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網址:“與平安相比,我這把老骨頭更好欺負,一推就倒,你要不要試一試啊?”
人影緩緩浮現,借著蒼涼月光,陳平安終於看清了來人。
薑文淵!
怎麼會是他?
陳平安故意激怒白夜,故意瞧不起白玉京,就是想逼爺爺陳龍象現身,他若是沒死,就不會不管自己!
就算爺爺不出麵,裝瘸腿的父親總會出現吧。
偏偏來人是薑文淵?
“薑老,是您?”
白夜轉過頭,看清薑文淵那張帶著淡然笑容的臉,眉頭一緊。
他說的是“您”,而不是“你”。
“我來看看你是怎樣欺軟怕硬的,不可以嗎?”
薑文淵似乎走得有點累了,坐到一旁的樹樁上,雙手撐著拐杖,似笑非笑的看著白夜,嘴角揚起的那一抹譏諷更濃了幾分。
“……”
果然,白夜閉口不言。
“若是陳龍象在,彆說你白夜,區區一個白玉京大護法,就算是秦昆侖那個老東西前來,都得恭恭敬敬叫他一聲老哥。”
“若不是陳龍象,你們白玉京早就被人滅了,如今欺負陳家後人,你可真有能耐啊。”
白夜緘默不言的態度,令薑文淵尤為不滿,最後甚至衝白夜勾了勾手指頭,“來,來欺負我這個糟老頭子吧,我好欺負得很!”
“薑老,您誤會了,我哪敢跟您老人家動手啊。”
白夜嘴角微微抽動,扯出一抹牽強又虛偽的笑容,“我剛剛開玩笑,故意想跟陳家小子過過招,試探一下他而已,您不必緊張。”
“開玩笑?嗬嗬。”
薑文淵淡淡瞥了後者一眼,“那你找他作甚?你來此處又作甚?”
“祭拜陳家老爺子。”
白夜也是瞎話張嘴就來,臉不紅心不跳。
“祭拜?為什麼不上香,為什麼不磕頭燒紙?”
薑文淵又道,帶點步步緊逼的意思。
“這……”
白夜亞麻呆住,臉色變得極其不自然。
祭拜?
“怎麼?陳龍象不配嗎?”薑文淵眼睛眯了起來,死死盯著白夜,“給陳龍象磕個頭,委屈你了?”
“當然不委屈……”白夜乾笑,悄然攥緊了拳頭。
老匹夫,故意坑自己是不是?
“那就給老東西磕三個頭吧,我看著。”
不等白夜再開口,薑文淵直接打斷,語氣平靜平淡,卻透著毋庸置疑的強勢、霸道。
“這……”
白夜呆住了。
真要跪嗎?他不能接受!
但若是不跪,薑家老狗恐怕不會就此罷休!
兩頭為難啊!
陳平安在一旁看傻了,腦中隻有一萬個問號閃爍不停。
薑文淵,一個糟老頭子,就是一個普通老人,為何讓白玉京大護法白夜如此忌憚?
還有兩人對話中透露出來的信息量,有點大啊!
白玉京曾經受過爺爺恩惠,那為什麼白玉京會為了京都夏侯一家找自己麻煩?這不是恩將仇報嗎?
李乘風曾經說過,白玉京也不是什麼好鳥。
李乘風也知道這些內幕嗎?
“呼!”
陳平安長出一口氣,目光也隨後落在白夜身上。
他會不會給爺爺下跪呢?
“怎麼?心有不甘?”
薑文淵眯起雙眼,眸光陰寒森冷。
“沒,我,我跪!”
站在原地思量片刻,心中幾番斟酌掂量,白夜恨恨一咬牙,重新走到陳龍象墳前。
“咚!”
雙膝一軟,真跪了下去!
“咚咚咚!”
連著三個響頭落下,白夜雙手合十,似在祈禱,隻是牙齒都快咬碎了。
“唔,磕頭姿勢標準,就是前來祭拜長輩,居然不帶祭品,你這心也不誠啊。”
薑文淵鼻孔冒出一股冷氣兒,招招手示意白夜到跟前來點兒。
“……”
白夜心裡憋屈,媽的,知道心不誠,還讓老子磕頭?
艸!
老銀幣!
“說說吧,你找平安做什麼?”
薑文淵摸出煙點了一根,淡淡問道。
“我來是……”
“邀請他加入白玉京的對嗎?”
薑文淵搶先一步道。
“是,可他沒同意。”
白玉京聳聳肩,故作無奈。
陳平安隻要留在天海,白玉京的人還真不好對他下手,但他若是加入白玉京,那就完全不一樣了。
白玉京就像是一個全新的世界,一個全都是古武高手的地方,競爭更大,更為血性殘忍。
白夜隨便尋個由頭,便可廢了陳平安,甚至將其擊殺。
“無妨!”
薑文淵擺擺手,“回頭我做做他的工作,讓他儘快前往白玉京報道,我想,你們白玉京也應該很想還陳家人這份恩情,不會刁難他吧?”
薑文淵挑眉看著白夜,提前斷了他的念想。
“當然不會了。”
白夜訕訕一笑,眼裡閃過一抹陰森。
“不過,白玉京有白玉京的生存之道,打鐵還需自身硬,所以,一旦他考核不過關,或者比試過程中不敵他人,被打傷,被打死都是有可能的……”
話鋒一轉,白夜先亮明了態度。
明著不能搞,損招陰招多的是。
“有種,你們就打死他吧。”
薑文淵擺擺手,“你可以走了,平安留下,陪我說說話,一會兒送我回家一趟。”
“好。”
陳平安點點頭,沒法不應,他心中的疑惑,還得靠薑文淵解答。
“對了,白夜!”
白夜走出幾步,薑文淵忽然再次開口,“天兒不日前往白玉京,記住,你們欠他的,該還他的,一樣都不能少!”
“陳家人不好欺辱,薑家人也不是善茬,轉告秦昆侖那老東西一聲,讓他好自為之!”
“放心,虧待不了薑天的。”
白夜嘴角肌肉又是一陣抽動,最後不得不強擠出一絲笑容來。
隨後,轉身沒入黑夜之中,不見蹤影。
“你心裡有很多疑問,對吧?”
白夜一走,薑文淵示意陳平安也在一旁坐下,蒼老的麵上露出感慨情緒,目光時不時落在那座孤墳上。
薑文淵也在思索,老東西到底去哪兒了?
“是,薑老爺子,我爺爺他……”
陳平安連忙詢問。
“先答應我一件事,否則,一切免談!”薑文淵伸手攔住陳平安。
“什麼事?”
陳平安忙問。
“加入白玉京,是必須,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懂嗎?”
“什麼?”
陳平安懵了,剛剛以為薑文淵隻是說說而已,怎麼還真逼著自己加入白玉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