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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人三四十歲的年紀,身形壯碩,殺氣十足,一雙森然的雙眼之中,充滿了詭異的光華。
“老家夥,他已經不是你的族人了,你還不動手等什麼呢?”
老包焦慮的說道。
他與格圖進入迷霧空間,結果進來不過幾分鐘,就被迫逃命。
格圖不小心跌入到地道之中,他本想營救格圖,結果卻被眼前的青年擋住。
此人一現身,就說了一通莫名其妙的話,似乎將他當成了爺爺。
老包的年紀的確夠大,但還沒有這麼古怪的孫子。
對麵的青年看起來30多歲,但是身上的殺氣卻仿佛無窮無儘,似乎被他殺死過的人,多達數千上萬。
這樣一個魔頭,老包哪有能耐培養的出來?
“爺爺,你當年不是失蹤了嗎,想不到你竟然真找到了脫身之法。”
青年驚喜的說道,眼神之中充滿了狂熱之色。
他看像老包的雙眼之中,除了殺氣,還帶著一絲看寶貝般的驚喜之感。
這種眼神,讓老包還是不爽。
他是個人,不是一個物品,而這青年顯然將他當成了某種寄托靈魂的東西。
“宋遮聞,即便你能離開石碑村又能如何?外麵的世界對比石碑村,也不過是一個更大的牢籠罷了,你修行悟道這麼多年,難道還看不出來嗎?”
老者悠悠的說道,卻是終於不再裝死。
老包的胳膊上,再次撕裂,白骨之中鑽出了一塊腫瘤,正是老者的寄宿之體。
而青年見狀,眼中卻閃爍著濃濃的狂喜之色!
“爺爺,你好狠的心,明明已經掌握了脫身之法,卻留下我們孤兒寡母在村子裡受苦,你一個人去外界獨自逍遙!
現在你回到村子,一見麵就想讓我聽你的,你不覺得太可恨了嗎?”
青年悠悠的說道,身軀不斷顫抖。
一陣微風吹過,宋遮聞的身上,竟出現了道道裂痕。
黑色混合著鮮血流露而出,他的身軀竟如同石塊一般紛紛碎裂,變成了一塊塊白骨。
青年早就已經死了,留在海島上的不過是一具白骨亡魂,他維持著身形,隻不過是催眠自己還活著罷了。
濃鬱的黑氣從青年身上爆發而出,老包感受到這股氣息,心中頓時震撼之極。
青年所展露的實力,竟然不比邪皇弱小多少。
這個小島上到底還有多少怪物,怎麼隨便冒出一個人來,竟然就能和邪皇相提並論?
老包心中暗暗叫苦。
他還沒見到張浩,不知道邪皇已經死了,更不知道九天十地隔絕大陣的秘密,隻以為石門背後的陣法沒什麼來曆。
“我來擋住他,你去尋找這一屆的封村人,務必要找到此人,否則石碑村的封印一毀,你也活不下來。”
老者悠悠說道,身形不斷掙紮,竟從老包的胳膊中鑽了出來。
狹窄的傷口之中,硬生生鑽出了一句肉胎之魂,老包承受的痛苦可想而知。
然而哪怕再痛苦老包也不敢絲毫停留,強行撐著最後一口氣掙紮著向外走去。
而看著老包離開,宋遮聞並沒有追上去,而是依舊淡淡的望著老者。
“這座小島是一座孤島,爺爺,你也當過封村人,你覺得他能逃到哪裡去?”
宋遮聞說道,嘴角閃過了一絲嘲諷之色,手中卻不慢。
一道黑光混合著鮮血,從他手中激發,頓時飛向老者。
老者悠悠一歎,手中石塊紛飛,化為一麵盾牌,擋住了青年的攻擊。
“孩子,你的一生神通都是我傳授的,而你並沒有封村人的傳承,僅憑你的三兩招式根本不可能……”
老者似乎想要勸說,然而話才說到一半,忽然察覺到異常。
隻見盾牌上的黑色石頭,竟然迅速變紅升溫,仿佛有什麼東西正在燃燒爆炸,隻聽的轟鳴一聲,盾牌瞬間炸裂,老者的身軀處於爆炸範圍當中,頓時被炸掉了三分之一。
亂石紛飛間,青年來到了老者麵前,抬腿踩在了老者腦袋之上,眼中的笑容逐漸變成寒光。
“爺爺,你可真傻,這世上除了封村人之外,誰說就沒有其他的神通?你不會以為隻有拿到封村人傳承,才能修煉吧?”
宋遮聞悠悠的說道,伸出了左手。
隻見他左手指上,凝聚著點點紅光,紅光仿佛鮮血一般,轉眼間凝聚出了一隻紅色蟲子。
見到這隻蟲子,老者本來波瀾無驚的臉上,頓時多了幾次變化。
“你瘋了,你怎麼能接受噬魂蟲!”
老者驟然激動起來。
見到孫子的時候他沒有激動,闊彆百年再次回到村莊,他也沒有激動,但是蟲子的出現,卻讓他瞬間激動。
青年敏銳的感知到了這一點,臉上的嘲諷變為了冷漠,殺氣濃鬱之極。
“奶奶說的沒錯,隻要成為了封村人就已經不再是人了,拋妻棄子對你而言,根本算不了什麼,這哪裡是傳承,分明是一種詛咒!”
青年尖叫,身上的紅光蔓延,淨化身為一隻十餘米的恐怖巨蟲。
隻見他猛然張開大嘴,用力咬下,三兩口後,老者已經被吞噬殆儘。
吞掉了老者之後,青年的臉色越發猙獰,似乎最後一絲理智,也在和老者的鬥爭中逐漸消散。
“既然都是詛咒,又拿分什麼好壞?”
青年悠悠的說道,再次飛起身,衝向老包。
小島並不大,他不相信老包能跑多遠。
然而他才剛剛起身,小島外圍的沙灘區域,卻傳來了陣陣詭異的波動,血光蟲子的不斷消亡,瞬間引起了宋遮聞的注意。
他又看了一眼老包,發現老包所去的方向,卻是正在遠離沙灘。
該死!
青年糾結了片刻,轉身向沙灘飛去。
先將沙灘的問題解決,然後再去找老包也不遲。
老包聽到了後方的動靜,回頭望去之時,卻被茂密的樹林遮擋,根本看不清老者的狀況。
“那老家夥吸收了兩百年的地煞氣息,應該不會這麼快就死吧?”
老包心裡嘀咕。
老者與他共用一副身體,對方的實力有多強,他是知道的。
之前在迷宮之中,對方就已經展露出了不下邪皇的實力,之所以不和方才的青年開戰,多半是因為對方是他孫子。
對於自己的孫子下不去手,這情有可原,但總不至於連命都不要吧?
老包心裡默默想著,再次加快了速度。
小島北側的區域,山石林峋,樹木以枯灰為主。
老包來到此地之時,發現這裡的樹木與島上其他區域完全不同,兩者之間,似乎有一條敬畏分明的界限。
北側以外的區域,大部分都是樹木蒼翠之地,即便是幻境之中,也努力維持著生命之氣,但是北側這邊卻不同。
北側這邊石頭多,以各種石塊為主,各類怪石矗立在樹林之中,而石塊前方,還插著一枚旗子。
老包湊到旗子附近揉了揉眼,仔細的觀察。
“第三十一代石碑村,村長之墓。”
老包一字一頓的說道。
他退後了兩步,重新打量麵前的石塊。
石塊高約一米五,寬約九十公分,長度將近兩米左右。
老包後知後覺的終於反應了過來,這哪裡是石塊,分明是一個石頭棺材。
這石碑村的村長,竟然有一片專屬的墓地。
進入石碑村的時候,老包雖然很快就被迷霧拽進了迷霧空間,但是卻也注意到了村子裡的石碑。
村子裡的石碑,大多數都是村民的棺材,當時他還感慨,這個村子的人生前不管怎樣,死後倒是體麵,起碼都有自己的棺材。
老包當時並沒有想到,原來石碑村的村長,要單獨存放。
每一個棺材附近的地麵,都彌漫著一層灰黑色的斑紋。
棺材仿佛能吸收水份,將附近地麵的水分全部吸乾,所以才造成了底部乾裂的狀況。
老包心裡暗道古怪,卻不敢輕易觸碰。
這裡已經危機四伏了,絕不能再惹麻煩。
老包想著,小心翼翼向前行進。
此時的老包,心中反倒生出了一種慶幸之感,北邊的狀況越多,反倒越能保護自身安全。
後邊有追兵,若是逃亡之地,一路坦途,豈不是很快就會被追上?
這北側的古怪越多,越能保證他的安全。
老包不知不覺間已經走過了棺材區,來到了北側的沙灘之上。
北側沙灘,在整個小島最偏僻的西北區域。
此地沙灘不過幾十米,一眼就可以看遍,老包掃了一眼的同時,立刻注意到了潮水之中似乎有什麼東西在閃爍。
潮水之中,閃爍著一團紅光。
老包瞪大雙眼,仔細看了半晌,才發現那個紅光,仿佛一個蟲卵正在不斷膨脹。
蟲卵之中,似乎在醞釀著什麼,已然到了破殼的極限。
老包小心翼翼湊上前去,腳步沉浸在海水之中,冰涼刺骨的海水,頓時讓他倒吸了一口涼氣。
啊!
就在這時,老包忽然麵露痛苦,用力捂住雙耳,鮮血不斷從七竅之中流出。
一瞬之間,老包仿佛聽到了億萬隻蟲子發出的尖叫,衝擊大腦精神幾乎崩潰。
老包急忙後退,拚儘最後一絲力氣,終於退回到了沙灘汗之處,再抬頭望向重巒所在的方位,才發現那蟲卵已經完全撕裂,隻不過因為蟲卵中的蟲子個頭太大,隻露出了一個額頭。
蟲子額頭之上,遍布著六雙眼睛,而此時這六雙眼睛,正死死的盯著老包,仿佛要吞掉他一般。
這到底是什麼怪物?
老包心中震驚。
蟲子不斷掙紮,仿佛想從蟲包之中掙脫出來,但是它才剛剛出生,身體太過虛弱,根本無法做到。
老包見狀顧不得身受重傷,用力咬舌尖,拚儘最後一絲力氣,凝聚出一道靈光,狠狠打了出去。
不管能不能奏效,起碼證明他已經掙紮過了。
老包的攻擊,對於蟲潮而言,還不如一塊石子造成的傷害。
但是老包的舉動,卻成功激怒了蟲子。
隻見蟲子驟然發出了一聲淒厲之吼,額頭上的六隻大眼,同時流出血光。
血光彙合一處,化為一枚飛劍,瞬間刺入了老包的左肩。
而老包本來就失血過多,身受重傷,此時遭遇攻擊,竟直接被疼醒了。
疼痛不僅僅會造成傷害,若是疼痛來的時機夠巧,反倒能夠讓人的精神振奮。
雖說這是一種代價極大的提神方法,但對此時的老包而言,反倒是一件好事。
之後就算死也是之後的事,起碼現在而言,他能活下來。
老包強撐著身體,顫顫巍巍的站起來,從右手的手腕上,捋下來了一串手串。
手串是張浩給他的。
當時分彆倉促,張浩擔心他遇到危機,所以專程將此物遞給他。
按照老包自己的意思,這個東西應該送給銀輝或者李思雨。
然而因為傷勢太重,他一住進醫院就陷入昏迷,等在醒來之時,又碰巧幾個女孩進入手術,不方便見麵。
一來二去,老包凡到將此物忘記了。
或許是老天的注定,這枚手串此時反倒拯救了老包的性命。
手串被老包捏爆,一股血光混合著奇特之氣,籠罩在他的身上。
而與此同時,老包忽然聽到了一聲淒厲的嘶吼,蟲子竟然突破了巢穴的封鎖,終於飛要過來。
這隻蟲子的體型極為碩大,一般的蟲子也不過才手指大小或者拳頭大小而已,但是這隻蟲子,卻有將近十米之大,已經算是一隻龐然巨獸了。
血色巨蟲剛一出現,立刻飛向老包,想將他吃掉。
但就在它重到老包身邊之時,一道華光從天邊的另外一側飛來,瞬間籠罩住老包的身體。
如同兩塊吸鐵石相碰一般,龐大的吸力裹住老包身形,立刻衝向了沙灘的另外一側。
老包看著越來越遠的蟲子,臉色呆滯,腦中一片空白。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張浩給他的這個手串中,竟然隱藏著如此神奇的術法?
而在沙灘另外一側,張浩正望著從天而降的十米巨蟲。
在他腳邊,十幾萬隻小蟲子已經全部化為飛灰。
“你又是哪兒冒出來的?”(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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