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隔多日,再到林海,天氣熱了起來,大街上的長腿美女也多了起來。陳平安無暇關注,購買了花圈,寫上挽聯後,便直奔吳家大院。與前些日子,吳家大院喜慶洋洋截然相反,門上掛上了白燈籠,屋內傳出淒涼的哀樂。不過,哀樂聲很快被大院中潑婦罵街的聲音蓋了過去。“哭?哭什麼哭?現在知道哭了,早乾什麼去了?”吳桂雲扯開嗓子,大鬨靈堂。“要不是參加那個小賤人的訂婚宴,老爺子會出事嗎?”“現在裝什麼孝子賢孫?”“老爺子的死,吳秋雲,你一定要給我一個交代!”“大姐,咱彆鬨了成嗎?你想讓老爺子死不瞑目嗎?”吳長城上前拉了一把吳桂雲,眉頭擰成了疙瘩。“鬨?我這是鬨嗎?”吳桂雲如潑婦一般,一把甩開吳長城的手,“老爺子的死,你也脫不了乾係,你當時在醫院說過什麼話,你可彆忘了!”“……”吳長城頓時啞口無言。手術是他簽字同意做的,病危通知書是他簽的,哪知道老爺子沒挺過來呢?“大姐……”“你也給閉嘴!”吳桂雲指著吳秋雲道:“淺水灣彆墅上是爸的名字,如今老爺子去了,淺水灣彆墅再不是你的嫁妝了,屬於遺產。”“你住了二十多年沒資格分割遺產,限你三天之內搬走,否則,彆怪老娘對你不客氣了。”“……”吳秋雲同樣還不上嘴,隻能無奈搖頭。當時,淺水灣彆墅的確是自己的嫁妝,可上的是老爺子的戶,如今老爺子人沒了,的確應該拿出來分割。“大姐,過分了吧,那是爸留給二姐的嫁妝,哪有娘家人把嫁妝搶回來的道理?”吳長城皺起眉頭,他現在可不敢招惹吳秋雲一家子,人還有一個厲害女婿在呢。財產一分割,吳桂雲拿了錢拍拍屁股走人,自己往哪兒走?洋洋百貨不要了?吳長城還惦記著這份家業呢,而且,萬一吳桂雲掉過頭來,還要分割洋洋百貨怎麼辦?堅決不能分割!“哼,吳長城,彆演戲了,行嗎?”吳桂雲一眼洞穿吳長城小心思,冷笑道:“放心,洋洋百貨老娘還看不上,但是,淺水灣的彆墅老娘誌在必得。”“奉勸你考慮清楚,你家的房子車子全都抵押給了銀行,若是不能如期還款,那可就……”“好了!”吳秋雲不想聽了,陰沉著臉打斷道:“父親葬禮結束後,我就搬離淺水灣彆墅,你們愛怎麼分就怎麼分,我一分錢不要!”“你也得有臉要啊?母親被你活活給氣死,父親被你女兒活活氣死,要換做是我,早一頭撞牆了,你還有臉來?”吳桂雲將嘲諷拉滿,心裡舒坦不少。不管咋說,錢到手了,如今天海市房價飛速上揚,淺水灣那套彆墅再老,少說也得兩千萬,自己順手撈走一千萬。唔,兒子婚房有著落了。美中不足,陳平安那混蛋沒來,居然罵自己是瘋狗!“我們為什麼沒臉來?”沒等吳秋雲還嘴,蘇暮雪、陳平安走進大院。“小賤人,你還真好意思啊……”吳桂雲一看,嗬,還真敢來。“請你嘴巴放乾淨一點,我容忍你,並不代表我怕你。”蘇暮雪一反常態,清冷的眸子,死死盯著吳桂雲,氣勢猛漲。“嗬嗬,你個小騷蹄子,我今天……”吳桂雲被氣到了,張嘴就罵。然而,陳平安動作更快,照著吳桂雲的臉,重重一巴掌抽了過去。“啪!”一聲脆響,仿佛連哀樂聲都蓋住了。所有人全都齊刷刷看向了陳平安,任誰都沒想到,陳平安會突然出手,這,好歹是個長輩。打長輩不太好吧?“你,你敢打我?你忒麼的居然打女人,你還是不是男人?”吳桂雲摸著火辣辣的臉龐,又哭又鬨。“第一,我是不是男人不要緊,與你無關;第二;我始終認為我打的是瘋狗不是人。”陳平安回頭看了一眼蘇暮雪,皺眉道:“上次教你的全忘了是嗎?遇見瘋狗,躲得遠遠的,躲不了,打死吃狗肉!”“……”雖然,男人衝蘇暮雪講話的凶巴巴的,但蘇暮雪心裡很暖,安全感爆棚。“你,你,你罵誰是瘋狗?你嘴巴就乾淨了?”吳桂雲氣得額頭冒青筋,但始終與陳平安保持著一定的距離。她不懂什麼古武,不知道什麼高手不高手的,但她知道現在臉很疼。“我指名道姓了嗎?是你自己要對號入座,怪我咯?”陳平安眉頭一挑,鼻孔冒出一股冷氣兒。“第三,在我麵前彆裝什麼長輩,我隻知道一點,誰要是欺負我陳平安的女人,我打死她。”“……”迎上陳平安漆黑眸光,吳桂雲不吭聲了,下意識後退幾步。“你們怎麼來了?誰讓你們來的?”吳秋雲嘴上埋怨,但看到陳平安、女兒給自己出頭,心裡還是很暖的。“暮雪不放心過來看看。”陳平安在一旁燒紙點香,忽然想到袁紅豔昨晚那番話——天地銀行發行的貨幣要不要?唔,這不就用上了嗎?這嘴真毒,但話是真靈啊。“媽,真要賣房子嗎?”燒完香後,蘇暮雪取出房產證交給吳秋雲,臉上浮現一抹憂色。母親一生好強要麵子,且不說在淺水灣住了二十多年有了感情,一旦搬出去豈不是讓人笑話死?而且一時間上哪兒找合適的房子去?“那已經不是你媽的嫁妝了,是老爺子的遺產,老爺子的遺產憑什麼讓你們一家子獨占了?”吳桂雲抱著膀子冷哼連連,“要是舍不得搬出去也行啊,拿現金買,花了錢房子就是你們的了。”吳桂雲料定吳秋雲買不起房子。蘇有才老實廢物一個,二十年前單位小科員,二十年後還是科員;吳秋雲銀行出納,見過不少錢,但沒有一分是她的。蘇暮雪雖然有點本事,但畢竟隻是一名醫生,不是醫院院長。至於陳平安就更彆提了,剛買了一套彆墅,還能拿出大幾千萬出來買彆墅?扯淡!“買不起就搬吧,做人要識趣兒。”見吳秋雲擰著眉頭不吭聲,顯然被自己戳中了痛處,吳桂雲繼續往傷口上撒鹽,“要不是老爺子當年偏心,你這輩子就沒有住彆墅的命,怎麼?住了二十多年了,真拿自己當彆墅主人了?”“你有住彆墅的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