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開始見到徐雅晴一家四口的時候。
高澤從徐雅晴微表情中,沒有看到對母親俞豔表現出的抗拒,緊張和恐懼。
但是從徐慶峰和妻子俞豔親密關係,還有兩人默契配合,互相印證不在場證明,
高澤還是覺得有些不對勁。
很簡單,因為徐慶峰在法醫鑒定中心都會暴露犯罪性的行為軌跡和心態。
俞豔作為徐慶峰妻子,二十多年朝夕相處的枕邊人。
她不可能察覺不出徐慶峰問題。
俞豔可是個醫生,這個職業想成為精英注定需要有心細如發的洞察力,防患未然的預見性。
而且,在判斷徐慶峰作為南城碎屍案凶手的時候,高澤沒有忘記一點。
除了南城碎屍案凶手以外。
還有兩起案件,有表現出和南城碎屍案相似的特性!
就是高澤從過往未解案件卷宗中找到的唐誌斌案件,蔡炳傑案件。
兩起案件發生時間分彆是在2003年,2005年。
那個時候是徐慶峰和俞豔結婚後的兩年,四年。
再往深處細究兩起案件。
前者唐誌斌案件,唐誌斌和死者嶽靜一樣都不是南城本地人,死後胸腔被人取走整顆心臟,有精細化手術和解剖痕跡。
當時高澤有七八成把握判斷是碎屍案凶手本人所為。
蔡炳傑案件,蔡炳傑和女友章穎都是來南城務工人員,被殺死於出租屋,死亡手法為後腦頸骨被利刃切斷。
當時這起案件,高澤僅有兩三成把握判斷是碎屍案凶手所為。
兩起案件,高澤有不同把握的原因是,蔡炳傑案件,兩個死者都是死於出租屋,是受害人員的主場。
碎屍案凶手已經有命案經驗,犯下這樣問題本身就有反常。
同時在蔡炳傑和章穎的案件中。
高澤沒有看出凶手具有碎屍案和唐誌斌案件,展現出來的很強的殺欲和心理承受能力。
這個凶手對蔡炳傑兩人采用切斷後腦脊骨的殺害方法。
是類似一種將人看做實驗動物的心態!
僅有精細化手術痕跡,但看不出殘暴,旺盛殺欲。
越琢磨越有種掩飾的虛弱!
“蔡炳傑案件凶手會不會不是徐慶峰,而是俞豔?”
這個懷疑在孟冬雅講完她調查發現後,高澤便產生了出來。
試探徐雅芝,徐雅晴兩姐妹的時候,他內心這個想法更加篤定。
因為以徐雅芝的性格,受到父親徐慶峰傷害,肯定不會坐以待斃。
這種嘴硬能扛得住警方威逼利誘的女子,必會反抗。
而在一個家庭當中,麵對自己父親傷害,最好的方法便是找到自己母親,聯合母親反抗徐慶峰。
可最終徐雅芝反抗不僅沒能奏效。
還讓她一點點絕望,被逼配合製造車禍暗害高澤。
是什麼讓徐雅芝絕望,走到這一步的原因已經呼之欲出。
是母親俞豔!
隻有被孩子視作守護神的母親袖手旁觀,漠視,乃至配合父親徐慶峰施加傷害,才能讓人絕望。
才能讓徐雅芝投鼠忌器,不敢揭發指證反抗徐慶峰。
因為哪怕徐慶峰被關押限製了自由。
他依舊有傷害徐雅芝,徐雅晴這對姐妹的能力!
“姐,你說的是真的嗎?”
“你害怕媽媽,為什麼,你為什麼?”
徐雅晴同樣如孟冬雅那樣意識了過來,睜大眼睛,滿臉震驚,使勁的搖頭。
淚水又止不住從她眼眶落下,眼神灰暗黯然。
因為在她被父親徐慶峰傷害的時候,母親俞豔是一副心疼憤怒的樣子,緊緊抱著她,質問到底是誰傷害了她?
為了避免母親也受到自己一樣的傷害。
徐雅晴選擇了隱瞞!
可現在看來,一切都是謊言。
母親俞豔早就知道是誰傷害她!
所有心疼,憤怒都是演出來的。
她還勸她,世上隻有她和父親最疼她,是他們身上掉下來的肉,無論如何都不會害她,遇到事情都要告訴她們......
原來母親俞豔是在幫徐慶峰控製她!
“姐!”徐雅晴緊緊抱著徐雅芝身體痛苦,臉蛋痛苦扭曲,整個人都要近乎崩潰。
“不哭,你會沒事的!”
任由眼角淚痕流過,徐雅芝微笑著輕拍妹妹徐雅晴的後背,像是小時候一樣撫慰,聲音輕柔溫和:
“姐姐會保護好你,不會讓你受到傷害,不要害怕,不要害怕!”
高澤沒有出聲詢問,靜靜看著姐妹兩人宣泄內心的痛苦,直到徐雅晴從徐雅芝的懷裡掙脫。
徐雅晴轉身緊盯著高澤,抿著顫動的薄唇不語。
高澤平靜凝視。
如果徐雅晴心疼姐姐徐雅芝的話,還有勇氣的話,肯定會有很多話跟他說。
“我是受到傷害的人,也是被幸福包裹!”
“我以為我在十幾歲的年齡經曆那些,承受痛苦而不對外宣泄,背負著壓力,但我姐才是家裡最苦的那人!”
高澤看向徐雅晴,輕輕點頭:“你有個好姐姐!”
“是的,但我不允許她再為我背負承擔那麼多傷害,徐慶峰和俞豔必須付出代價!”
徐雅晴目光炯炯,蘊藏鋒銳:
“高警官,你們警方想抓到徐慶峰這個南城碎屍案凶手,我可以說服我姐姐站出來指認他!”
“但我姐姐不能淪為你和他的工具。
我要你給我姐姐出具一份諒解書,不追究她製造車禍傷害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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