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師兄師姐身體一僵,紛紛露出痛心疾首的表情。
大師兄猛地甩了自己兩個嘴巴子。
嗚嗚,自己真該死啊!
他紅著眼睛,把供桌上的零食一股腦抱到流星麵前。
“吃!小師妹放開了吃!師傅要是怪罪下來,大師兄替你擔著!”
小流星生來命格奇特。
她身懷祈願之力,能幫人實現願望,但是自己卻薄命多難。
小流星的手臂有一抹血線,血線每天會沿著脈搏往心臟的方向前進。
血線每次一靠近心臟,她的臉上就會出現死氣。
等到血線完全抵達心臟,小流星就會一命嗚呼。
小流星每運用祈願之力幫人實現願望,血線就會消退一點。
現在血線已經抵達了肩膀,小流星的壽命隻剩下不到兩個月的時間了。
或許是想到自己命不久矣,小流星低著頭,眼淚汪汪地吃著蛋黃派。
看上去弱小、可憐、又無助。
師姐極力忍住要哭的衝動,狠狠擰了一下大師兄:
“你沒事說她乾嘛!”
大師兄雙眼通紅,垂首不語,喃喃道:“是我的錯,我我真該死啊”
小師妹這麼可憐,貪嘴怎麼了?多吃一點又怎麼了?
兩人緊緊抿著唇角,為自己說錯話陷入深深的內疚之中。
而小流星眼底的淚光卻倏地消失,化作一抹狡黠。
她默默吃完一個又一個蛋黃派,然後嘴角露出幸福的微笑。
嘻嘻,這一招可真好用。
山下。
一男一女在齊膝深的雪中艱難前行。
男人叫張強,女人叫王淑芬。
風雪很大,他們很快就成了兩個移動的雪人。
白雲觀內。
小流星坐在暖爐旁烤火。
火光將她白嫩的小臉照得通紅發亮,埋在爐灰裡的紅薯散發著甜蜜蜜的焦香。
小流星捧著一個熱乎乎的烤紅薯吃得香甜。
吱呀一聲,小屋的門被推開。
老道長領著一男一女站在門口,卷著雪粒的冷風在他們身後咆哮。
老道長笑眯眯地看著流星道:“徒兒,你可以回家了。”
小流星手一頓,愕然看向門口。
她用好奇的目光打量著眼前的陌生男女,“回家?”
王淑芬率先衝進屋子,抱起小流星就開始哭嚎:
“嗚嗚,我的寶兒啊,爸爸媽媽終於找到你了。”
張強也紅著眼圈,在一旁抹眼淚。
小流星懵懵的,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眨啊眨,有些不知所措。
爸爸?媽媽?
師傅曾經說過,如果她能找到家人,並幫助家人實現心願,手上的血線就會消失。
現在她的爸爸媽媽出現了,是不是意味著她不用死了?
王淑芬抱著小流星哭得肝腸寸斷。
“嗚嗚,我可憐寶兒!你受苦了,爸爸媽媽對不起你,現在才找到你。”
“感謝道長把我家孩子養大,您的大恩大德,我一定銘記在心!”
張強一邊說,一邊從錢包裡掏出一遝錢遞給老道長:
“我也不知道怎麼感謝您,這些心意,道長您一定要收下。”
老道長把錢推了回去,意味深長地笑了笑:“不必了,有些錢不能拿,拿了要遭災的。”
張強看著乾瘦的老道長,心裡一陣發虛。
短暫的道彆後,張強立即帶著小流星下了山。
道觀內,大師兄看著三人離去的身影,喃喃道:
“師傅,小師妹怎麼跟她父母長得一點也不像啊”
老道長捋了捋胡須,淡淡道:
“我隻說小流星能回家了,何時說過他們是小流星的父母?”
山下。
王淑芬抱著小流星坐上麵包車後,做賊心虛的張強果斷腳踩油門,一溜煙躥了出去。
直到駛出500多公裡,兩人忐忑不安的心才放回肚子裡。
王淑芬看了眼已經熟睡的小流星,低聲感歎道:“這也太順利了吧。”
這就把孩子拐到手了?
張強得意地笑道:“一張親子鑒定書就搞定了,山溝溝裡的道士真好騙。”
這兩人並不是小流星的爸媽,而是人人喊打的人販子。
張強在一次進山偷獵的時候,偶然聽到小流星在和老虎交談。
小流星不僅能幫人實現願望,還能聽到小動物的心聲,幫小動物實現願望。
在看到小流星能跟動物交流後,賊夫妻便想將她拐走,帶去參加一個叫《奇人異事》的節目騙錢。
隻要小流星能被選中參加節目,他們就能獲得十萬塊的參演費。
在賊夫妻眼裡,小流星就是一棵搖錢樹。
隻要將她捏在手裡,下半輩子的吃喝就有著落了。
賊夫妻沉浸在即將大富大貴的美夢裡。
直到一個稚嫩的童聲,將他們拉回現實。
“粑粑,麻麻,你們有什麼願望嗎?”
兩人聽到身後響起的聲音,頓時嚇得魂飛魄散。
張強和王淑芬麵麵相覷。
這孩子什麼時候醒的?她剛才聽到了多少?
剛剛睡醒的小流星揉了揉眼睛,又問了一遍:“粑粑,麻麻你們有什麼心願嗎?”
隻要幫助家人完成心願,她手上的血線就會消失,她就能活下去了。
被問到有什麼心願,張強下意識回顧了一下自己的前半生。
他騙過人,搶過錢,搞過走私和偷獵,還拐賣過孩子。
整天提心吊膽,在刀尖上跳舞。
如果說有什麼願望,他希望下半生能安穩度日,頤養天年。
於是,張強下意識回答道:
“我希望下半生,能過上安穩無憂的生活。”
王淑芬也附和道:“是啊是啊,我也想要安安穩穩的生活!”
小流星點了點頭,笑眯眯道:“好,允!”
隨後,她朝兩人伸出一隻小手,手心攤開朝上。
賊夫妻齊齊一愣。
啥意思?