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凱，這個問題對你而言有意義嗎？”
高澤看向像是要哭的倪凱，輕輕搖了搖頭。
情報係統公布真正殺死常羽霜的凶手是倪凱，這一點並未超出他預料。
倪凱殺死常羽霜的動機，高澤也能理解，隻是有一點他很不明白，為什麼倪凱非要常羽霜的感情？
“怎麼就沒有意義？”
“我那麼喜歡她，我想要的是一份對等的喜歡，而不是精神失常後的臆想情感！”
倪凱攥緊了掌心，雙眼眼眶通紅：
“要是她精神有問題，那常羽霜和我的接觸，我們之間的情愫，悸動，朦朦朧朧的好感算是什麼？”
“看樣子，你是真喜歡常羽霜到骨子裡了。”
高澤輕點了點頭，問道：“既然這樣，你為什麼當時就非要殺常羽霜呢？”
轟隆！
會議室在這一瞬間沸騰起來，鐘文景，孟冬雅忍不住捂著嘴，眼神嘩然。
法醫鑒定中心檢測出常羽霜口腔牙齒裡麵有齊高遠的血跡，那件灰色夾克衫也有齊高遠的血跡。
按理來說，殺死常羽霜的凶手應該是齊高遠才對。
高處怎麼會在有證據的情況下，認為凶手是倪凱？
“高警官，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倪凱在此刻猛地驚醒起來，沒有在悲痛的向高澤尋求答案。
危機感和緊繃的顫栗占據他的身體，讓他腎上腺素狂飆，不敢恍惚分心。
“就是字麵意思，你不承認你不是殺死常羽霜的凶手？”
“當然不是，我那麼喜歡常羽霜老師，怎麼會殺她？”
倪凱搖了搖頭，道：
“而且早在你昨天詢問我的時候，我就告訴我過你，你們南城警方五年前就對我進行過調查，排除了我的嫌疑。”
“五年前是五年前，現在是現在。”
高澤輕笑道：“既然你說你不是凶手，那你覺得凶手是誰？”
“凶手當然是齊高遠！”倪凱毫不猶豫道。
“為什麼，你在明檀彆墅五號院，看到了齊高遠親自動手殺死了常羽霜了嗎？”
倪凱頓時語塞，心中有一股抑製不住的恐懼在湧出。
齊高遠和常羽霜在明檀彆墅五號院的時候，他當時也在那個小區。
此刻高澤在試探他，還是知道他當時位置？
“高澤的反問，實際上是在戳我啊！”
齊高遠臉色蒼白，身體微微發抖。
他感覺高澤就好像是長了一雙能看穿過去的眼睛一樣，親眼看到了他在明檀彆墅對常羽霜施暴的畫麵。
“怎麼了倪凱，你看到了沒有？”
現在隻有齊宏這個老狐狸還能保持鎮定，倪凱和齊高遠兩人都慌了，高澤微微一笑。
“高警官，我沒有看到，但不需要看到，也能判斷齊高遠的嫌疑吧。”
倪凱吸了口氣，道：“畢竟常羽霜老師要和我一起共同離開南城，齊高遠身為常老師丈夫，肯定會憤怒！”
“是的，齊高遠肯定會動怒！”
高澤點了點頭，對倪凱道：“但是昨天我問過你，你不是說過，沒有收到常羽霜對你發出你離開南城的邀請嗎？”
“你說你對常羽霜求婚，你們決定共同留在南城定居，怎麼現在，你承認你和常羽霜要共同離開？”
倪凱：“”
這位高警官的記性實在是太好了。
難道倪凱真是殺死常羽霜的凶手？
看到倪凱反應，鐘文景和孟冬雅立即產生了懷疑。
與此同時，齊高遠暗暗咬緊牙關，怒目瞪向倪凱。
五年前的時候，他分明隻是在明檀彆墅五號院打傷了常羽霜，他清楚記得，自己沒有殺死常羽霜。
可最終常羽霜卻是失蹤了，自己成了最大嫌疑人。
原來他一直在替倪凱背鍋，他才是真正讓倪凱失蹤的人。
“倪凱，怎麼不說話，是香煙的味道不好聞嗎？”
高澤沒有放過倪凱，拿起桌麵那根隻剩下一半煙身的香煙，放到倪凱麵前。
“不是！”
倪凱重重的深吸口氣。
他明白這時他必須扭轉警方眼中對他的懷疑，要不然他真要被當成凶手，嫌疑比齊高遠還高。
“高警官，我承認昨天有部分話對你說謊。
我對常羽霜老師求婚後，是曾收到過常羽霜老師對我發出離開南城，躲避齊高遠的邀請。
我選擇隱瞞，隻是擔心說出實話後，會讓你懷疑我，我和常羽霜老師失蹤有關。”
“是嗎？”
高澤輕輕一笑：“可你現在改口，打消不了我對你的懷疑，反而會讓我更加懷疑你除非你能拿出齊高遠殺死常羽霜的證據。”
“證據我拿不出來，但我知道一件事！”
“什麼事？”
“五年前的十月十六號那天，我曾收到過常羽霜老師發送給我的信息，她告訴我她在明檀彆墅五號院。”
倪凱道：“明檀彆墅五號院，是常羽霜和齊高遠共同購置的婚房。
離開南城大學後，常羽霜去了那裡，想躲避齊高遠對她的搜捕！
可是那天下午，在我到達明檀彆墅五號院的時候。
我在那棟彆墅裡麵沒有看見常羽霜，隻看到了一地的鮮血。”
“我懷疑當時齊高遠提前到達了明檀彆墅五號院，找到並殺了常羽霜！”
重大發現啊！
高處手段真是強，輕而易舉就引誘倪凱說出了線索，鐘文景，孟冬雅心中忍不住感歎。
而此刻，齊高遠則是愈發確信，殺死並讓妻子常羽霜失蹤的人，就是倪凱。
“倪凱，你既然有這樣的重要發現，當時為什麼不報警？”
倪凱僅僅說出這些發現，那怎麼夠，高澤暗暗一笑。
“當時看到那些鮮血，我以為常羽霜並未死亡，隻是收到了虐打，我想單獨找到常羽霜，然後帶她離開南城。”
倪凱道：“但是當我接連幾天，都沒有收到常羽霜消息，也不知道她下落，我才發現她可能出了意外。
那時我再前往明檀彆墅五號院，才發現血跡已經消失，原本線索都被清除了。
報警又有什麼用，反而會成為齊高遠報複對象！”
不得不說，倪凱將自身疑點都圓了回來，加上臉龐黯然痛苦的神情，仿佛當年就是這麼一回事。
而齊高遠此刻已是全身顫抖，雙眼怒火燃燒，在失控的邊緣。
高澤覺得火候到了，問道：
“齊高遠，你覺得倪凱說的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