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滾滾滾,馬上給我滾,我再也不想看見你了!”袁紅豔氣得臉都白了,抓起一旁水果,直接砸向馬洪澤。“阿姨,我……”“滾!”“……”馬洪澤灰溜溜走了,再沒臉留下來了。“你的事,我回頭再跟你算賬!”牛生瞪了王保國一眼,轉頭衝袁紅豔母女道:“你們是我們華科醫院收治的病人,不管能否讓您康複,我們醫院都必將竭儘全力醫治,絕對不會將病人攆走。”“謝謝,謝謝你牛院長。”袁紅豔連連道謝,心裡卻有些不是滋味兒。自己也算見多識廣了,怎麼讓馬洪澤這個小王八犢子給騙了?“不客氣,不客氣,其實,我跟您的侄子陳平安是好朋友,他托付於我,一定要好好關照您的。”順手的人情,隨便就送出去了,牛生對人情世故拿捏得相當到位。隻是,牛生忽略了人性醜陋的一麵。“誰?你說陳平安?”一聽“陳平安”三個字,袁紅豔臉色頓時變得難看起來。這個在牢裡呆了三年,出來也就一個多月時間的勞改犯,突然就出息了,認識不少厲害人物不說,還交了一個長得好看,在醫院有正式工作的女朋友,如今,甚至連林海華科醫院副院長都跟他是朋友了。這不是把自己家孩子給比下去了嗎?現在勞改犯都這麼能耐了?“對啊,陳平安,他可是我的好朋友,同時醫術也非常厲害的,我……”牛生還想為陳平安說幾句好話,拉近與陳平安之間的距離。“小曼,我們走,回天海!”哪知道,袁紅豔屬驢的,死犟死犟的,根本不給牛生再講話的機會,自己操作電動輪椅先一步離開了。“媽,你乾嘛啊?等等我啊。”袁小曼本來還為陳平安認識華科醫院院長感到高興呢,哪知道自己親媽又開始作妖了,就那麼見不得親戚比自己過得好?“對不起啊,牛院長,我媽她……我先走了。”實在不知道該如何解釋,袁小曼隻能衝牛生歉意一笑,趕緊拎著行李追了上去。“……”牛生撓撓頭,愣在當場。“師傅,您這個大伯母心胸狹窄了啊。”這時候,華文雄與陳平安從暗地裡走了出來。陳平安聞言劍眉微微一擰,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方才,陳平安一直不出場,就是考慮到袁紅豔母女的麵子,哪知道,牛生就提了一句自己的名字,袁紅豔就這麼大反應!罷了!我本將心照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能做的他都做了,他問心無愧了。“陳醫生,我是不是把事情搞砸了?”牛生一臉訕訕。“無妨。”陳平安不以為然的擺擺手,看向王保國道:“你跟馬洪澤是什麼關係?親戚,還是老鄉?”“都不是。”王保國心虛的看了一眼牛院長,搖搖頭道:“他是通過醫院旁邊小藥店的老板找到我的,給我包了一個紅包,然後就……”“沒用的東西,你年薪至少五十萬,一個紅包就把你打發了?”一旁的牛生氣得肝疼。“……”王保國低著頭不敢說完,這一次處分免不了,至少五年內彆想升職加薪,不被開除,不被送到檢查組就算不錯了。該死的馬洪澤!他娘的,就這麼點片酬,差點搭上自己一輩子的前途!“我還有事,先走了。”對於醫院這種情況,陳平安不足為奇,彆說華科醫院了,在天海第二人民醫院,包括中醫院都是如此。醫院門口開藥店的,賣花的,賣水果的,哪怕是醫院裡看大門兒的,誰沒點關係?關係利用得當,便是源源不斷的金錢。天下攘攘皆為利往,不足為奇!“媽,你乾什麼?平安在華科醫院有關係,人家認識院長,院長都保證了,會特殊關照咱們,你又何必……”袁小曼急匆匆追上斷腿老母親,彆說,電動輪椅跑得還挺快的。“關照?哼!”袁紅豔點下刹車,冷冷得掃了袁小曼一眼,“我需要一個勞改犯來關照我?”“媽,平安可是你侄子,為了你的病,他當時出了不少力氣,而且,陳家醫館的拆遷款人家分了一半兒給咱們……”“他出力是應該的,這些年他們家的事情,咱們家花了多少錢,你不知道?彆提拆遷款,那臭小子不一定私吞了多少呢。”袁紅豔越想越氣,“還有,他明明認識華科醫院院長,為什麼不早一點引薦給咱們認識?他是真心想幫咱們嗎?不,他是想看我們的笑話。在我們最需要的時候出手,想讓咱們感激他,欠他一個人情而已!”“我袁紅豔偏偏不讓他如意,就不領他的情!”“媽,你是不是心胸太狹隘了?”袁小曼聽得扶額搖頭,真覺得自己老母親不可理喻。“我心胸狹隘?哼,是他陳平安居心叵測,誠心看咱們笑話呢,走,馬上回天海。”“媽……”“你走不走?你不走我自己走,往後我就當沒有生過你!”“好好好,走走走,我們回天海,我打車!”袁小曼很是無語,自從袁紅豔生病以後,感覺跟變了一個人似的,對陳平安,不,是對二伯一家怨念極大。說她心胸狹窄沒格局吧,偏偏還能原諒未來女婿出軌,這是什麼腦子?“給你爸打個電話,讓他帶好身份證戶口本,回到天海以後,我就跟他離婚,現在他翅膀是真硬了!”等上車後,袁紅豔依舊憤憤不平。“為了陳家,為了他那勞改犯大侄子,多次跟我頂嘴,動不動就離婚威脅於我,他忘記當初我們袁家怎麼幫襯他的了?沒有我娘家人幫助,他能在單位混得風生水起?”“媽,你彆鬨了好嗎?都一把年紀了,離什麼婚啊?”袁小曼揉著太陽穴,疼痛難忍。好端端的家,怎麼就作成這樣了?到底哪一個環節出了差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