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證據公布的時候,長達二十多年未能偵破的南城碎屍案瀕臨結束。徐慶峰臉上笑容漸漸地消失,緊緊抿著唇角,看向高澤眼神布滿了驚駭。因為高澤真的找到了他犯罪的證據。甚至,要不是連他父親都不知道他在永利飯店埋藏了部分嶽靜屍骨,他都要懷疑是他父親向高澤告密了。但是很可惜。世上隻有他自己知道。連和他親密無間的老婆俞豔,都不知道他在飯店桂花樹下埋下了部分嶽靜屍體。“老公,你怎麼了?”俞豔看向突然陷入沉默的徐慶峰,充滿擔憂與緊張。“我沒事,你以後好好照顧自己!”到了這個時候,隱瞞,狡辯,反駁已經沒有了任何意義,徐慶峰輕輕突出一口氣,問道:“高處是怎麼發現的?”“你想知道?”“是,我想知道!”高澤沒有回應,悠閒的找了個位置坐下,單手扶著徐雅芝的輪椅,示意孟冬雅到外麵倒上茶水過來。徐慶峰深深地皺起眉頭。高澤是在以勝利者的姿態羞辱他嗎?儘管心中想要克製,可是看著高澤的舉動,一股凶猛的戾氣和殺意還是從他心中湧出,讓他身體想站起來撕碎一切。而徐雅芝,徐雅晴兩姐妹注視著徐慶峰的神態變化,嘴角一點一點露出笑意。原來她們那個猶如魔鬼的父親,還有這樣一幅潰敗羞惱的模樣。他不是對她們生殺予奪的神。隻是個凡人!以往對她們能造成種種傷害,隻是沒有遇到壓製他的人而已。“渴了吧,喝吧!”孟冬雅從外拿到了裝滿飲用水的熱水壺,高澤倒上一杯遞到徐雅芝麵前:“愣什麼,你坐在這裡聽了那麼久,難道沒有口渴?”徐雅芝怔怔的不知所措,嘴角已有一股暖流流進心裡。“俞豔,我看你丈夫徐慶峰也渴了,你那麼關心在意你丈夫,你要不要給他倒上一杯水?”高澤走到俞豔的麵前,她身體已經被警員控製,看著突然到來的高澤,臉色浮現迷茫和無措。她不知道心底為什麼會出現這樣的情緒。看著麵前塑料杯裝的清水,俞豔忽然想到,丈夫徐慶峰好像確實會口渴。可是當視線落到徐慶峰身上,俞豔卻立刻呆滯了起來。隻見徐慶峰的臉上,充滿暴戾和殺意,完全沒有她習慣的溫和儒雅丈夫形象。他在羞惱,他在憤怒,像是一隻鬥敗了的公雞,所有的一切都超出了他的掌控!“高澤,你演夠了嗎!”徐慶峰發出怒吼。他如何猜不出高澤的心思,是想擊潰徐雅芝,徐雅晴兩姐妹心中對他的陰影,讓她們看到他的不堪和軟弱。他還想摧毀俞豔心目中對他崇拜,敬仰,愛慕的高大形象。消除他被懲治後,俞豔可能對徐雅芝兩姐妹進行的報複。可是偏偏他不能阻止。落敗者沒有解釋的權利,越解釋越像是滑稽的小醜!“夠了,夠了。”聽到徐慶峰發出如老牛般的劇烈喘息,通紅的眼睛,高澤微微輕笑:“徐主任不是好奇我怎麼找到你的犯罪證據嗎?”“很簡單,我看過南城碎屍案案卷卷宗。儘管卷宗裡麵顯示嶽靜屍塊多達兩千多塊,但經技術檢驗,兩千多屍塊無法拚湊出完整的嶽靜屍體。所以可以肯定,當年嶽靜的屍塊警方沒能找全。或者說凶手還將部分屍塊隱藏在其他地方!”徐慶峰一言不發,繼續聽著高澤的聲音。“我利用凶手身份畫像,借助媒體對外釣魚,發現是你利用徐雅芝暗害我後,我便開始對你進行了調查。”“我親自前往了你父母開設的永利飯店。那是一家二十多年老店,周邊有很多老城區的街坊鄰裡,我能打探到很多信息。”“同時我還找機會去了你們永利飯店後院。當時我判斷哪裡就是你肢解烹煮嶽靜屍體的地方,我還留意到了你們飯店後院的那株桂花樹。”“那是一株很大的桂花樹,樹高八米,樹冠有六米,幾乎占據了大半個院落。”“當時我找到你父親詢問,那株桂花樹什麼時候種下的,他說是1996年。我又詢問桂花樹是否有施肥,他說沒有施肥,那時我心裡就有了數。因為按照桂花樹的生長周期,在空間受限,土地貧瘠地方,樹木遠達不到那個高度。所以隻有一個可能,桂花樹底下埋了很肥沃的東西,人的屍體也是一種天然肥料。”“.........”徐慶峰陷入了良久的失語。他已不知道該說什麼,從沒想到當年隨意一舉,會成為如今高澤口中的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