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隊長連忙說道。
“是徐東打死的！你們店裡賣的豬肉，都是徐東打死的！”
而徐東則是裝作若無其事的，摳著自己的手指甲。
張豔麗根本不敢相信。
“不可能！大隊長，徐東這個廢物，怎麼可能有本事打死一頭野豬，他以前什麼樣我也不是不知道？我們兩個一起長大的娃娃！”
大隊長聽到這話，知道接下來也沒法勸了，隻好一攤手。
“那信不信由你！反正該說的我跟你說完了！”
然後轉身對徐東說道。
“這次科考隊的事居然發獎金了，你功勞最大，到時候一定給你多分點！”
一聽到獎金，徐東立刻微笑起來問道。
“咱一個人能分多少啊？”
大隊長笑了一下。
“數可不少，一共一萬塊！”
這一刻，隻聽嘩啦一聲，張豔麗手中的一元紙包摔在櫃台上，而徐東也是有些驚喜。
“奪少？一萬？”
六零年代，在磨水溝有一萬塊的概念，幾乎是可以把全村上下所有人家的房子全都翻新，甚至還能采購點家具，順便還能讓村子裡的人多吃幾天飽飯。
這可不是個小數目。
徐東指著自己的鼻子。
“一萬塊都給我？”
大隊長點了點頭。
“聽意思是這樣，是金教授特意請示，給你特批的，徐東，以後你就不一樣了！”
徐東沉默了片刻，在驚喜過後並沒有表現出太過激動，反而是張豔麗像瘋了一樣，用自己白嫩的小手不停拍打徐東的肩膀。
“哎呀媽呀！你可以呀！一萬塊，那你不起飛了嗎？哥們兒，都是從小半大班長大的，你咋一下子竄那麼老高？”
張豔麗如此熱情，徐東卻覺得非常嫌棄。
她話語中無所不用其極，恨不得下一刻就讓徐東給她見麵分一半一樣。
徐中一直認為，人可以慕強，特彆是女人追尋厲害的男人，也合理。
但像張豔麗這樣見風使舵的，搖擺不定的，就非常惹人嫌了。
其中趕緊躲開，同時開口道。
“張豔麗，彆拍拍打打的！”
這時候徐東眼珠稍微轉了轉，對大隊長說道。
“大隊長，這一萬塊錢可不是個小數目啊，確定都給我一個人了？咱大隊不留點？”
大隊長點點頭。
“好小夥，你這思想覺悟簡直都快趕上我了！大隊就不留了，這次任務完成的非常好，上麵非常滿意，不僅給村裡和大隊上都撥了款，所有參與這次行動的，全都有獎金！”
徐東點了點頭，若有所思。
“那……老沈叔呢？”
這次任務，村上死了人，雖然上山的幾個獵戶對徐東都不好，但逝者為大，徐東還是要過問一下。
大隊長臉上也略微顯現出悲切。
“老沈三個孩子都給了上學機會，撫恤金和獎金一共有一千塊錢，其他死者也都有，他們家你就放心吧！”
徐東算是放下心來，這時候張豔麗十分不合時宜的開口。
“徐東！現在你都這麼有錢了，要不你來點兒醬牛肉嘗嘗？”
對於張豔麗這種人，徐東容忍度很低，皺著眉頭說道。
“不用，我就要我剛才那些！”
說完給了錢，便離開了副食店，惹的張豔麗在後麵不停的翻白眼。
剛剛走出門沒一會兒，徐東就又回來了。
“把醬牛肉拿出來吧，分成三份，還有豬頭肉，這些都給我打包，分成三份！”
張豔麗撅著嘴，不情願的給徐東把活乾了。
這時候大隊長忍不住問道。
“徐東，買這麼些吃的是要乾啥？”
徐東把錢擱在桌子上。
“大隊長，我去上老沈他們幾家看看，眼瞅著過年了，家裡頂梁柱沒了……”
大隊長也是歎氣。
“好，去吧！但是你注意家屬情緒！”
徐東帶著吃的，前去探望死者家屬。
死者家裡此時正沉浸在悲傷的氛圍中，徐東把吃的拿出來，然後默默從兜裡數出一千塊錢，放在桌上。
看到這些錢和吃的，死者的家屬反而更加悲傷了。
不管多少錢，不管多少吃的，都換不回孩子們的爹。
連著探望了兩家，徐東的心情略微有些沉重。
他特意把老沈頭家留在最後，就是怕老沈家的家人太過悲傷，自己承受不住。
可是，就在徐東來到老沈家的時候，眼前的一幕卻讓他看傻了眼。
寒冬之下，大院裡的一口鐵鍋正在蒸騰冒煙，柴火燒的劈裡啪啦之響。
在院外麵就能聞著一股燉肉的香味。
徐東推開院門走了進去，這才發現，老沈頭的老伴婆娘正在屋裡，她坐在炕上，眉飛色舞，眼前是一個四方桌，桌上鋪著藍白相間的編織被罩，四個人八隻手，正在桌子上擺弄一排花花綠綠的麻將。
徐東皺眉，一推門走進了屋裡，頓時看見老沈頭的大兒媳婦兒正背著白胖的孩子，同時擼起胳膊袖子，在外屋地的灶台上準備著飯菜。
一見到徐東進來，女人先是驚訝，然後便是滿臉委屈，正要跟徐東說些什麼。
就在這時，老沈家的大兒子從另一個房間走出來，此刻看到徐東和自家媳婦對視，衝上去給一把抓住女人的頭發。
“你個賤貨！看什麼呢？”
老沈的大兒子滿臉胡茬，邋遢不堪，模樣跟老沈有五分相像。
脾氣性格如此暴躁，也是讓徐東緊皺眉頭。
“鬆開！挺大個老爺們，對女人動粗？”
老大上下打量徐東，隨後看見徐東手裡提著的東西，臉上的表情一下就翻了篇。
“哎呀呀！是不是大隊部的人啊？又來送慰問品了？快放下，放這就行，太感謝了！”
徐東沒有聽他的話，而是皺著眉頭把東西放在地上。
“你是老沈的大兒子，沈括？”
沈括立刻點了點頭，指著自己的臉。
“沒錯啊！你看我倆長得多像！”
徐東進入正題。
“你爸死了，你在家躺著，你媽在家打麻將？不出殯嗎？”
沈括收起那副諂媚的嘴臉，又再次打量徐東一遍，隨後問道。
“你是乾嘛的？是不是大隊部來的呀？如果是大隊部來的，東西放下你就走，管那麼多乾嘛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