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春雨這邊說著,那邊捧著書的徐兆傑,眼神中也是閃過一抹冰冷的寒光,沉默了一會,他將手中的春秋放在案上,伸手衝著董春雨招了招,明白他意思的董春雨,立刻湊到了他的身邊。
在董春雨的耳邊,麵無表情的徐兆傑,低聲交代了起來,聽著他的話董春雨臉色,逐漸變的興奮起來了,待到聽完徐兆傑的話,已經體會到各中妙處的董春雨,立刻豎起大拇指稱讚道:
“大將軍,您這一招真是太高了!”
對於董春雨的稱讚,徐兆傑顯的有些不以為意,淡淡的說道:“好好做事,出了半點差錯,我饒不了你!”
“放心吧大將軍,這件事情就包在我的身上,如有差池,我提頭來見!”董春雨信誓旦旦的講道:
董春雨興衝衝的離開後,大營中的徐兆傑,重新拿起了被他放在書案上的春秋讀了起來。
然而目光看的雖然是春秋,但是此時徐兆傑卻是低聲緩緩感慨道:
“待到秋來九月八,我花開後百花殺。”
“衝天香陣透長安,滿城儘帶黃金甲。”
“黃巢此人雖然窮酸了一些,但是這詩倒是寫的真不錯啊”
營帳中,葉明盛一臉疲憊的躺在床榻之上,在他的身旁的,裴智秀則是手執銀針,精準的紮在葉明盛雙腿的各處穴位上。
從晌午到現在,葉明盛在徐兆傑的行轅門前,一動不動足足站了三個多時辰,這雙腿站的血液淤積早就麻木了,回來的時候,如果不是有葉東等人小心攙扶,葉明盛一個人怕是都走不會來了。
葉明盛剛一回來,還沒有找她,知道情況的裴智秀,便是帶著藥箱找上了門,開始為葉明盛針灸疏通經絡。
不得不說,裴智秀的醫術還是很厲害的,針灸了一會葉明盛就是能夠明顯感覺到,自己這原本快要沒什麼知覺的雙腿,已經是緩過來了不少
“辛苦你了!”
看著麵前氣喘籲籲,俏臉上布滿細密汗珠的裴智秀,葉明盛有些心疼的講道:
裴智秀搖了搖頭,美眸掃了一眼,葉明盛雙腿上插著的十多枚銀針,低聲幽幽的說道:“你明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又是何苦呢?”
葉明盛聞言,棱角分明的臉上,泛起一抹苦笑,想要和裴智秀解釋,卻是不知如何開口,想了半天卻也隻能是無奈的說道: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有些事情就算明知道了結果,但還是要做的”
裴智秀似乎並不能,理解葉明盛的心聲,繼續輕聲說道;“己不由心,身又豈能由己?”
此話一出,葉明盛臉上的苦澀更加濃重,然而卻是徹底無話可說了。
針灸了一炷香的時間,裴智秀拿下了葉明盛的腿上的銀針,又給葉明盛抹了一些藥膏,又是叮囑了葉明盛幾句,要靜養不要運動之類的,才背著藥箱離開,回去休息了。
裴智秀走後,沒過多久,葉鐵便是走進了營帳中,他從懷中取出了一個小包袱,雙手遞給了葉明盛,低聲說道:
“那些人林懷武,已經悄悄的放出去了,總共收上來三千兩銀子,按照少爺您的吩咐,分給了林懷武五百兩,這是剩下的兩千五百兩銀子的銀票”
葉明盛聞言眼中閃過一抹精光,沉吟了一下他開口問道:
“林懷武,有什麼反應?”
“他一直都在旁敲側擊,這一次收了多少銀子,我按照少爺你的吩咐,一直都在裝傻充愣,沒有告訴他實數!”
“我給他這五百兩銀子的時候,他雖然裝作不要,說少爺你如何如何栽培他,他怎麼能收你銀子之類的,但是看著銀票他眼神都快綠了,推辭了幾下後,他也就不裝了,將銀票收了下來!”葉鐵低聲彙報道:
葉明盛點了點頭,對於林懷武的反應並不意外,他葉明盛雖然不是世家門閥出身,但是葉家裡麵好歹是一個大地主,家境殷實,在老家豐山縣有著三百畝良田,十多個丫鬟,仆役,吃喝還是不愁的,平日裡不僅不用他用軍餉貼補家用,老家還能給他寄點銀子。
而他手下這林懷武可就不一樣了,他家境倒是十分的困難,家裡麵父母雙親都在,兄弟姐妹四個,林懷武排行老二,一家子都是地地道道的農民,背朝黃土麵朝天,從土地裡刨食吃
除了林懷武之外,一家子都是待在老家雍涼的一個小縣城,年景好的時候還行,年景不好的時候,就需要林懷武寄回去銀子回去了。
其實林懷武本來也都不叫林懷武,他那隻在私塾上過幾天學的父母,根本不知道懷武這兩個字怎麼寫,是什麼意思。
林懷武本命林二彪,他哥哥叫做林大彪,懷武這個名字,是他在昭武營的時候,被當時的訓練他的教頭給他取的。
正是因為家裡條件如此拮據,沒有錢財為自己活動,才導致林懷武雖然出身昭武營,是上官宏遠大人的親衛出身,但是在禁軍數年,才僅僅是一個隊正,如果不是葉明盛提拔他,給他機會讓他當哨長,他到現在估計也還是一個隊正!
可能就是因為這樣的出身,導致林懷武此人,嘴上雖然從來都不說,但他對錢財方麵看的有些重,說白一點就是有些貪財,平日裡在軍營中也是有些不乾淨的小動作。
這些葉明盛都是看在眼中的,不過念及水至清則無魚,再加上林懷武做事還算有分寸,從不給他捅什麼大簍子,因此對於他的所作所為,葉明盛倒也睜一隻眼睛,閉一隻眼睛,沒有深究,因此林懷武倒也一直相安無事。
對於葉明盛的照拂,林懷武也是投桃報李,一直以葉明盛馬首是瞻,非常的聽招呼,葉明盛向東,他從不向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