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東!你和杵倔橫喪的廢物,村裡打死野豬,憑啥你拿最多?”
大伯指著徐東鼻子大吼。
原本村裡分豬的喜慶氛圍一下子被他給擾亂了。村民紛紛停下,伸頭探腦的朝徐東看過來,慢慢把他們圍住了。
“啥情況?徐老大怎麼發飆了?分豬還不高興?”
“你知道啥呀!是徐東先在家跟他們發飆了,現在他分的肉又是最好最多的,能不急眼麼?”
“哎?那憑啥?咋滴,他家特殊啊?”
大伯起了高調,看一群人幫他說話,心裡也有了底。他帶著堂哥按住徐東的手,當眾汙蔑道。
“你還分個最多的?你是個屁啊!趕緊鬆手,切一半給我們!”
“對啊!都是一個村的,你怎麼能偷奸耍滑呢?”
村民都是不明緣由的人,徐東自然不會跟他們爭辯。但大伯就不一樣了。
徐東猛一瞪眼,一手拎肉,一手捏住大伯手腕。眼裡幾乎要噴出火來。
“你給我放開!”
大伯被喝的一愣,隨後眼神環顧左右。
“你個小兔崽子!大夥都看好了,徐東跟我沒大沒小,按我家的規矩,我得抽他兩個巴掌,告訴告訴他,誰才是這個家管事兒的!”
說著手揚起來,怒目圓睜,那架勢就要給徐東一巴掌。
徐東心裡冷笑,在他看來,大伯還沒出手就全身都是破綻,隻要他敢動手,徐東保證讓他臉埋雪裡!
可就在徐東準備反擊的瞬間,老吳突然一聲厲喝。
“我看誰敢動他!”
大伯愣了一下,回頭看到老吳,臉上擠出一點假笑。
“是吳老七啊!我這教訓侄子,咋,你有彆的想法?”
老吳背著手,不緊不慢的到徐東身前,眼睛直勾勾看著大伯舉起的手,猛然。
啪!
老吳一巴掌扇在大伯臉上。
大伯躲了一下,巴掌抽在他脖子上,他捂著脖子咧嘴,隨後怒而嗆道。
“你他媽乾啥?光天化日你無緣無故就打我?信不信我上大隊部告你!”
老吳甩了甩手,他一巴掌打歪了,手指抽在大伯。
“告我?你去唄!讓隊部看看,你是怎麼沒大沒小的!”
他指著自己,隨後背起手來。
“徐老大,張嘴就管我叫吳老七,誰給你的膽子?你忘了按輩分,你得管我叫聲叔了?”
大伯當場臉色發白,隨後恨恨的哼了一聲。
“好!讓你白抽一巴掌!不過徐東他偷拿村裡的肉,大隊部管不管?他分的野豬肉憑啥是最多的?這件事必須給我……和所有鄉親一個解釋!”
老吳忍不住笑出聲來。
“咋的?想借村裡人壓我?徐東好歹也是你大侄子,沒想到你對自家人都這麼嘰嘰歪歪?張嘴閉嘴還和我倆嘰嘰歪歪?我是你叔!”
“現在我就告訴你,你手裡的豬肉,都是人家徐東弄回來的,多虧了徐東有一手打槍的好本事,才能讓全村人吃上豬肉,而且還救了我的命!明天我就去大隊部申請,我這杆槍,以後就留給徐東使喚了!”
老吳的一番話,讓村裡人都消除了對徐東的誤會,他們自發的感激徐東,然後很識相的散了,隻留下老吳,徐東,和他大伯一家。
老太婆見徐東占理,直接拿出自己的輩分壓人。
“徐東,我可是你奶奶,小輩孝敬長輩那是理所應當的!把你的豬肉給我,你們家兩個小孩一個女人,用不了這麼多豬肉!”
徐東輕蔑的笑了一聲。
“不給!”
說完扛起豬肉轉身就走,把大伯一家子晾在雪地裡。
大伯又嫉妒又恨,氣的咬牙切齒,但有老吳護著,他還真拿徐東沒辦法。
回了家,徐東把豬肉往桌上一扔。徐小芝趕緊湊過來。
“這啥呀哥!這咋還有血呢?”
徐秀梅也慢慢從外屋地進來。
“老大回來了?外麵怎麼回事?你沒受傷吧?這咋還帶東西了呢?”
徐東笑笑。
“媽,村裡今天進了一群野豬,讓我一槍給斃了,這不,全村都發豬肉呢!”
新殺的肉放了血,都是乾淨的。打開包裹,裡麵是一整條豬後丘肉,還有半個肋扇子,一條豬舌,一條豬尾,還有個耳朵。
如果不是大隊長主張吃殺豬菜,徐東還想整兩套豬下水來著。
徐秀梅幾十年沒見過這麼多肉,嚇得一愣。
“這……咋分這麼多?村裡人沒說啥?”
徐小芝雖然性子溫柔,可活了十幾年,第一次見這麼多肉堆在麵前,一時間也沒了分寸。
“哥,咱能燉肉吃嗎?這家夥,這麼大一個豬肘子,不得吃半年啊!”
徐秀梅用手頂了一下妹子腦門。
“老妮子,你咋光知道吃?趕緊跟我上後邊把肉拆了,過冬全指著它呢!”
徐東看到母女如此,心裡欣慰,隨後又開口。
“吃,隨便吃,這豬肉以後有的是!媽,咱家以後要好起來了!”
老母親一邊念叨著不行,不行,但還是把豬舌豬耳了肉,給老妮子解饞,滿屋飄香。
而徐東吃過熱乎殺豬菜,說了句有事,又推門出去了。
有件事,他必須趁著村裡人都沉浸在豬肉的喜悅裡麵,把它做了!
來到獵豬的地方,徐東悄摸的穿過泥瓦房,有些人家房裡已經傳出打呼嚕的聲音,而一些比較勤快的,則是連夜把斤八兩的肉切分開,給孩子解饞,或者留存。
這就不得不說,大東北的冬天,天然就是個大冰箱。肉凍在倉房裡,一整個冬天都不會壞,除非是被夜貓老鼠偷走。
而徐東,正是借助了冬天賦予東北人的極寒力量。
後半夜月高懸,照著徐東雪地裡的身影,他身後有個大大包,被他拖進樹林,又拖上山坡,又下山坡。
徐東這一晚忙活的夠嗆。雪地裡的痕跡他必須清除,而且巨大的包裹也要帶回家。
月落時,徐秀梅睡夢中聽見後院有動靜,她從炕洞裡抓出燒紅的爐鉤子,套上大衣,鳥悄的到了後院。
就見徐東坐在劈柴樁上,手裡一把鋥亮的柴刀,手起刀落。
哢嚓!
血潑灑飛濺,徐秀梅嚇的捂嘴,但還是發出聲音了。
“東子,你這是乾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