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回答讓裴玨挑高了眉,似乎出乎他的預料。
他平靜地上下掃量她:“為什麼拒絕?”
唐甜跟他對視的眼神露出不解:“為什麼不能拒絕?”
裴玨一怔,眉宇間的冷肅緩和兩分:“聞氏集團可有聽說過?”
唐甜仔細搜尋原主的記憶和文裡,一無所獲,看來那個聞津楚確實沒什麼戲份。
“沒有。”
裴玨得到她的回答,麵色不變繼續說下去:“聞氏集團市值接近兩千萬億美元,而他是聞氏集團的掌權者。”
唐甜聽到這個天文數字,不可能不會羨慕,但除開羨慕她沒有一絲的雜念。
“聞先生是很優秀。”她順勢誇了一句。
裴玨慢條斯理問她:“可有後悔?”
唐甜搖頭:“裴先生,您放心,從前些時日開始,我對您和另外三位先生已經沒有任何的想法,對您的朋友更不會有想法。”
她可不想還原文裡原身的悲慘結局,所以她的語氣帶著急切,生怕裴玨以為她還沒死心。
裴玨平靜地盯著她,一如以往的冷漠:“出去吧。”
唐甜立刻轉身離開他的房間,裴玨會這麼問,她是一點都不感到奇怪,畢竟她的長相極好,完全能利用美貌攀上富家子弟。
她認為裴玨這是在敲打她,讓她彆再癡心妄想攀高枝,起碼彆攀到他的朋友身上。
唐甜下到一樓廚房,將推車放回原位,她快要到下班時間了,走去打卡的位置,正好到點。
她打完下班卡,碰上宋雨。
宋雨悄悄把唐甜扯到一邊:“剛才…曉枝姐被管家說了,她被說哭了。”
唐甜很詫異,管家很喜歡女主柳曉枝的,竟然舍得說她?今晚好像沒有出現大失誤吧?
宋雨又接著說:“聽說管家是在敲打曉枝姐,說她在幾位先生的朋友麵前,做出一些不該有的行為舉止,讓幾位先生的朋友感到不快。”
不等唐甜說話,宋雨悄聲說:“今晚聚會上,我親眼看見曉枝姐在沈先生和溫先生麵前紅了眼眶,淚眼汪汪的,似乎是不樂意兩位先生邀請這麼多的女生在彆墅聚會。”
宋雨可能是憋了許久,一口氣將這些話告訴她。
唐甜瞅見她那八卦的小眼神,忍俊不禁,隨後正了神色:“以後彆再八卦這種事,不好。”
宋雨八卦柳曉枝的事情,要是被後者知道,肯定會出手整走宋雨。
宋雨猛點頭:“我隻跟唐甜姐你說,曉枝姐為什麼要這樣?”她很不理解。
唐甜隻回她:“她自有她的理由,早點回去睡吧。”
沒法跟她解釋柳曉枝是文裡女主的事情,四位重要的男主角色,女主在文裡誰都不想放棄。
而今天這場聚會有那麼多柳曉枝的“情敵”,全是富家女白富美,柳曉枝不僅吃醋,同時伴隨她的是巨大的危機感,畢竟她和聚會上的富家女條件相差太遠了。
柳曉枝真正的“情敵”從來不是原身,而是與四位男主家世相配的白富美。
唐甜看得很透徹,今天晚上好幾個富家子弟來要她的聯係方式,她為什麼會毫不猶豫的拒絕掉,就是因為她清楚“門當戶對”這四個字,有多麼的重要。
她空有美貌,沒有很優秀的本事,離開彆墅以後,她隻會是一名小小的職員或者一間小店的老板。
跟這些養尊處優的富家子弟是兩個世界的人,而且…太漂亮的樣貌會遭遇虎豹豺狼的覬覦。
如果沒有足夠的能力和運氣辨彆好壞,沒有抵抗誘惑的意誌力,更不會保護自己,那麼太漂亮的容貌會很容易被設局,被拖入深淵。
唐甜的運氣一向不怎麼樣,加上又穿進結局悲慘的惡毒女配身上,唯一能做的就是遠離這些權勢子弟。
哪怕這其中有人能讓她一步升天,她也不會動搖半分。
她不敢輕信任何人。
唐甜自知是個普通人,她沒有主角光環,所以,她不會輕易做出任何的選擇。
宋雨的房間在她的隔壁,看著宋雨的房門打開又關上,唐甜這才回了房。
唐甜洗完澡躺在床上昏昏欲睡的時候,腦海浮現裴玨讓她去煮醒酒湯的一幕…
看來裴玨防她防得很緊,點名要她去煮醒酒湯是想找機會把她叫進房間裡,警告她彆對他的朋友起貪念。
她打著哈欠,沒一會就睡著了,似乎今天發生的任何事情都無法讓她產生內耗。
七月的季節仍是多雨,清晨彌漫的霧氣夾雜著細雨綿綿。
彆墅裡一大早傭人們就已經在忙碌著。
餐廳裡,唐甜跟前幾天一樣站在溫紹寒的身後。
傅晞身後的劉慧花心不在焉的,她開始後悔昨天晚上拒絕了那位先生,多難得的機會…
傅晞頗有些不悅地望向站在溫紹寒身後的唐甜,明明他比溫紹寒還要早到,她為什麼非要站在溫紹寒的旁邊?
看她乾淨利落的動作和姿勢,沒有半分以前的搔首弄姿,不像是迷上了溫紹寒…
正在享用早餐的沈宴禮,他聽傅晞說了,昨晚聚會聞津楚去找唐甜要了聯係方式,被唐甜拒絕了。
得知唐甜拒絕了聞津楚,還是挺出乎他的意料,聞津楚的家境和長相都是出類拔萃,甚至沒有緋聞,幾乎沒幾位異性會拒絕他的靠近。
偏偏唐甜拒絕了,沈宴禮回想起以前唐甜對他們若有若無的撩撥,被管家批評後,仍舊不死心,在他們的麵前搔首弄姿。
沈宴禮蹙著眉,抬眼望向對麵的唐甜,她正垂著眉眼偷偷打著哈欠,絲毫不見以前對他的暗送秋波。
唐甜剛要再打一個哈欠,視線對上對麵的男人,發現沈宴禮正用有些複雜的眼神盯著她。
她有些不解,這麼盯著她做什麼?她這兩天好像沒有跟沈宴禮有過溝通或者接觸吧?也沒有對他做出任何勾引的姿態或者動作。
沈宴禮將目光移開,唐甜這才感覺如釋重負,還以為哪裡又惹到他沈大少爺了。
忙忙碌碌又一天,這一天過得尤其快,等唐甜閒下來已經快要下班了。
她小跑到後花園,端起花盆就要往裡麵走,耳邊傳來柳曉枝的聲音,她頓住腳步,尋找聲音的來源。
雨後清涼的夜風吹在她的身上,唐甜往無燈的草坪眺望。
柳曉枝背對著她,她的麵前站著另外一道高挺的身姿。
唐甜努力透過夜色想看清是誰。
“…吳姐想要辭退我,沈先生…求你幫幫我,我不想離開彆墅。”更不想離開幾位先生。
柳曉枝自然不敢將最後的那句心聲吐露出來,昨天晚上管家隻是說說她而已,哪知中午吳姐就找她談話了,說考慮辭退她,讓她做好心理準備。
柳曉枝不知道事情會鬨到這種地步,她急忙找上沈先生,對著他哭訴,求他幫忙留下她。
沈宴禮隻是蹙著眉,沒有許她承諾。
“因為昨天的聚會?”
柳曉枝點頭:“我…我隻是有些心事,並非是管家以為的那樣,對你們有企圖心。”
她說這話的時候,甚至不敢抬頭。
她有沒有其他的心思,沈宴禮怎會不知,他沒有揭穿,對於他而言誰來當傭人都一樣。
隻是…那天喝醉酒,他隱約記得把一人壓在了身下,酒醒以後他說過會補償她。
沈宴禮沒有食言的習慣,他說:“還記得我那天說的補償?”
柳曉枝幾乎將那次的事情忘記了,他提起“補償”時,她掐著手指想起那次冒充唐甜的事情。
“記得。”
他說:“就當是那次的補償。”
柳曉枝緩緩點頭。
唐甜聽得不太清楚,見是柳曉枝和沈宴禮,她埋頭做事,來來回回地搬花盆,沒有再往兩個人所在的方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