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嚴漠九提前告訴過唐鈞,今天他們要來陸家見的貴客是陳司令一家,唐鈞早還手了。
他隱約猜到動手的就是陳家人。
但心裡還是被勾起一股火氣,隨便打人是個什麼壞毛病?
“不,要。”
陳少將第二拳打下去,陳永晴眼圈迅速泛紅,她小跑上前擋在唐鈞麵前,張開雙手不讓哥哥再打人。
討厭哥哥。
陳少將眼圈也泛著紅,他上前一把握住她肩膀,“晴晴,你再說一遍,不然我還打他。”
坐在地上的唐鈞:“……”
真是嗶了狗了。
“不,打,他。討,厭你。”陳永晴推開哥哥,雖然吐字還有些困難,但夠清楚地表達了她的意願。
陳少將一個高大威猛的硬漢形象,瞬間崩塌地垮下雙肩。
天都塌了。
他居然被妹妹討厭了。
“晴晴她哥就是衝動,你沒事吧。”陳司令看出端倪,斂去一身氣勢上前扶起唐鈞,親切得仿佛剛剛那聲混賬東西不是從他嘴裡出來的一樣。
陳司令一身便服,卻難以讓人忽視掉他長年上位及在部隊中養出的威懾力。
唐鈞立刻意識到這位應該就是今日陸家貴客陳司令。
他一個後輩,被陳司令雙手扶起,再大的怨氣都消了,何況他也意識到陳永晴有點不對勁,於是抹了一下泛出血絲的嘴角,“我沒事,您是?”
“我姓陳,你可以叫我陳伯伯。”陳司令笑容和藹極了。
陳少將:“?”
他這個親生兒子在外頭叫爹都要挨揍,憑什麼這個不知道是什麼玩意兒的可以叫伯伯?
說好的在外避嫌不攀親呢?
“陳伯伯好。”雖然唐鈞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但跟在他九哥身邊三年多,不至於傻到高枝兒遞到眼前了都不接,何況這根高枝兒還是他挨了兩拳換來的。
“走,我們進去說話。”陳司令一手拉過陳永晴,一手拉過唐鈞,朝陸家大門走去。
三人經過陳少將麵前時,陳少將略有點火氣地看著唐鈞,唐鈞察覺他視線,瞥過去冷淡一眼。
平白無故挨了兩拳,泥人都有火氣。
陳少將完全沒有即將被全家孤立的危機感,哼了一聲,負手走進去。
半小時後,其他人陸續抵達陸家。
封亦霖在門口等到嚴漠九和孟明萱,叫了九哥和嫂子,才跟在兩人身後走進陸家大門。
“待會兒散場後你先飛回臨城,把白蟬保出來,我們隨後到。”嚴漠九說。
“好的,九哥。”封亦霖視線略略掃過孟明萱側臉,不用說就是為了嫂子,但嫂子為什麼這麼在意此前毫無交集的白蟬,真是令他費解。
“可是亦霖一個人回臨城,會不會遇到危險?”孟明萱有些擔心。
她和嚴漠九是怎麼到京都的,徐立他們的車隊又在高速上遇到什麼事,還有嚴少翔當街開坦克撞宋寒的跑車,她都沒忘。
“沒我在,很安全。”
“……”
“……”
三人走進陸家客廳,見客廳裡陳家人已經到整齊了,隻是令人視線略微有些移不開的畫麵是,陳司令拉著唐鈞的手在問著什麼。
這兩個完全不搭邊的隔輩人,是怎麼一見如故的?
“九哥,老四。”聶子煬起身上前,壓低聲音,“唐鈞這狗東西今天撞大運了,摟了陳小姐的腰,入了陳司令的眼,我估計陳司令表麵嚴肅,其實私底下跟我老婆一樣愛嗑c。”
“……”
什麼鬼。
“小九和明萱來了,快過來坐。”陸釗對嚴漠九自然是親切的,這是他女婿的大哥,打好交情能讓女婿少挨點揍。
至於孟明萱和他女兒,那已經是京圈內人儘皆知的好朋友了。
“陸伯父,陸伯母。”
嚴漠九帶著孟明萱在陸釗夫婦對麵落座,孟明萱嗓音軟淺地跟著叫了一遍。
“這是陳澤司令,陳運凱少將,陳永晴小姐。”陸釗笑著介紹,“其實我們兩家是乾親,子煬現在跟茜茜結了婚,已經改口叫乾爸乾媽了。”
“陳司……”
嚴漠九剛開口,就被陳司令笑著招手,“漠九是吧?早聞大名。你叫我陳伯伯就好了,阿鈞也是這麼叫的。”
漠九,阿鈞。
嚴漠九視線略挪,和唐鈞對上,唐鈞眼神顯然懵逼得很清澈愚蠢。
“陳伯伯,陳伯母。”
縱是以晚輩身份叫人,嚴漠九神色語氣也不見討好,氣勢更是與初進門時無異,這讓陳司令和陳少將都高看他一眼。
畢竟以兩人的身份和所處的位置,想套近乎的人太多了,何況是一個回京都來奪權的功勳家族子弟。
好感一生,話題就來了,很快男人們就交談起來,談一些深奧的圈內話題。
陸京茜走過來,扯了扯低頭喝茶的孟明萱,“坐這兒聽什麼?也打算入政圈嗎?”聽這些無聊死了,不就是政治思想品德課。
孟明萱:“……”
有毒吧她。
“跟我去玩。”陸京茜奪走孟明萱手裡的茶杯,放到一邊。
孟明萱看了看正回答陳司令問題的嚴漠九,想了想,沒打擾他,起身跟陸京茜離開。
嚴漠九微頓,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很自然地看向孟明萱的背影。
見她和陸京茜上樓,他才收回視線。
陳司令看在眼裡,“新婚夫妻就是蜜裡調油,一秒都離不得。”
“不是。”嚴漠九微笑,“我十幾年如一日地離不得。”
陳司令頓時失笑,可這笑容莫名,還很欣賞地看了唐鈞一眼。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當大哥的這麼專一長情,弟弟們應該都學到了,比如子煬,開開心心地入贅了陸家,還不都是為了京茜。
唐鈞總覺得自己好像那什麼肥肉,被盯上了。
他隻好低頭喝茶。
陳永晴坐在陳夫人身邊,手被陳夫人握著,安靜得像不存在。
……
孟明萱被陸京茜拉上樓,一見麵就被問了個大的,“九爺那晚做了幾次?”
“……”
陸京茜看著孟明萱粉意盎然的臉龐,眨眼,“明萱這麼純情的嗎?”
“你好意思講這個?”孟明萱反問。
“食色性也,有什麼不好意思的?”陸京茜大大方方,“我告訴你一個勁爆的。”
“什麼勁爆的?”
“我的新婚夜,是在車上完成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