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你？”
果然，林海首富許國威的腦子也不笨，稍稍一琢磨，便覺察出了不對。
太巧了！
林海，大夏國數一數二的一線大城市，人口總量超過兩千五百萬，陳平安怎麼會如此湊巧的出現在老友居住的小區裡？
他手裡拎著禮物，看樣子應該是訪友，為何有閒心坐下來下棋閒聊？
“你是衝我來的吧？”
楚國邦點上一支煙，笑眯眯看著陳平安。
“是為了我手中研究的課題，對嗎？”
“我不知道你說的什麼課題，但我的確是衝你來的。”
陳平安深深吸了一口氣，並不隱瞞，似乎也沒有隱瞞的必要了。
一幫千年狐狸，扯什麼聊齋？
“不是為了課題？嗬嗬，那就有意思了。”
楚國邦愣了愣，隨後緩緩起身，“有朋自遠方來，不亦說乎。走吧，家裡坐會兒，家裡應該也做好晚飯了吧。”
說完，楚國邦背著手往樓道裡走去，陳平安將棋子收拾好，拎上水果緊隨其後。
“等等，平安，你找老楚做什麼？”
許國威一把拉住陳平安，神情變得警惕起來。
“治病。”
陳平安隨口扯了一句。
“治病？你怎麼知道他生病了？”
許國威更加謹慎，狐疑不定地盯著陳平安，“平安，你不會真衝老楚的研究課題來的吧？”
“受人之托。”
丟下一句，陳平安緊跟著楚國邦上了樓。
有點像是上世紀的老乾部房，樓梯窄小陡峭，外麵天還亮著，樓道裡卻略顯昏暗。
不過，在打開門後，楚國邦家裡的裝修，更令陳平安震驚。
唔，敘利亞風格。
純毛坯！
牆壁與地麵都是水泥，客廳裡的沙發都包漿了，頭頂上懸著的燈，連燈座都沒有，純靠電線吊著，窗外一陣風吹進來，燈光晃動，映照在客廳一具人體骨骼上。
白森森的，很有恐怖感的氛圍。
陳平安很是吃驚，楚國邦不是教授嗎？不是退休老師嗎？
他不是許國威的老友嗎？
怎麼會居住在如此簡陋的地方？
“坐吧，飯菜應該很快就好了，咱們晚上喝兩杯？”
楚國邦淡笑著邀請兩人入座，隨後從紅木櫃子裡取出一瓶老年份茅台，眼裡閃過一抹亮光。
“老夥計，你的身體，不能喝酒啊。”許國威麵露憂色，楚國邦的身體太糟糕。
“你這老東西沒勁，老友相聚，把酒言歡，何況，還有這位陳小友呢。”
楚國邦白了許國威一眼，又衝陳平安笑了笑，“家裡條件就這樣，彆見笑。”
“不會。”
陳平安搖搖頭，心裡卻很好奇，在整個大夏國，恐怕再也找不出比楚國邦更奇葩的教授了吧。
屋裡簡陋也就罷了，可那具人體骸骨，不是模型，是真的！
骸骨上標明了穴位、經脈，更像是醫科大學老師的居所。
“唔，說說吧，找老夫什麼事？真不是為了我的課題，我的研究來的？”
楚國邦點上一支煙坐下，笑眯眯看著陳平安。
“不是。”
陳平安再次搖頭，心裡也很詫異，楚國邦竟會如此直接，都不帶拐彎兒的。
“哦？”
這一次，輪到楚國邦好奇了，“老夫實在想不明白，除了我的研究課題，還有什麼能吸引人的。”
“坦白說，為了老夫的課題，門檻都被人踏破了，商界、政界，各大院校，各大研究所，包括國外一些研發機構，都對老夫的研究課題倍感興趣。你居然不是為了它來的。”
“那你為了什麼？我實在想不通，我一個糟老頭子，一個將死之人，有什麼能吸引你的。”
“呼！”
陳平安長出一口氣，忽然抬頭，漆黑眸光直直盯著楚國邦，“有人請我給你治病，他曾是你的學生，一個你幫助過的學生。”
“還有一個人，讓我出手綁架你，說他能治好你的病。”
稍作停頓，陳平安和盤托出，目光緊緊注視著楚國邦。
“綁架我？嗬嗬。”
聞言，楚國邦非但不生氣，反而笑了，笑容裡帶著幾分輕蔑、諷刺。
“不還是為了老夫嘔心瀝血一輩子研究的東西嗎？”
“什麼課題？方便說說嗎？”
陳平安皺起眉頭，楚國邦研究什麼了，竟然被人這般惦記？連國外勢力都盯上他了。
“你都要綁架人家了，還不知道老楚研究了什麼東西？”
許國威冷冷地盯著陳平安，語氣很不友善。
許國威感激陳平安救了自己孫子，但他現在居然要綁架自己好友，綁架一個對國家有重大貢獻的教授。
他不會退步！
“真不清楚。”
陳平安再次搖頭，認真看著楚國邦。
“嗬嗬，有意思，你這個綁匪還彆出心裁嘛，居然連老夫最值錢的東西都不知道，還很貼心地陪我下了一局棋。”
楚國邦愣了愣，隨後笑了起來，他好像一點都不擔心自己被綁架一樣。
或者說，這不是楚國邦第一次被綁架了。
“不過，你從我這裡什麼都得不到的，就算老夫將研究課題帶到棺材裡去，也不會告訴任何人的，它並不完善！”
話鋒一轉，楚國邦目光變了。
凝重、決絕！
“所以，你綁架我沒用，不對，是綁架我太麻煩了，這樣吧，一會兒陪老夫痛痛快快喝兩杯，再陪我下棋，完事後你把我腦袋摘走交差。”
“……”
陳平安眉頭緊了緊，他感覺眼前的楚國邦不像教授，不像老師，倒像是一個瘋子。
這塊老骨頭不好啃。
就算身患絕症，也不至於如此自暴自棄吧。
“平安，誰讓你綁架老楚的，我許國威自認為還是有幾分能量的，老楚是我朋友，你不能帶走他！”
許國威強壓著怒氣，如果不是看在陳平安幫過許家的份上，此刻許國威已經毫不猶豫打電話搖人了。
他可是林海首富，彆說林海，放眼全國，哪怕是大夏國上麵某些高層，都得賣許國威幾分薄麵。
他對陳平安，已經算很客氣，很忍讓了。
“算了，我怕給你帶去殺身之禍。”
陳平安依舊搖頭，看著楚國邦問道：“楚老，方便說說您到底研究了什麼嗎？為什麼會被人盯上？”
“你這個綁匪不合格啊，來之前都不做做功課嗎？”
楚國邦笑嗬嗬指著陳平安，看不出來有生氣的樣子，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緩緩吐出兩個字——能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