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獎競猜。”孟明憂笑。
秦長安略思索三秒，“孟明憂。”
“貝貝，對嗎？”孟明憂看向女兒。
“不對。”貝貝搖頭，“媽媽是我愛的人，不是我崇拜的偶像。”
秦長安一怔，“那你崇拜的偶像是誰？”
貝貝平時最聽棠棠的話，他想不出有誰能在貝貝心中淩駕於棠棠之上。
反正這人不可能是他。
貝貝看他的眼神從來沒有崇拜。
“是武周皇帝。”
“……”
秦長安怎麼也不會想到他三歲多的女兒，崇拜的偶像竟然會是個作古千年的人。
孟明萱也愣了一下。
因為她聽過最多的就是武後，要麼是直呼其名則天，還真是頭一回聽到有人叫武周皇帝。
孟明萱心下好奇，拉過貝貝的手，“貝貝為什麼叫她武周皇帝而不是武後啊？”
“武後是姓武的皇後，是唐朝的則天大聖皇後。”貝貝眨巴眼睛，“武周皇帝，才是她自己，是她在這世間最有價值的身份。”
孟明萱微震，半晌說不出話來。
她忽地看向身後的嚴漠九。
這就是他堅持徐立和孟嚴集團所有人，都叫她大小姐的原因嗎？
她是他的妻子，是嚴家的大少夫人，可她在這世間最有價值的身份，是孟明萱。
是她自己。
秦長安身為男人，可沒有孟明萱這麼多感慨，他隻覺得寶貝小公主的思想很危險，於是他蹲下來看著貝貝，“雖然武周皇帝是一位很厲害的女性，但她也犯過很多的錯，其實你不必這麼崇拜她。”
“爸爸一個現代人都有犯錯的時候，就不要這麼嚴格要求一個古代人了。”貝貝說。
“……那，你知道她有多少男寵嗎？”
“那爸爸知道她的丈夫有多少妃嬪嗎？”
“……那怎麼一樣。”
“那怎麼不一樣？”貝貝看了一眼自己的美人媽媽，“如果爸爸找彆的女人，媽媽也會找彆的男人。”
“！”
秦長安硬生生把那句胡說咽了回去，儘量溫和地說：“爸爸不會找彆的女人，媽媽也不會找彆的男人。”
尤其是那片四年前的過期茶葉。
貝貝點頭，“爸爸說得對，如果武周皇帝的丈夫對她一心一意，廢除三宮六院，她也會對她的丈夫一心一意的。”
“…………”
完全說不過。
就古代那種製度，怎麼能要求皇帝對一個女人一心……
秦長安的想法還沒飄完，就聽貝貝又說：“爸爸曆史不太好，古代雖然三妻四妾稀鬆平常，可一生隻忠於一妻的男人有很多，其中還包括皇帝。”
秦長安：“……”
是有。
雖然屈指可數。
但是他們父女剛剛討論的不是則天皇後嗎？怎麼討論到男人的忠貞上來了。
“貝貝，我不是說你的偶像不好。但是很多事情你不能以她為榜樣，我們在現代，她那是古代思想，你明白爸爸的意思嗎。”
“媽媽說了取其精華去其糟粕，思想要不斷進步。”貝貝搖頭，“爸爸是男人，我是女孩子，我聽媽媽的。”
“但是爸爸比媽媽懂男人，大部分男人……嗯，不怎麼好。”秦長安據理力爭。
“爸爸也不好嗎？”貝貝眨眼：“那我讓媽媽跟爸爸離婚？”
“！！！”
秦長安很少和女兒有這樣‘深刻’的交流，第一次就敗陣下來，他若無其事地起身，“我去廚房做飯。”
“爸爸走好。”
“……”
再過一百年說這話行不行。
被小侄女洗滌了一下靈魂的孟明萱站起身來，“姐姐，你平時都是這麼教貝貝的嗎？”
如果將來她和九哥會生個女兒，那一定要跟姐姐多取經。
“我沒有教她。”孟明憂笑，“隻是她自己愛讀故事書，而且經常喜歡看曆史上一些偉大女性的故事書，所以會和我討論，你彆看她年紀小，她兩歲開始就會和我辯論一些曆史人物的是非功過了。”
孟明萱忽然想到孟明憂的童年，她憂慮地轉頭看向嚴漠九，“九哥，姐姐小時候也愛讀書，但我就喜歡臭美，貝貝這麼像姐姐，那我女兒將來會不會也像我啊？”
“像明萱有什麼不好。”嚴漠九摸了摸她的頭，“這世上有女王，自然也有公主，海納百川，有容乃大，如果每個人都活成同一個樣子，這世界又還有什麼色彩可言。”
當然，他更希望她是女王而不是公主。
公主沒有自保的能力。
需要依靠騎士。
可如果騎士不在公主身邊呢？
嚴漠九心臟痛了一下，他收回落在孟明萱頭上的手，“我去廚房幫姐夫的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