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明憂視線緩緩從耳濡目染學了幾分茶藝的嚴漠九臉上掃過,鬆開孟明萱轉身下樓。
“姐姐。”
她轉頭,“嗯?”
孟明萱看著她一如平時的溫柔,鬆了口氣,上前抱住她,“我真的會罵他。”
傻不傻。
孟明憂輕笑抬手,拍拍她的背,“去吧。”
孟明萱看著孟明憂下樓,這才轉身走到嚴漠九麵前,白淨的小臉上沒有一絲笑容。
可惜身高不夠,氣勢大減。
嚴漠九頓了頓,半蹲下來讓她可以俯視他,又伸手輕輕握住她手腕,抬眸看著她,“半夜看不到老公就哭?”
“……”孟明萱心想自從跟他夜夜睡在一起之後,她的睡眠沉得跟吃了安眠藥一樣。
她昨晚是被姐姐叫醒的。
“姐姐說男人騙女人一次,就會騙第二次。”孟明萱板著臉,“我又沒在你身上裝定位器,怎麼知道你是不是出去見哪個女人了。”
“那你裝一個。”
“?”
什麼。
“你給我身上裝一個定位器,24小時掌握我的行蹤,行不行?”嚴漠九渾不在意這個,他還巴不得她有這麼在意他,那會讓他很爽。
“……”她沒那麼變態。
嚴漠九太配合,孟明萱一時間不知道該再怎麼罵他。
“明萱,昨晚我跟姐夫去墓園了,姐姐的墓碑上有照片和姓名,這是一個定時炸彈,必須毀掉,而且不能假手他人。”嚴漠九開口解釋。
“那為什麼不帶我和姐姐去?”孟明萱早知道了,隻是奇怪他們為什麼要偷偷去。
“不想你們熬夜。”嚴漠九說了一個讓她呆住的理由。
就因為這個?
“白天太引人注目,隻能半夜動手,我是打算回來就告訴你的,沒想過一直瞞你。”嚴漠九說。
這一點,孟明萱是信的,因為她馬上要和他去墓園,他不可能瞞住。
她想起他在門外站了幾個小時,伸手拉了拉他,“你先起來。”
“確定沒說錯?”他勾唇。
“說錯什麼?”
“我覺得你會讓我跪著而不是起來。”
孟明萱無語,再次拉他,“我又不是母老虎。”
想象不出他在她麵前下跪的樣子。
永遠也不要有這一天。
嚴漠九借著她的力道起身,將她摟進懷裡,“你意思是姐姐是母老虎。”
葉玉侃最近跪得不少,快跪成下一個秦長安了。
“我沒說。”孟明萱推他一把沒推動,“我要跟姐姐告狀。”
“隨便,反正是情敵。”嚴漠九一點不在意,小玫瑰都到他嘴裡被他含住了,他還怕大玫瑰搶回去。
“……”
嚴漠九瞥了一眼門內虛晃的人影,將孟明萱抱起,“我們回房間再聊。”
“誰要跟你聊。”孟明萱沒忘了自己答應姐姐要跟他鬨的事。
“我要跟你聊。”嚴漠九從善如流地改口。
孟明萱一拳打在棉花上,心想姐姐讓她鬨,她怎麼鬨得起來,隻要不是為了殷霆,九哥根本不在意她鬨,他會縱容她鬨個天翻地覆。
回到充滿女孩氣息的臥室,嚴漠九將她壓在沙發上,低眸看著她。
“不準吻我。”
“沒想吻你。”
“……”
嚴漠九下一刻將她雙手按在兩邊,低頭去親她耳垂。
在她顫栗間,又漸漸移向她頸部,鎖骨。
“說了不準……”她聲線發顫。
“我沒吻你啊,我在親你。”
哈,真是強詞奪理。
不過他親的很舒服。
孟明萱半眯著眼,微微側過頭去,嚴漠九微頓幾秒,繼續往下親。
她睡衣很快淩亂。
沙發承受不住兩人的重量,陷了下去。
“你走開。”孟明萱越來越不舒服,終於伸手把他推開。
“怎麼了?”嚴漠九抬手撫過她皺起的細眉,將她衣領緩緩收攏。
孟明萱往他懷裡窩去,“難受。”
嚴漠九低低地笑開,將她圈緊,“應該不會比哥哥更難受。”
這點,孟明萱沒辦法反駁,他一靠近她,身體就硌人得很,像石頭。
“除了不想讓你們熬夜之外,也是不想讓你們想起過去而難受。”嚴漠九轉移彼此的注意力,不讓動情後又得不到紓解的難受一直蔓延。
孟明萱想起18歲那年失去疼愛她如命的溫柔姐姐的痛苦絕望,到底心中爬上隱秘的難受。
“沒辦法恨姐夫,是他救了姐姐,可又忍不住怪他藏了姐姐四年,之前我很多時候會很想姐姐,會很難過,偷偷躲起來哭。”這種心態矛盾得很。
尤其,她還誤會九哥喜歡姐姐,為了這個誤會她甚至付出生命的代價。
理智讓她釋懷,情感上卻總有芥蒂。
“什麼時候想姐姐偷偷躲起來哭?怎麼不告訴我,我好哄你。”嚴漠九微微蹙眉。
“……”
這她怎麼說。
孟明萱絞儘腦汁想不出合適的借口,隻好保持沉默。
嚴漠九並未追問,隻以為那時她已經和他生分了。
他眸色幽深地說,“也許他早就付出過代價。”
孟明萱怔了怔,“什麼代價?”
嚴漠九低眸看進她眼底,沒有說話。
為了她,他和孟明憂都可以做出讓步。
但她要是如嚴少霆的夢裡那般出了事,秦長安就算是孟明憂的救命恩人,他們不能對他做什麼,也絕對不會像現在一樣接納。
秦長安會永失所愛。
那樣強大但偏執的男人,愛而不得一定比死了還痛苦吧。
至於該不該遷怒秦長安,遷怒秦長安對秦長安這個救命恩人公不公平,若他和孟明憂都瘋了,哪裡還會講什麼公平道理。
……
餐桌上,一大家人吃飯尤為安靜。
氣氛不對。
一個人睡的秦長安還不知道昨晚半夜挖墳的事已經露餡,悄悄碰了碰孟明憂的胳膊,“棠棠,明萱和小九鬨矛盾了?”
“是啊,昨晚小九半夜出去偷吃,被明萱抓了個正著,小九跪到天亮才起來的。”孟明憂微笑說。
秦長安如遭雷擊。
他看向嚴漠九,嚴漠九一派斯文禽獸地用餐,根本不看他。
“棠棠,我昨晚和小九一起出去的,我們去了嚴家墓園,把四年前小九給你立的衣冠塚給挖了,這個衣冠塚會對你名聲不利,所以我們才趁著半夜行動。”秦長安放下筷子,輕聲解釋。
或許她已經知道了,但他得親口解釋。
“我是不配去看一眼自己的墳嗎?”孟明憂問道。
她很不喜歡男人做事背著女人。
而他們還有一萬種我為你好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