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天氣多變,上一秒陽光明媚,下一秒就能陰雲落雨。
唐甜站在落地窗旁,看著外麵的傾盆大雨,腦袋放空,發著呆。
直到外麵響起車的鳴笛聲,彆墅裡傳來有些混亂的腳步聲,她回頭望去。
柳曉枝和劉慧花幾人手上都拿著一把雨傘,柳曉枝麵色著急,似乎怕幾位先生淋到雨。
唐甜原以為她們幾個人就夠了,沒有打算動身,卻被劉慧花看見了。
也不是劉慧花眼睛有多尖,而是晃眼一看,唐甜站在落地窗前,看著窗外的雨勢,她的雙眸有些失神,瞧著像一尊美麗而精致的雕塑,太吸晴了。
除了一心隻有四位先生的柳曉枝,其他人都看見了唐甜,隻是她們的視線沒有過多停留在唐甜的身上。
而劉慧花則是瞧不慣她的悠閒,雖然給幾位先生遮傘的人數夠了,但…那又如何?
“唐甜,快來,這裡還有一把傘。”劉慧花把聲音放大,讓唐甜一起給幾位先生遮傘。
唐甜沒有推脫,一邊說一邊往彆墅大門走。
“你們先去接,我跟在你們的後頭。”
劉慧花見得逞了,也不再刁難她,撐起雨傘走進傾盆大雨之中。
唐甜走出大門,拿起彆墅外麵掛在傘架上的兩把雨傘,打開其中一把雨傘,滑落的雨滴與外麵的大雨混淆在一起。
前麵幾個傭人匆匆忙忙往前趕的腳步,唐甜距離她們不遠,也就幾步的距離。
她把雨傘往旁邊撇一點,抬眼就能看見烏蒙蒙的天色,這雨看來一時半會停不了。
幾輛昂貴的豪車停在不遠處,最先下車的是溫紹寒,離他最近的柳曉枝猶猶豫豫,恨不得她有幾個分身,不想讓其他傭人為幾位先生遮傘。
鄭麗玉剛想把傘撐過去,卻見車裡的司機已經搶先把傘遮在溫紹寒的頭頂上。
司機看她們的眼神頗有些責備,動作怎麼這麼慢?他都從車裡下來了,還沒有人為溫先生遮雨。
溫紹寒為人溫和,身上被淋濕了些,也沒有生氣或者不悅。
劉慧花和鄭麗玉看懂了司機責備的眼神,頓時委屈起來,不是她們的動作慢,而是柳曉枝要遮不遮的舉動,搞得她們跟著猶豫不決。
溫紹寒往彆墅走沒幾步,看見後麵落單的唐甜,前兩天晚上她撞到自己的一幕,她的手不經意輕拂過的瞬間,似乎又在眼前重現。
唐甜見他看過來:“溫先生。”
溫紹寒朝她極輕地點頭,與她擦肩而過。
“唐甜,你過來。”
前麵的豪車降低了車窗,副駕駛裡吳姐的半張臉出現在唐甜的視線裡。
唐甜快步走過去:“吳姐。”
吳姐看著擠在沈宴禮車外的幾個傭人,都快氣死了,都擠在那裡做什麼?恰巧車裡的唯一一把雨傘,被司機落在了公司裡。
唐甜往後車座看了眼,裴玨在裡麵。
“吳姐,我拿了兩把雨傘,我跟你一把,要麻煩裴先生獨自撐傘了。”
吳姐一聽,暴躁脾氣就被她捋順了,車外的唐甜怎麼瞧也不像有那種心思的人,長得是真漂亮,要不是出身太差,她還真動過簽下她的念頭。
不過隻敢在心裡想,真要是簽下她,其中的利益糾葛太複雜,單是唐甜當過這棟彆墅的傭人,就絕對不可能讓她進入娛樂圈。
“行。”
吳姐下車接過她遞過來的傘,撐開傘,忽然想到什麼,對她說:“你去把裴總接回彆墅裡,彆讓他淋到雨。”
唐甜很不解,明明裴玨個子高大,獨自撐一把傘回彆墅就行了,為什麼要她給他撐傘?那她不就淋濕了?
她的話到嘴邊,吳姐已經獨自穿過雨幕往彆墅裡走。
唐甜暗暗歎氣,淋濕就淋濕吧,回去換身工作製服就是了。
她來到左側的後車座,輕敲兩下車窗。
“裴先生,吳姐讓我來接你回彆墅。”她可是有強調“吳姐”讓她來接的,免得他以為她心懷不軌,借此靠近或者勾引他。
後車門開了,裴玨冷峻的麵容出現在她的注視下,剪裁得體的昂貴西服顯得他冷豔優雅,更讓人望而生畏。
他很高,站在她的麵前,那種壓迫感太強了。
唐甜把手上的傘往上舉,勉強能夠遮住他的頭頂,隻是飄斜的雨水直接淋到她的身上。
裴玨垂目瞥她,伸手奪過她手中的雨傘,傘杵在兩個人的中間,雨傘往她的那邊傾斜。
唐甜的表情很驚訝,往周身看一圈,傾盆大雨隻淋到她的一點衣角,而裴玨…這麼一會的時間,黑色西褲一半的布料像被水洗過一遍。
“裴先生,吳姐說不能讓你淋到雨。”不知道吳姐會不會因此扣她的工資?
他撐著傘,默不作聲地跟她一起走回彆墅裡。
由於傘下的範圍不大,她又不好靠得太近又不能離得太遠,不然兩個人都得濕透,所以這個距離不好把控。
他和她靠得很近,除了雨水的味道,唐甜還聞到他身上的冷香味。
那邊,柳曉枝正在沈宴禮的傘下,她在含羞的靠近沈宴禮,抬頭就看見旁邊走來一男一女,高大俊帥的男人將唐甜護在傘下,幾乎沒有讓她淋到雨。
柳曉枝滿臉驚訝,裴先生竟然在為唐甜撐傘?!
沈宴禮也看見了,並沒有露出詫異之色,似乎裴玨會這麼做很正常。
傅晞下車時,雨勢更猛了,他暗罵兩句“鬼天氣”,跟著劉慧花走回了彆墅。
彆墅大門,傅晞抱怨著:“藍天白雲的,說下雨就下雨。”他最討厭下雨天,還好他沒有怎麼淋濕。
給他撐傘的劉慧花被淋得一身雨水,她覺得太狼狽,跟吳姐說了聲,便回房換衣服去了。
所有傭人,隻有唐甜的身上淋濕的部分最少。
唐甜看著正在換鞋的裴玨,他幾乎濕透了半身,吳姐把她喊到一邊。
唐甜以為吳姐要扣她的工資,因為裴玨都濕透半個身體了。
“吳姐,能不能少扣點?”她開口就是試圖“講價”,雖然薪資豐厚,但也經不住扣太多。
吳姐被她問得愣住,隨後才反應過來她的意思,忍不住笑她:“想什麼呢?我是那種不講理的人嗎?”
“裴先生被淋濕不是你的問題,不會扣你的工資,你放心。”
唐甜肉眼可見地放鬆下來:“謝謝吳姐。”
“我把你叫過來,是想跟你說,以前的事情我既往不咎,也不會再試探你,但是真的不能再有那種心思。”吳姐恩威並施。
唐甜忙點頭,甚至都不知道吳姐什麼時候試探了她,不過這是好事,誰也不願意待在一直被懷疑的工作環境當中。
”我不會的。”她保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