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代了曹廣一些任務後,王牧之便是讓曹廣離開準備去了,而他自己則是來到了隔壁的房間中。
看著房間中悠然自得喝著茶的黑袍人,王牧之沉聲問道
“你之前不是挺小心的嗎?怎麼現在堂而皇之住在這裡,不怕葉明盛的人發現你了?”
黑袍人放下茶杯,笑了笑說道
“風餐露宿好幾天了,也該好好休息休息養精蓄銳一番!明天我們該好會一會葉明盛了”
聽到黑袍人所說,王牧之微微皺眉沉聲說道
“明天?”
“葉明盛既然現在托病不來迎接,就已經擺明了,他不想見我!”
“他想把事情往後拖,而在他的地盤上他不想見我,我又如何能夠見到他?”
黑袍人聞言平靜的說道
“既然他不來見王大人,那咱們可以找上他的總兵府,上他家裡堵他!”
黑袍人的話讓王牧之臉色沉了下來,大周官場上普遍來說,都是下屬去上司家裡拜見,很少能夠見到上司放下臉麵,主動去下屬家裡的···········
這一招雖然有些屈辱,但是王牧之仔細一想,黑袍人這一招確實是不是辦法的辦法,他還真就不信,自己都屈尊降貴找上門去了,葉明盛還能有什麼理由推脫不成。
想到這裡王牧之便是忍住了內心的屈辱,衝著黑袍人點了點頭,見到王牧為了大局,沒有計較個人榮辱得失同意了自己的方法,黑袍人看向他的眼神,浮現出一抹尊敬和讚賞,接著嚴肅的說道
“王大人,我也是事態緊急,才出此下策,宋文輝又向林江縣調兵了一萬五千人,我們沒有多少時間了,必須要儘快從葉明盛這裡調到兵馬!”
一聽這個消息,王牧之頓時就是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有些疑惑的問道
“宋文輝他哪裡來的這麼多兵馬?”
“他最初隻有兵馬七萬餘人,之前又擴了三萬,總人馬為十萬人,這十萬人除了一萬人守衛東寧府,一萬人防備婆娑府外,剩下的八萬人全都是屯集在了昌慶府一線,這一萬五千人他是從哪裡來的?”
對於王牧之的問題,黑牌人並不意外,搖了搖頭說道
“宋文輝和室韋人進行了秘密談判,將吉州三縣之地許諾給了室韋人,從室韋人哪裡借到了一萬五千兵馬···········”
身為大周將軍的王牧之,聽到宋文輝竟然割地,頓時怒不可遏憤怒的大罵道
“宋文輝這個狗賊怎敢如此?祖宗之地豈可與人?”
“此賊千刀萬剮,死不足惜!”
對於王牧之的憤慨,黑袍人則是十分冷靜的分析道
“他已經這麼做了,現在昌慶府一線的遼陽軍已達十萬人,不過這麼多人每日的錢糧消耗就是一個很大的數字!”
“以宋文輝的財政情況,他根本堅持不了多久,長則兩個月,斷則一個月,他就必然會動手!我們等不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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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辰時一刻。
在後院陪葉崔氏吃過早飯的葉明盛,便是在自家後花園裡練拳,鍛煉身體,現在每日有著槿玉,裴智秀兩位美妾相伴,再加上馬上就要迎娶的安妙依,還有那馬上要入嘴的人妻王白氏·········
葉明盛已經越發能夠感受到身體的重要性,所以即便在忙,他也會特意抽出一些時間來鍛煉身體,增強身體素質,來應對日趨嚴峻的腰部壓力。
“砰!砰!砰!”
後花園中葉明盛揮汗如雨,腳步踩在地磚上發出陣陣響聲,他現在主要練的就是霍孝禮傳授給他的八極拳,基本開門法金剛八式
這八式分彆是
撐錘——崩弓竄箭急
降龍——五嶽朝天錐、
伏虎——撲地錦
劈山掌——劈山斧加鋼
探馬掌——登山探馬準
虎抱——圈攔虎抱急
熊蹲——熊蹲硬靠擠
鶴步推——鶴步推山穩
因為有著名師指點,再加上葉明盛每天練的還算認真,所以這八式葉明盛現在已經練的非常熟練了,能夠打出來八極拳,威猛,沉穩,發炸如雷的風格,至少表麵樣子已經是能夠做到位了。
就在葉明盛練的十分興起,出了一身汗,筋骨活動的很舒服的時候,他便是突然見到葉東匆匆忙忙的,向自己這邊跑來。
見到葉東的出現,被打擾了興致葉明盛稍稍有些不悅,他每天公務繁忙,能夠鍛煉身體的時間少之又少,所以他十分不希望,有人在這個時候打擾他。
雖然心中有些不喜,但是他也清楚熟悉自己脾氣的葉東,既然此時來打擾自己,那一定是出了什麼事情,要不然葉東絕不會如此,所以葉明盛也沒有發作,一邊繼續打拳,一邊衝著走來的葉東說道
“不要著急,慢慢說!”
葉東拱手稟告道“少爺,王牧之找上門來了!現在就在正堂!”
他話音還未完全落下,葉明盛的臉龐上,浮現出一絲淡淡的冷笑,看來這個王牧之即使身在豐州,消息也還挺靈通的的,知道宋文輝從室韋人哪裡借兵壓到昌慶府上去了,坐不住來找自己了啊············
說完消息的葉東,猶豫了一下,又向葉明盛講道
“少爺,王牧之他不是一個人來的,他身邊還有一個人好像是沈大人!”
一聽這個消息,正在練拳的葉明盛,心中一驚手上的動作也是暫時停了下來,旋即向著葉東問道
“沈大人?你說的是沈建忠?”
“我看相貌好像是的!”葉東點了點頭肯定的說道
葉明盛聞言沉默了一會,然後重新恢複了手上的動作,將探馬掌,虎抱,熊蹲,鶴步推這金剛八式中的後四式,一拳一腳認真打完··········
見到葉明盛不緊不慢的動作,葉東雖然有些為葉明盛著急,但是卻也隻能在一旁陪著葉明盛。
一盞茶之後,隨著葉明盛收式,吐出一口濁氣,沉默的他終於是向著葉東吩咐道
“告訴他們兩個,我一會去見他們!”
“是!”
正等著葉明盛的命令的葉東,立刻領命而去。
隨著葉東的離開,後花院中再次隻剩下葉明盛一人,他又是沉默了片刻,忽然沒有任何征兆,葉明盛一記拳重重打在了一旁沙袋之上。
“砰!”
隨著這一聲悶響,這重大百斤的沙袋,便是在葉明盛一拳之下徹底炸開。
在意識到王牧之來到豐州的目的後,葉明盛不是沒有想過,王牧之會有什麼樣的對策來試圖逼自己就範。
葉明盛對此也確實做了一些準備············
不過沈建忠的出現,確實出乎了他的意料。
誠然自己這位老師的到來,意味著陳德昌等人是做足了充分準備才有備而來的,自己有大麻煩了!
但是葉明盛心中沒有任何的畏懼,正所謂士彆三日當刮目相待,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
雖然當初沈建忠已經從當初監察司的千戶,一躍成為了遼陽最大的特務頭子,位高權重的監察司遼陽鎮撫使。
但是現在的葉明盛,可不是當初在宮都那個,統兵不過千人,惶惶不可終日對沈建忠亦步亦趨,唯命是從的禁軍小統領了!
現在的他憑借著自己的奮鬥與努力已經成了手握兩萬大軍的一方藩鎮,是左右遼陽局勢的一股關鍵力量!
他有籌碼,有能力,和沈建忠坐下來掰一掰手腕!較一較長短!
平定了一下心神,看著地上殘破不堪的沙袋,葉明盛自言自語的說道
“沈師,既然你來了,那就讓學生來領教一下你的手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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豐州總兵府,正堂上
等了約有半個時辰,還不見葉明盛出現,坐在椅子上的王牧之終於是有些忍不住了,向著身旁的黑袍人,也就是沈建忠低聲問道
“你的那位學生,是不是在耍咱們?”
正閉目養神的沈建忠,聞言沒有睜眼,淡淡的說道
“快了!”
王牧之聞言微微皺眉,但是想了想還是沒有在開口說些什麼,又是等了約有半炷香的時間,才聽到正堂外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聽到腳步聲的出現,王牧之頓時精神一振,而閉目養神的沈建忠,也是睜開了眼睛,很快一個高大,健壯的身影,便是出現在了他們兩個的視野之中。
“明盛見過沈師!見過王大人!”
微笑著走來的葉明盛,向著沈建忠和王牧之拱手行禮道
深深的望了一眼葉明盛,沈建忠微微點了點頭,算是和葉明盛見過禮了,相對於沈建忠,王牧之則就明顯沒有好的養氣功夫了,看到正主的出現,他來豐州這一路所受的氣,終於是壓製不住,望向葉明盛沉聲說道
“葉大人你不是身染重疾,起不來床了嗎?怎麼現在笑容滿麵,莫非是吃了什麼靈丹妙藥,又還是回光返照啊?”
對於王牧之的陰陽怪氣,葉明盛並沒有動怒,隻是笑著說道
“我近來確實受了一些風寒,身體有恙在身不便行動,怕把風寒傳染給彆人,沒想到讓王大人誤會了,真是罪過,罪過··········”
話音落下葉明盛將目光轉移到了一旁的沈建忠身上,淡淡的說道
“聽聞沈師前來,明盛心中不勝歡喜,身上這風寒自然是藥到病除好了啊!”
感受著葉明盛話語中的深意,沈建忠神色仍舊是古井不波,沒有任何的變化。
而那邊的王牧之,在忍不住懟了葉明盛一句後,或許是記起了他此行的使命,也還算克製沒有在懟葉明盛了。、
至於葉明盛自然不會在王牧之身上,浪費什麼精力,他很清楚自己接下來真正的對手是誰·············
三人在正堂中聊了一會,讓葉明盛有些意外的是,在他印象中一向是純粹的武官形象的王牧之,在局勢如此不利於昌慶府的情況下,竟然忍住了沒有開門見山,任由自己在這裡胡扯什麼遼陽的風土人情,
而一向善於交談的沈建忠,今日不知為何則是顯得有些沉默,一直沒有開口說話。
不過既然你能忍,葉明盛也不著急,反正宋文輝也沒有在豐州邊界上屯集重兵,所以那就慢慢閒聊唄。
就這樣聊了一會,王牧之的耐心終於是一點一點的耗儘,終於是忍不住向著葉明盛開口說道
“葉大人,你麾下現有多少人啊?”
聽到王牧之在這裡明知故問,早有準備的葉明盛,自然不會讓落入到他的陷阱之中,微笑著說道
“回王大人的話,末將麾下現有振武軍七千五百人!”
見葉明盛在這裡睜著眼睛說瞎話,王牧之頓時一聲冷笑,看著葉明盛寒聲說道
“葉大人你這是在說笑,還是在把我等都當成傻子了?”
“你在響水原屯兵就有五千人,在新發縣也有五千人,這就一萬人馬!而在你豐州城中至少還駐紮著六千人,再加上你豐州境內,各個縣鎮的民團,鄉勇,葉明盛你手下的兵馬何止兩萬?”
“葉大人,葉總兵,你可知我大周律例,沒有將領私自募兵擴軍,是何等罪行?”
聽著王牧之在這裡,聲色俱厲的嚇唬自己,葉明盛心中沒有絲毫的畏懼,也沒有絲毫的憤怒,相反他挺佩服王牧之的··············
這是一個對上官宏遠忠心到骨子裡的人,他不是不明白他的腦袋就在自己的一念之間,但是為了上官宏遠,他還是義無反顧的這麼做了。
和王牧之對視了幾秒鐘,葉明盛笑了笑說道
“王大人莫急,聽我慢慢講來,你說的都對,豐州境內現在確實有兩萬兵馬,這些人馬就在那裡,王大人你也看到了,我即便想做也做不了假。”
“但是大人你問的是,我麾下有多少人馬,而不是豐州有多少人馬!大人這就不同了!”
“哼!葉明盛你這是想要狡辯了?誰不知道豐州的兵馬唯你命是從,你麾下的兵馬和豐州的兵馬有何區彆?”王牧之冷笑著問道
(確實有一些書友很有水平,猜對了我的布置,真是讓我有些汗顏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