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過了一分鐘的時間,營帳外的打鬥聲逐漸平息,接著外麵傳來了葉鐵關切的聲音。
“少爺,外麵安全了,你怎麼樣?”
聽到葉鐵的聲音,葉明盛這才放下心來,將手中緊緊握著的雁翅刀放了下來,低聲說道:“我沒事,你進來說話吧!”
得到命令的葉鐵,當即走進了營帳之中,不過當他看到營帳中的裴智秀時,他粗獷的麵容上浮現出了一抹意外之色,不過很快他就恢複了正常,單膝跪在了麵前,低著頭羞愧的說道:
“葉鐵護衛不力,讓少爺受驚了,還請少爺責罰!”
儘管心中十分生氣,但是看著葉鐵這位自己的頭號親信,也是頭號打手,如此自責羞愧難當的樣子。
葉明盛心中的火氣,多少也是消了一些,沉吟了一下他並沒有著急做出責罰,而是開口詢問道:
“剛才什麼情況?”
“兩名黑衣人在少爺你,營帳外打了起來,看到我們來了後,這兩個人全都是想要逃走,其中一人跑的很快,我們沒有將他攔下來,至於另外一人,跑的慢了一些,被我們圍困起來,此人見逃生無望,就服毒自儘了!”
“另外剛剛發現,今晚負責守夜的楊彪,已經是被殺了,一刀割喉斃命,凶手經驗十分老道,應該是逃走的那個黑衣人做的。”跪在地上的葉鐵,將他的發現一五一十的,全都稟告給了葉明盛。
仔細聽完葉鐵所說,葉明盛沉默了一小會,就在葉鐵心中有些忐忑不安,不知道自家少爺會如何懲治他的時候,葉明盛走到他的麵前,親手將跪在地上的他扶了起來。
“這一次念在你們是初犯,就罰你們幾個人三個月的俸祿,給楊彪家人當做額外的撫恤,不要在有下一次了!”望著葉鐵的眼睛,葉明盛沉聲說道:
“少爺”
本來已經做好被嚴懲準備的葉鐵,聽到隻是罰三個月俸祿後,眼睛中頓時充滿了感動。
對於他這樣需要把錢拿回家養老婆孩子的人而言,罰三個月俸祿的懲罰已經不算輕了,但是考慮到他這次所犯的錯誤,葉明盛已經可以算是非常大度了。
葉明盛重重的拍了拍葉鐵的肩膀,沒有給他煽情的機會,便是走出了營帳外,他倒是想要看看,究竟是什麼人,想要他的命!
隨著葉明盛的走出營帳,守在營寨外,葉氏四兄弟當即也是非常自覺的,單膝跪在了地上齊聲說道:
“請少爺責罰!”
將四人一一扶起,恩威並施了一套後,葉明盛這才有精力,觀察地上躺著的這具黑衣人屍體。
這具屍體的主人,看上去年紀並不大,隻有二十出頭的年紀,身材修長勻稱,手掌上遍布著一些老繭,以及練刀時產生的傷痕。
毫無疑問此人是一個武藝不錯的練家子,如果不是被葉鐵等人以多打少,團團圍住,此人看上去未必會栽在這裡。
屍體的嘴角,溢出一抹黑色的鮮血,可以肯定他的嘴裡麵藏毒,此人見勢不妙,為了不落入敵手,他非常乾脆的選擇了自儘,保全自身的秘密。
仔細觀察了一會,葉明盛並沒有發現什麼有價值的洞悉,然而就在他準備放棄的時候,葉明盛注意到了,此人手腕處似乎有紋身的痕跡。
發現這一點,葉明盛當即打開了屍體的袖子,隻見屍體手腕處的紋身,赫然是一條形狀不大,顏色有些暗紅的鯉魚
看到這條鯉魚的出現,葉明盛先是皺了皺眉,接著他似乎是想起了什麼,臉色猛地變了變。
幾個刹那後,葉明盛的臉色恢複了正常,將屍體的袖子放下,蓋住了拿出鯉魚紋身,然後低聲向葉鐵吩咐道:
“把屍體處理乾淨,今晚的事情不要聲張,爛在肚子裡,不要讓其餘人知道!”
雖然有些意外葉明盛的反應,但是既然葉明盛已經做出了決定,葉鐵自然不會有什麼異議,點了點頭聽令行事。
交代外葉鐵,心情十分沉重的葉明盛,便是返回了營帳之中,剛一走入營帳中,心情沉重的他,腳下一滑險些栽倒在地,幸好待在營帳中的裴智秀,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他。
“出什麼事情了嗎?”
看著葉明盛如此魂不守舍的樣子,裴智秀黛眉微蹙,關心的得問道:
葉明盛聞言擺了擺手,坐在了椅子上一言不發。
雖然不知道葉明盛為何如此反常,但是冰雪聰明的裴智秀,也是明白葉明盛必然是遇到麻煩的事情,擔心葉明盛的她,也是沒有離開,而是站在了葉明盛的旁邊,靜靜的陪伴著這個男人。
此時的葉明盛,根本沒有注意到裴智秀的存在,他正沉浸在自己的思慮之中。
雖然隻是第一次見到,這種鯉魚紋身,但是如果葉明盛沒有看錯的話,這種紋身應該是鎮遠候府上某些部曲的標誌。
鎮遠候是大周勳貴中的重要一員,祖上馬背上建立功勳福蔭後輩,傳承至徐兆傑這一代,至今已有六代一百多年了,根基不可謂不深厚。
正是因為家族樹大根深,鎮遠候徐家將年累月下也是積攢了一批,對他們家族忠心耿耿的武裝部曲。
這些武裝部曲,大部分構成了現任鎮遠候,同樣也是現任徐家家主,正三品宣武軍指揮使徐兆傑的親衛營。
在葉明盛的記憶中,在洛安時他有一次他與軍中同僚中喝酒是,偶然聽到醉酒的人說起過,徐兆傑帶到軍中的徐家部曲上,手腕處都會紋一條鯉魚。
當時葉明盛並沒有太在意這條信息,將其拋在腦後了,剛剛看到那名刺客手腕處的紋身時,他才猛然想了這件事情
意識到這名死在葉鐵等人手下的刺客,可能是徐兆傑的手下後,老實說葉明盛並沒有什麼意外,在還沒有開始行動奇襲柳京的時候,葉明盛就已經預料到了,徐兆傑不會放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