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群舌尖頂了頂口腔。挺好,他正好有事兒想問一問陳九月,這事兒不親自問問她,他簡直是夜不能寐。陳九月過來是給陳安安送東西的,準確地說是給陳幽幽小朋友送東西的,她一開車門就看見了陸群。他一襲黑色獵裝站在庭院裡,黑色讓他和暮光完美地融合在一起,陳九月仰著頭看不清他的神情,隻能看見立體的五官輪廓充斥著生人勿近。是的,生人勿近!他們並不是和平分手,很長一段時間,彼此在生意場上見麵連一聲寒暄都免了,陸群也不會再像從前那樣逼問她,他們為什麼不能在一起。一切是她自己的選擇,怨不了旁人。可是,為什麼看見他意氣風發的模樣,她的眼眶裡還是禁不住熱熱的,是因為聽說他要相親嗎?她能理解的,他繼承陸氏集團,他需要延續陸家的血脈就跟喬津帆的使命一樣。——高貴的種牛!一聲嗤的聲音,接著就亮起火光。陸群點了一根香煙,他在唯一的幽光裡打量著陳九月,好半天他才沙啞著聲音問:“上次程以安結婚的時候,我在停車場看見你的車了,車裡坐了個小孩子……誰家的,我怎麼沒有見過?”陳九月身子一震——陸群知道小麥了?他懷疑了嗎?陳九月思索許久,才輕聲回答:“一個朋友的孩子,幫忙看了一天。”陸群目光如炬在盯著她看,陳九月極力做出一副坦然的模樣來,她不敢想陸群知道陳小麥的存在,他會怎麼樣,他是不是會把小麥從她身邊搶走。好在陸群沒有看出來,他隻是冷哼一聲:“親戚的孩子,朋友的孩子,你那麼有空怎麼不抽空跟我生個孩子呢!”陳九月心裡咯噔一聲,正要說什麼——陸群已經拉開車門上車,隨後關上黑色路虎的車門,一踩油門就離開了喬宅,他離開的時候沒有一絲眷戀,因為他不允許自己眷戀,一個沒有心肝的女人他還留戀著乾什麼?車後,陳九月站在原地。她的身影越來越小,最後在後視鏡裡定格成一個孱弱的小點…………薑元英和陸言回到彆墅,天色剛好擦黑。薑元英掌握著方向盤,遠遠兒的他就看見了蘇芸堵在彆墅門口,他吩咐過門衛不放人進來,所以蘇芸被擋在了彆墅大門外麵。薑元英不想讓小薑桅看見,於是輕聲對陸言說:“外麵有點兒冷,你抱著小桅。”陸言跟他默契足,她亦朝著車前頭看看,果真看見了不死心的蘇芸,於是她用外套披在了小薑桅的身上擋著小孩子的視線,不叫她看見蘇芸。等到黑色車子駛近,蘇芸朝著這邊跑過來。薑元英沒有放慢車速,好在蘇芸腦子沒有問題及時閃開了,她再想追上去但是薑元英的車子已經駛進了彆墅內,而那扇黑色雕花大門已經在她麵前緩緩合上了,就像是薑元英對她關起的那一道心門。蘇芸忘了體麵,忘了自己也是個有身份的女人,她趴在門前用力拍著大門,她嘶啞地喚著薑元英的名字——但是有什麼用呢,她從不是薑元英心悅之人。夜深時分,蘇芸失魂落魄地開車離開了,今天是元旦節到處都是張燈結彩,路上全是情侶你儂我儂的,隻有她蘇芸不能跟薑元英在一起,不能跟小桅骨肉相聚……蘇芸不想回酒店。她驅車來到一家酒吧,她想買醉,她想暫時忘了薑元英,至少今晚她不想想起這個狠心的男人,他待她太狠心了。對,薑元英他太狠心了。蘇芸點了一杯最烈的酒,隻喝了一口就有了醉意,身體是麻醉了但是她的心裡更苦了,朦朧中她似乎看見了薑元英,但似乎又不是薑元英。那是一個很好看的男人,比薑元英還要年輕。白襯衣,細金邊眼鏡斯斯文文的。蘇芸直愣愣地看著男人坐下,她無法移開自己的視線,她更不敢相信這世上竟然有這麼相像的人,就連氣質都是相似的,一股狂野的想法湧出來。秦子柒本就是商界的精英,出入酒吧會所自然有一番腔調,他握著一杯洋酒坐在蘇芸的對麵,微笑著同她談論名酒,談吐十分有品味。蘇芸放下了黑色長發,她歪著臉蛋問男人:“你知道我是誰嗎?”男人舉起杯子:“蘇女士,暢銷編劇。”蘇芸嬌聲笑起來,笑得花枝亂顫,等她笑夠了她望著麵前的男人眼露挑逗之色,纖長手指更是滑向男人結實的手臂,一摸就知道是常年健身的。蘇芸聲音嫵媚:“那你是衝著我的名,還是衝著我的人?”秦子柒微微勾唇:“都有。”說著,他俯低了身子湊近蘇芸,熱氣噴在女人柔嫩的頸側,帶著一抹男人特有的勾引:“那我入得了蘇小姐的眼嗎?”若在平時,蘇芸還要挑挑選選的,但是今天她實在太失意了,加上對薑元英的愛而不得現在又有一個現成的替代品……不吃白不吃!這方麵,蘇芸真是個爽快人。她嬌笑:“那我們就不在這裡浪費時間了。”兩人一拍即合,就近找了一間五星酒店開了一間套房,迅速而火熱地結合了。兩個都不是什麼善男信女,也都很放得開,當晚就用掉了一小盒避孕產品。事畢,秦子柒在浴室衝澡。蘇芸舒服過了,穿著男人的襯衣靠在床頭吸煙,她吸煙的樣子有幾分煙視媚行,跟在電視上麵的溫婉知性完全不是一個人。她回味著方才男人給的滋味,覺得挺滿意的,於是在秦子柒從浴室出來的時候,她夾著香煙望著男人:“我們留個微信吧!以後有時間再約。”秦子柒隻圍了一條浴巾,黑亮的發梢上帶著水珠,他撿著自己的衣裳往身上套,一邊不太在意地說:“不太有機會!蘇小姐我們就不是一個圈子裡的,你是文藝圈裡的人,我是金融圈裡的……平常玩不到一起去!”蘇芸極少被男人拒絕。薑元英是一個,麵前的男人又是一個。她憤恨他的不知好歹但又貪戀男人給她的極致體驗,但她總歸是好麵子的,男人不同意她總不能把人拴在褲腰帶上,於是她亦冷笑下床:“說得也對!咱們不是一個圈子,玩不到一塊。”秦子柒拉上褲鏈:“今天挺愉快的,再見。”蘇芸望著他,眼裡能淬出冰來。秦子柒要的就是這個效果,對待女人若是太殷勤就會引起她的戒備,若即若離再好不過,讓她吃上兩口念念不忘,以後再肯下血本呢!他沒有一絲留戀地離開。走出酒店套房門,他就發了一個消息出去【魚兒上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