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張浩抬起手,用已然發黑的衣袖,擦去額頭上泌出的汗水。
直起身來,看著清理出來的大半客廳,大口的喘息著。
長期喝酒,不運動,作息沒有規律,他的身體現在可能還趕不上李思雨。
等把家裡全部收拾完,垃圾全部送走,再把小院給收拾收拾,起碼看上去得像個家的樣子不是。
“思雨,呼,再等一會,我把,呼,我把客廳收拾完之後,就去給你收拾,收拾房間……”
邊說著,他邊轉過頭,看向門口那把太師椅。
可本該坐在太師椅上的李思雨,卻不知在什麼時候離開了。
就連她牽來的那頭黑驢,也一並被牽走了。
思雨……走了?
難道,是因為自己的重生,改變了事情原本的軌跡,所以產生了蝴蝶效應?
不應該啊……
哢噠,哢噠。
吱嘎。
正當他思索之時。
耳畔響起院外那黑驢蹄子踩在青石磚上的聲音,很有節奏感。
而後,他便看到李思雨牽著那頭黑驢,撐著油布傘,款步走來。
在黑驢的兩側,還分彆掛著兩個大袋子,其中一個袋子中隱隱有冒出頭的青菜葉子。
李思雨抬起頭來,兩人四目相對。
“時間不早了,我先去做飯,你……有什麼想吃的嗎?對了,趙大娘還送來了米糕,你要吃嗎?”李思雨語氣中不參雜絲毫情緒,眼神也有些閃躲。
咕嚕嚕~
張浩長舒了一口氣,隨之肚子便發出響聲,一股難以忍受,鑽心一般的饑餓感襲來,讓他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但他還是讓嘴角勾勒出淡淡的笑容:“我不挑食。”
李思雨略作沉吟,並未說話,隻是點了點頭,便牽著黑驢走向一旁的廚房。
張浩摸了摸肚子,嘴裡不停的分泌出口水。
在他的記憶中,李思雨做飯的手藝,在整個趙家村是一絕,隻要吃過的人就沒有說不好吃的。
上一世,李思雨給他做了五年的飯,即使後期身體不好的時候,李思雨也強撐著做飯。
五年的時間,張浩早就習慣了那個味道。
李思雨離世後,他再也沒有吃到那麼好吃的飯了,每時每刻,每天每夜,他都曾幻想著再吃一次,哪怕……哪怕一次就好。
一念及此,他再次抬起手,掐了下自己的手臂。
嘶,疼。
那就說明,這一切真的不是做夢。
擦去額頭上再次泌出的汗水,轉頭看了看還未完全打掃乾淨的客廳,張浩無奈的搖了搖頭。
這麼乾下去也不是個事,還是需要借助點工具增加效率。
比如,用來裝垃圾的編織袋,還有用來捆紙殼的繩子等等。
不然等一會吃飯的時候,客廳還沒收拾出來,那可就尷尬了。
而家裡的工具……應該都被放在地窖裡吧?
重生前那幾年家裡都是李思雨來收拾的,他頂多就是幫忙,還基本都是幫倒忙。
無聲的歎了口氣。
算了,還是自己去找找吧。
張浩轉過身邁過門檻,按照記憶中的位置,朝著地窖的方向走了過去。
……
吱嘎~
伴隨著一聲好似來自於悠久曆史的聲音,張浩打開地窖的木板。
頃刻間,一股腐朽,帶有潮濕氣息,且難聞的味道充斥鼻腔。
張浩抬手用力揮了揮那氣味,借著外麵殘留的些許亮光,他看向地窖內部。
雜物堆積在一起,顯得雜亂無章,連個落腳的地方都不太好找。
記憶中,除了小時候偶爾會進入地窖當中玩,好像長大之後就再也沒進來過了……
拋去這沒由來的思緒,他小心翼翼的踩著那可能比他年級都大的梯子,一步一步進入到地窖內。
那股腐朽,潮濕,難聞的味道更重了。
眯著眼睛,屏住呼吸,他借著頭頂投射進來的光亮,打量著地窖內的一切,尋找著可能放在這裡的編織袋,或者繩子。
可以看得出來,地窖確實很久沒人來了,所有的東西上都蒙了一層厚厚的灰塵。
也沒多想,他幾步上前,一手掩住口鼻,皺著眉頭,在那雜亂堆積的雜物中,翻找著自己需要的東西。
沒用多久,他就找好了所需要的編織袋,還有繩子,以及剩下的東西。
就在這時,他被地窖角落中一個古樸的,表麵布滿厚厚灰塵的箱子吸引了目光。
他記得,那個箱子老爹好像很寶貴來著。
小時候他多次想要打開,都遭到了老爹的阻止……
難不成,那箱子裡是什麼奇珍異寶?不出世的寶物?
強烈的好奇心湧上心頭,驅使著他朝著箱子靠攏過去。
從一堆雜物中拿出箱子,端在眼前打量著。
箱子上有一把小鎖,但是已被鐵鏽鏽死,他沒廢多大力氣就打開了箱子。
箱子中是一張張黃色的紙,看上去極具年代感。
隨意翻看了下,是一些地契,還有早就廢除了的土地證件等等。
果然,知道了之後也沒什麼好好奇的了。
張浩一笑,剛想合上箱子,讓其繼續待在那堆雜物中時。
他的眼角餘光瞥見在原本放箱子的地方,底下好像有一本書。
書?
張浩頓了頓,放下箱子,從地上拿起那本看似古老的書籍。
古樸的黃色無字封皮,透露著濃重的古老氣息。
翻開封皮,便見第一頁上,筆鋒犀利,龍飛鳳舞般的幾個大字。
張浩定睛一看,根本看不懂。
隻是依稀認出那是楷書,還是複雜的繁體結構。
就是這書看上去挺有年代感的,說不定年級比老爹都大。
隨意翻看了幾頁後,發現裡麵的內容也依舊是複雜的繁體結構,楷書行文。
隨即,他暫時將這本書拋之腦後。
抓起找好的東西,猶豫了下後,也一並抓起那本看不懂名字的古書,順著梯子返回地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