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站起身的董春雨,在徐兆傑身邊,恭敬站好,悄悄的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心中暗暗感慨,蔡鵬博的兩銀子,是真的不好拿。
如果不是蔡鵬博,在送信過來的時候,安排人給他送來了二百兩銀票,董春雨才不會冒險替他說好話呢,不是看在銀票的麵子上,蔡鵬博的死活,跟他董春雨有什麼關係?
“朝堂之上,有什麼消息嗎?”徐兆傑思考良久,緩緩開口問道:
“根據二老爺送來的信息,說振武軍成立的速度,加快了不少,上官宏遠從神武軍,正在選撥抽調忠於他的骨乾武官,準備調入振武軍中。
“林家的那位深居簡出,這幾個月來,沒有絲毫的消息傳出來,不知道身體情況到底怎麼樣了。”
“楊純臣和林懿兩個人走的很近,據說林懿的弟弟林譚,有意迎娶楊家的女兒,這兩家的捆綁很深了,有些同進同退的架勢。”
說到這裡董春雨聲音頓了一下,神情看上去有些遲疑,似乎是不知道,接下來的話,不知道該不該。
“說吧!到底出什麼事情了!”徐兆傑注意到他的神情,微微一皺眉,沉聲說道:
得到了徐兆傑的首肯,董春雨這才敢繼續說道:“金英權已經正式卸任,遼陽監察司鎮撫使一職,返回洛安去了,沈建忠已經繼任他的位置了”
董春雨一邊說著,一邊小心翼翼觀察著,徐兆傑的反應,生怕自己那句話,刺激到了近來有些喜怒無常的大周鎮遠候。
但是讓董春雨有些意外的是,徐兆傑的神色十分的平靜,看不出來有絲毫的怒意。
“告訴手下的人,儘快把王康信給我找出來,既然沈建忠上任了,那我就好好給他一份見麵禮,讓他和王中森兩個人狗咬狗去吧!”神色平靜的徐兆傑,眼神中閃過一抹殺機,冷冷的說道:
注意到徐兆傑眼神中的變化,深知徐兆傑性格的董春雨,知道了他動了真格了,渾身當即就是打了一個冷顫,不敢在徐兆傑身邊多待,立刻就是躬身下去安排了。
大周都城,洛安東城,上官府邸中的書房中。
權傾朝野的大周首輔上官宏遠,審視的打量著,站在他麵前這位,身著黑色鎧甲,披著紅色披風的年輕將軍,
這位年輕將軍身材修長,劍眉星目,著實是一個俊朗美男子,隻不過左眉上有一處小傷痕,讓他的麵容看上去有些瑕疵,但也就是這處傷痕,卻也讓他神色間,多了一抹淩厲肅殺之氣。
“牧之啊,這次對於廣安候出任,振武軍指揮使,你有什麼想法?”上官宏遠緩緩開口問道:
王牧之聞言,有些沉默,幾秒鐘之後,他才衝著上官宏遠一拱手,聲音平靜的開口說道:
“稟告首輔,末將沒有什麼想法,大人安排我在那個位置,我就去那個位置哪怕就是一個小兵,我也會為大人,鏟除所有的敵人!”
王牧之雖然說的情真意切,將他對上官宏遠的忠心,裸的表現出來,但是對於他的這番話,上官宏遠看上去,卻不是很滿意,微微搖了搖頭說道:“你心中的怨氣太重了。”
對於這句評價,王牧之並沒有反駁,依舊是恭敬的站在一旁,看上去算是默認了上官宏遠所說。
“如果你這樣的話,我或許該重新考慮,是否要將你外放去振武軍了。”望著年輕的王牧之,上官宏遠淡淡的說道:
王牧之聞言,神色終於稍稍有些慌亂,嘴巴微張似乎想要說些什麼,卻又不知道如何開口,停頓了七八秒鐘,才憋出來一句。
“我會聽從陳指揮的命令。”
見此上官宏遠,再次用審視的目光,上下打量了一番,這個自己最為看好的心腹愛將,而麵對著上官宏遠直懾人心的目光,王牧之十分表現的十分坦然,兩人對視了幾秒之後,上官宏遠收回了目光,點了點頭道:
“你不要怨恨陳德昌搶了你的位置,他本來都打算,頤養天年,弄孫為樂了,根本不想趟這一次的渾水,是那幫人硬把他抬了出來。”
“我雖然身為首輔,是百官之首,但是依舊要遵守朝堂上的規矩,尊重大家的意見,所以這一次倒是委屈你了”上官宏遠的語氣,雖然依舊平淡,但是話裡話外的意思,卻是隱隱約約透露出一絲無奈。
感受著上官宏遠話語中的愛護之意,王牧之神情中,浮現出一抹感動,他當然明白這一次對他的提拔,兵部那邊的非議聲有多大,所以即便是,從預想中的正三品指揮使,變成了正四品的指揮僉事,他對上官宏遠,心中依舊隻有感激。
“能為首輔大人的千秋大業,貢獻出一分力量,牧之就沒有任何委屈!”王牧之斬釘截鐵的說道:
“這一次去了遼陽,你要和公孫衡,好好輔佐陳德昌,儘快讓振武軍,在遼陽站穩腳跟,宋文輝明裡暗裡的動作,一定要小心提防,不要上了他的圈套,沈建忠已經上任了,遼陽鎮撫使,去了那邊他會幫你的。”
說到這裡,上官宏遠停下了口中的話語,目光又是在王牧之身上掃了掃,然後才繼續說道:“陳德昌年紀已經不小了,我不會讓他太過操勞的,他那一家子在洛安也離不開他,你在遼陽也要多幫陳指揮使”
上官宏遠的意思,雖然很委婉,但是這話一出,王牧之又不是笨人,哪裡聽不懂,他話語中的意思,雖然竭力壓製心中的喜意,但是嘴角的一絲笑意,卻是藏都藏不住,向著上官宏遠深行一禮說道:
“多謝首輔大人栽培!”
上官宏遠沒有再多說了,隻是揮了揮手,心情豁然開朗的王牧之,再次行了一禮,然後躊躇滿誌的離開了上官宏遠的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