一萬多人逃回了壽春,淮軍的精銳是十不存三,而現在這支援康陰的兩萬淮軍,已經基本上是淮軍中現存的一半老兵!
現在隻需要徐誌邦在鑼石坡能夠在多堅守幾天,把這兩萬的援軍死死的拖住了,給他徐兆傑留出短暫休整的時間,徐兆傑就有信心率軍疾馳鑼石坡,將這支援過來的兩萬淮軍也是徹底殲滅。
這兩萬老兵一沒馮克勤的政權將會更加陷入內憂外患的境地,即便是以最快的速度征召新兵入伍,但新兵的訓練也是需要時間的,而他徐兆傑是絕不會給他這個時間,他會痛打落水狗不給馮克勤任何可能翻身的機會···················
想到這裡的馮克勤心情大好,臉龐上也是不自覺的出現了一絲笑容,與此同時安慶軍的將士也是非常的給麵子,他們在同袍弓箭,火銃的掩護下奮勇爭先,越來越多的士兵登上了康陰的城樓。
守衛康陰的淮軍將士雖然也很努力,想要將衝上來的安慶軍擊退,但是經過前幾天的守城血戰,他們的損失也是非常大,現在守城的兵馬很多都是幾天前從城內征召的青壯,對打仗根本沒有一絲一毫的經驗,全憑著保衛家園的一腔血勇,而在如此激烈的戰鬥下,這一腔血勇也在慢慢的冷卻下來,卻而代之的則是對戰爭和死亡的恐懼。
眺望著康陰城樓,眼看著自己的預想很快就變成現實,自己今晚或許就可以在康陰城中度過,徐兆傑眼神中也是透露出一絲興奮,而他旁邊的一些心腹將領,也似乎已經開始準備祝賀徐兆傑了。
就在徐兆傑滿懷希望的時候,又一個傳令兵則是急匆匆來到了他的麵前,和剛才那個傳令兵給徐兆傑帶來的是令人振奮的好消息不同,這個傳令兵帶來的消息,卻是讓興奮不已的徐兆傑如墮冰窟···················
來到徐兆傑麵前,傳令兵翻身下馬有些驚恐的說道
“侯爺不好了,曹長平率兵五萬突襲亳州,亳州境況艱難快要守不住了!”
徐兆傑聞言神情一愣以為是自己聽錯了,當即開口怒斥道
你個混賬東西再說什麼?曹長平這個狗娘樣的東西連飯都快要吃不起了,怎麼可能攻打亳州?”
麵對著徐兆傑殺人的眼神,傳令兵被嚇的是瑟瑟發抖,隻敢是哭喪著臉說道
“大人我說的是真的,齊軍不知道從哪裡得到了很多威力強大的火器,我們被打的節節後退就連守衛亳州的甘杭將軍都被打沒了一條胳膊!”
見傳令兵所說不似作偽,徐兆傑雖然心中暴怒,但也是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在他徐某人的精心謀劃下,曹長平雖然在馮克勤的大舉進攻之下保住了琅琊這個南下的前進基地,但是也是損傷慘重,除了傷亡數萬人之外,更是耗費了無數的錢糧,根本是沒有任何的能力,去支撐曹長平南下的想法。
可以毫不誇張的說經過琅琊之戰後,損失慘重的曹長平南下的計劃基本是覆滅了,曹長平現在唯一能夠做的就是龜縮在齊魯,默默的舔著他淒慘的傷口,這也是為什麼徐兆傑敢放心大膽集結主力攻打康陰,不擔心曹長平在背後捅他巨化的原因所在···················
對於自己的判斷徐兆傑是一向非常有信心的,然而現在傳令兵送來的消息如果是真的,卻是意味著他鷸蚌相爭漁翁得利的想法或許並沒有完全成功。甚至有可能會有全線崩盤的危險。
要知道他雖然攻下了亳州,珠城,潁州,順德四座城池,幾乎快要占據了淮南的半壁江山,但是為了形成對康陰淮軍絕對的兵力優勢,儘快速戰速決拿下康陰,他是並沒有在後方這些城池留下太多兵馬的,而如果真如傳令兵所說曹長平進展順利的話,那麼他徐兆傑好不容易拿下的城池或許會有得而複失的可能!
想到這種可能徐兆傑神情立刻變的陰晴不定起來,突然他似乎是想起了什麼,十分著急的向著傳令兵詢問道
“你說齊軍手中多出了一批威力強大的火器?他們都是什麼樣子的,你快給我描述一下!”
麵對徐兆傑的問詢,傳令兵回想了一下有些害怕的說道
“齊軍手中主要是多了兩種火器,第一種名為破虜銃破甲能力極為強悍,即便是我軍的鐵甲也根本抵擋不住,甚至時常出現以發槍彈射殺我軍兩人的情況,另外還有一種名為威遠銃的火器,這個火銃雖然在破甲方麵不如破虜銃,但是在射速上確實得到了很大程度的加強!”
聽著傳令兵的講述,徐兆傑哪裡還不明白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白淨的臉上頓時升騰起一抹不正常的潮紅之色不顧身旁眾將的詫異怨毒的大喊道
“葉明盛你個卑賤之徒,安敢如此欺我!你死定了我要殺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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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燕,易京
督軍府的書房中,一個儀表不凡的年輕男子來到了葉明盛的麵前,恭敬的行禮說道
“在下慕容輝見過督軍大人!”
看著麵前這個千裡迢迢而來的慕容家代表,葉明盛微微點了點頭說道
“看座!”
“多謝大人賜座!”
待到慕容輝坐好,葉明盛便是笑著向他說道
“這段時間在遼陽遊覽的怎麼樣?”
對於葉明盛的話慕容輝並不是很意外,他已經來到了奉武軍治下已經有一段時間了,自然是明白統調處的無孔不入,他來到遼陽這個消息雖然很隱秘,他在遼陽這段時間也是非常低調,但是想要瞞住統調處也是不可能的。
同時慕容輝很清楚他能夠參觀奉武軍的那些工廠,除了因為他叔父慕容玉良的關係外,更是因為葉明盛的默許,要不然他可看不到,奉武軍的那些生產模式。
沉思了一會慕容輝實話實說道
“遼陽此行對我來說是非常震撼的,我在遼陽看到了我在大周其他地方都不曾看到的景象與人文,也顛覆了我一些以往的認知,總的來說是不虛此行,受益良多·················”
說到這裡慕容輝似乎想要說些什麼,但是卻又有所顧忌,快速思量了一下後他還是咬著牙鼓起勇氣向葉明盛問道
“大人,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感受著慕容輝話語中的誠懇,葉明盛笑著說道
“當然!”
得到了葉明盛的允許後,慕容輝深吸一口氣這才是問出了心中一直以來的一個疑問。
“大人,你為什麼如此仇視世家門閥?”
講真聽到慕容輝的問題葉明盛著實有些意外,他沒有想到慕容輝竟然這麼勇,問自己一個讓雙方都很尷尬的問題,不過也因為這個問題,葉明盛反倒是高看這個慕容輝一眼。
麵對著慕容輝陳懇的眼神,葉明盛整理了一下思緒緩緩說道
“你的這個問題是一個非常有趣的問題,不過我需要強調一點,我並不仇視世家門閥,我仇視的是哪些為富不仁,利用手中的權力官商勾結,欺上瞞下沆瀣一氣的不軌之徒!”
“我不知道你是否能夠聽的懂,但這個世界的本質其實還是生產力,與生產資料所有製之間的關係,極少數的人掌握著世間絕大多數的生產資料,而這就會產生的剝削,產生諸如土地兼並之類一係列的問題,民怨會一點一點的積累,並逐漸演變發展成起義,無數的王朝都是在這樣的情況下走向毀滅!”
“統治階級特權階級,在生產力還沒有達到人民生活極大富裕時,他們就會一直存在,而我想要做的則是打破階級壁壘創造一個有效的階級升降渠道,緩解階級矛盾形成一種讓大多數人都為之受益的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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