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甜儘量加快手上的動作,生怕多逗留一秒,又該被說圖謀不軌、心思不純。
在她即將收拾完畢的時候,傳來關窗的聲音。
唐甜手上的動作沒停,推著餐車往門口離開。
“唐甜。”
裴玨不明緣由地叫停她。
緊接著唐甜聽見身後男人的腳步聲,他在靠近…
意識到這點,唐甜帶著疑惑扭過頭。
裴玨將一張名片遞給她:“拿著,有事電話。”
他的神情平靜,好似在做著一件他並不關心,僅僅是順手的事情。
唐甜回過神的時候,手心已經躺著裴玨給的名片。
裴玨不知何時坐在沙發上,他穿著高領黑色毛衣、黑西褲,深邃冷峻分明的五官完美得像一尊雕塑,一動一靜鬆弛且優雅,讓人移不開目光。
唐甜努力移開視線,看向自己手心裡的名片,上麵有裴玨的電話號碼。
她不知道該怎麼辦是好,不收她現在也收下了。
唐甜心想:她好像不算違反規定吧?傭人規定裡並沒有說不能有幾位先生的名片,隻說不能加幾位先生的聯係方式。
不管算不算,這也不是她跟裴玨要的,是裴玨給她的。
在國外要是遇到突發情況,打不通溫紹寒的電話,就打裴玨的電話,多一個選擇,等於多一個保障。
不過…唐甜再次望向沙發上坐著的男人,裴玨此番舉動…讓她感到很意外,他有多麼討厭自己,唐甜完全能看得出來。
他可能是不想有人員出事吧,為了顧及全大局,不得不對她施以援手。
不管怎麼樣,他的此舉本意是好心。
唐甜將名片揣進工作製服的口袋,跟他道謝:“多謝裴先生對我的關照。”
多的她不敢再說,說多了他估計以為自己又起了不該有的心思。
裴玨的視線從筆記本電腦轉移到她的身上,唐甜已經推著餐車離開,雖然她穿著長衣長褲,仍舊無法掩蓋她過於曼妙的身材。
房門發出輕響,房裡隻剩下他一人,空氣中的飯菜味已經散儘,取而代之的是某種花香的芳香,一如她的人,香軟可口。
裴玨緊抿著薄唇穩住心神,他喝兩口冰美式,繼續處理著似乎忙不完的工作。
二樓電梯口,柳曉枝看著唐甜推著餐車從裴玨的房裡出來,認為唐甜就是趁她不在,找機會靠近裴先生。
唐甜雖然離電梯口還有一段距離,但能感受到柳曉枝稍冷的眼神往她這邊瞧,那是一種充滿怒氣的鄙夷眼神,所以她才能敏銳的感知到。
她不慌不忙地推著餐車停在電梯口,還要再晚一些,估計傅晞和溫紹寒他們還在用餐。
柳曉枝用溫柔的語氣跟她溝通:“唐甜,你要是想負責裴先生的生活起居,你可以直說,沒必要…”
她暗指唐甜剛才的行為是在搶活,是想在裴玨麵前表現自己。
唐甜眼皮都懶得抬:“這就得問你了,你在彆墅的時間比我長,理應來說裴先生的習慣你應該更清楚,你需要及時收走餐具,但是當裴先生說出需求的時候,你在哪?”
唐甜看著她,一字一句砸在她的臉上:“這件事若是有任何的不妥,也是你負全責,而你應該感謝我幫了你的忙。”
自己多乾了一份活,柳曉枝還想借由此事指責她,想得倒挺美,唐甜就不吃這一套。
柳曉枝張口結舌,唐甜的一番話讓她大吃一驚,她以前…從來沒有過像現在這樣利齒伶牙,說得她無從反駁。
唐甜無視她這副驚呆的表情,繼續說:“道謝就不必了,等會你去收拾傅先生房間的餐具,這事就算扯平。”
原本倚在走道看戲的傅晞:“?”
剛才還勾起的唇角,在這一刻消失殆儘。
他狹長的桃花眼目色沉了下來,似對唐甜這句話感到不悅。
唐甜要說的話倒豆子似的說完,沒再理怔在原地的柳曉枝,她走進電梯,趁機下樓去吃幾口切好的水果。
她也肚子餓了,把這些活忙完才能吃午飯。
柳曉枝看著緊閉的電梯門,敢怒不敢言,她雖氣,卻也反駁不了唐甜剛才的那番話。
於情於理來說,唐甜去裴先生的房間裡收走餐具,確實是在幫她的忙。
但是…誰知道唐甜有沒有抱有私心?她以前總是勾引裴先生他們,現在又怎麼可能會放棄?
走道旁,傅晞雖說失了看戲的興致,但是在看到柳曉枝強忍怒意的樣子,他嗤笑著,早看出來了,平日裡的溫柔善意,全是裝的,她也真是夠辛苦的,背地裡的事情乾得可不太乾淨。
論玩手段柳曉枝得叫他祖師爺,對於愛玩心眼的人,他隻覺得枯燥乏味。
傅晞興味索然地雙手插著兜,還是唐甜有意思,經逗又有趣。
度假彆墅一樓,唐甜吃了幾口水果,逗留二十分鐘的時間才重新上二樓收拾餐具。
等她推著餐車剛從溫紹寒的房間出來。
傅晞修長帥氣的身姿倚在走道旁,燈光下,他的那雙桃花眸陰沉詭譎,正靜靜地盯著她。
乍一看,唐甜被他的眼神驚到了,等她再仔細看時,傅晞慵懶不羈的姿態映入眼簾。
她有那麼一瞬間感到茫然,下意識鬆口氣,幸好是錯覺,她可不想得罪傅晞這樣的人。
傅晞的性情陰晴不定,詭譎多變,危險係數拉滿,平日裡跟他鬨一鬨,反而不會引起他的興趣和征服欲。
唐甜喚了句:“下午好,傅先生。”
她推著餐車從他的身邊經過,傅晞的大手扯住餐車把手。
他養尊處優的手玉白清潤,比乾手模的還要清瘦好看。
他拿眼瞥她:“問你,為什麼讓柳曉枝去我的房間收拾餐具?”對於此事,他極度不爽,非得找她要個說法。
他和溫紹寒,唐甜甚至沒有猶豫,把他踢給了柳曉枝。
唐甜還以為什麼事:“傅先生,因為溫先生的房間在你房間的後麵。”
傅晞似沒想過她想得如此簡單,他的桃花眸微眯:“僅此而已?”
唐甜點頭:“僅此而已。”她以為事情就這麼結束了,畢竟是件小到不能再小的事。
她推著推車繼續往前走,右胳膊卻被大手握住。
傅晞握住的那一刻,觸感軟得他不由得重了兩分力,手背的青筋因為克製而隱現凸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